顾长生等许璟走掉,在小太监传报后进了许琰的殿中。刚才兄弟俩的话,她在外头尽数听到了。又有许璟那句“助了她”的话,想来,也是时候把话给说得清清楚楚了。
顾长生进了殿中坐下,许琰便叫其他下人皆出殿去,殿中只留他和顾长生两人。相对无言一阵,实在僵持不住,顾长生才开口道:“五皇子……怎么想的?”原来以为会是十分平静的音色,出声后嗓音却有点哑。
想到真正要划清界限,从此不复有交集。再想想寿山在一起的时光,回来时路上的时光,前世相处甚好的时光,还是舍不得的。平日里的决绝,到这时候,突然就变作了心软,十分突然。
许琰看着她,又是半晌无言,最后方道:“你真的不愿嫁于我?”
顾长生僵着,不抬眼看许琰,嗓子里哽得有些难受。话是说不出了,便只点了下头,也是艰难。而许琰,在顾长生点头之际,心房爆裂之感袭脑,生疼。
“为什么?”许琰嗓音清淡,却已然有了些沉痛之音。真的是因为,这一世讨厌他么?两世同一个人,又为何会相差至此?又或者说,她真的心中有了别人?而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三哥?
顾长生强笑了笑,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许琰,眼眶微湿,嘴角有笑,话不对题道:“五皇子跟我说过凤血,确有此物。只是,那东西世上只有一个。而如今,已不复存在了。”
许琰微皱了皱眉,努力推算了一下顾长生这话的因果关系。一时还没想透,便见得她已起了身,早没了刚才的强笑和眼眶微湿,又说:“若是可以,还望五皇子跟皇上和皇后娘娘商量一番,只当娃娃亲是场玩笑。”说罢跟许琰行礼,又恭敬退出去。
顾长生没有在坤宁宫多留,还是找了皇后,求了让她回莱国府。若是没与许琰说过话,皇后未必会放人,但因顾长生从许琰殿中出来后就神色不对,死活要回去,皇后就知道——她那看起来十分出色的蠢儿子把事情搞砸了,只得让顾长生走。
顾长生一走,皇后就亲自找了许琰。见他容色冰冷,便知事情并不大好。而许琰这会儿的心思,倒不在顾长生突然说的那句话上,而是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许璟的话上。他在思索,难道这一世自己认为对的东西其实是错的?或许,顾长生这一世仍不属于他?
一直以来,两人之间,或许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执念罢了。
接下来的几日,许琰没再往监学里去。
顾长生觉得自己不该心情沉郁难过,毕竟一切总算是说开了,也总算是快要变成了她想要的样子。只消等着宫中出消息,她就自由了。不需要再烦她与许琰之间的前世恩怨,也不需要再烦与皇子成婚的种种不好。
只是在听青瞳说许琰再没来监学后,心情还是动荡了。很多时候,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无限的心痛心软和舍不得充了一心房,漫了一脑子,顾长生才知道,这一世她对许琰不仅仅是只有怨恨而已。
之前许琰用婚约紧紧抓着她不放,这会儿他却要放手了,顾长生觉得,心里忒不是滋味,又觉得自己忒矫情。这是她想要的,就该高高兴兴地接受!
去了几日监学后,顾长生再不想去。不管是顾荧从监学里退学出来,还是后来定了外地的亲事,顾长生皆不上心。成日天拿了本书,在掐丝珐琅熏笼边卧了,就盯着一个字儿走神。便是年上欢庆,她也不露一笑。高老太太只当她病了,找了大夫来看,也瞧不出病症。为了不叫高老太太忧心,顾长生便也少见她。便是见了,也都是装着笑的。
开春时节,上京繁花似锦,顾荧出嫁。嫁出去之前,顾荧找了顾长生边哭边骂一宿,第二日是顶着红眼珠子上轿的。顾长生突然觉得对不起她,闺女远嫁,那就真是泼出去的水了。到了婆家受欺负,也没个娘家好回。
阴氏更是哭肿了眼泡子,拉着顾荧的手说:“听娘的话,安安分分好好过日子,再不要混作了。”
顾荧应了,只道是悔不当初。早该听娘的话,斗不过就不该斗,争不过也不该争。罢了,只当是吃了教训,往后夹着尾巴做人吧。
却说顾荧出嫁之后上京冷意退了大半,暖意融融,春光正好。而顾长生自从年前从宫里出来后,就再没见过许琰。宫中也未放出取消婚约的消息,顾长生遂也没跟家里人说。到时候宫里消息出来,也不需她说,家里人自会知道,又何须她多言什么?
后来也是没多等几日,宫里大太监罗福便来传皇上口谕——娃娃亲只是皇上一时口快之言,当不得真。从此五皇子和顾四姑娘,嫁娶自由,再无婚约之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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