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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猪头!起床了!都几点了还睡!”晓宇使劲拍着棉被下的身体,“快起来!上班要迟到啦!”
被窝扭啊扭,蠕动了半天,终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慢慢爬出被窝,一双眼睛冲着晓宇睡意惺忪地眨巴两下,“拜托让我再睡一会儿。”
说罢又毫无风度地打个哈欠,嘴张得大到连后槽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然后他满意地咂咂嘴巴,朦胧地合上眼想缩回被窝再睡个香甜的回笼觉。
“不行!”晓宇手疾眼快,掐住他脖子下面的被子让他缩不进去,“今天是你第一天上任,怎么可以迟到!”
“就因为我是第一天上班,所以偶尔迟到一次可以原谅。”少辰懒得和她争被子,顺手将枕头从头下抽出来,蒙住脑袋隔绝噪音。
“第一天就迟到,你想你会给人家留下什么印象?”晓宇使劲想抢枕头却拗不过他的力气。
“第一天就敢于迟到,突破世俗,挑战传统,很有创意,让人印象深刻,正是业务部急需的人材,留住他,加薪!”隔着枕头,少辰的声音有些嗡声嗡气,但还是能够听清楚。
“你在说梦话哪!”晓宇忍俊不禁,“你别忘了你可是董事长的弟弟,大家会以为你仗着哥哥的势力不把公司的制度放在眼里,这对董事长的威望可是有很大损害的噢。”
果然这个阴险的理由让他屈服了。关少辰无可奈何,慢慢挪开枕头,却还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困倦的眼睛。
“五分钟,再过五分钟。”他看看晓宇越来越长的脸又补充,“四分三十秒……四分十五秒……这样吧,你给我一个早安吻我就起床。”
晓宇双手叉腰,面无表情,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少辰失望地叹口气,一边慢慢从床上坐起身,一边沮丧地嘟嘟囔囔:“我就知道,我长得实在太帅了,你怕吻我你把持不住,欲火焚身……”
看着他一觉起来乱得像鸟巢的头发,睡衣还很白痴地漏扣了一个,这个家伙真不是普通的自恋耶!
晓宇朝天花板大翻白眼,“闭嘴,赶紧起床!白痴!”她转身向门口走过去,突然又停下脚步,“对了,我可预先警告你,我虽然承认你是我的男朋友,可是我们的事只能你知我知,如果你在公司还胡言乱语,你可以试试我用菜刀解剖人体的技巧。”
想当年,关少辰用尽各种卑鄙的手段爆出校园姐弟恋的超级冷门,害得她每次上下学,都能感受到前后左右所有学生甚至老师千百双狐疑的眼睛的研究,以及小女生们轻蔑仇视的视线,这种如坐针毡的经历不能再重演了!
听了她的话,关少辰的眼神一下变得很忧郁。他默默看她一眼,只是一眼,没有说话,可是那一眼胜过千言万语,如泣如诉,让人没有道理地就是想掉眼泪。
晓宇一愣,他是怎么了?不过,他这个样子还真让她心里怪不好受的。
“喂,你干吗这个德性?说话呀!哑巴啦!”
他缓缓地垂下头,手指在被上缓缓地划着圈圈,半晌,“我、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再慢慢地抬起头,他的唇角因为伤心微微抽搐着,晶莹的泪水更是在眼眶里打转转,无法忍耐的痛苦明显地写在脸上。
见不得人?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为了表示对你的真心,整整七年,从来没有单独和女生约会过,更谈不上交女朋友。王宝钏为薛平贵苦守寒窑十八载,我为你守身如玉整整七年……可是你竟然耻于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就这么让你觉得丢脸吗?真是没有想到,回国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自尊!”
对哦对哦!如果换作自己,男朋友不肯在同事面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也会好生气的!唉!真是猪脑袋,这么馊的主意也亏自己说得出口,害少辰这样伤心!
不对啊!为什么她又会觉得愧疚啊!
晓宇心里翻江倒海,面子却拉不下来认错。她虚咳一声,“那个、那个上班要迟到了!赶紧起床!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快点!我……等你吃饭。”
说罢,拔腿逃也似的大步冲出房间。
因而没有看见关少辰装纯情的面具已经撤下,莫测高深的脸上掠过一丝诡谲的浅笑。
改变学生气的发型,换上剪裁精良的深色西服,关少辰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形象大变,看起来成熟很多,只除了眉梢掩藏的一抹恶劣的顽皮,不过不仔细观察一般人看不出来。
彻底地改头换面,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所以当关少辰从进厨房到坐在椅子上准备开动之时,对晓宇从头到尾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惊讶正中下怀。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么看着我?”关少辰心里憋笑,表情却故作茫然,忽有所悟,他赧颜一笑,“该不是人家的脸还没洗干净吧?”
还人家!
晓宇知道自己瞪着眼睛,嘴巴张得跟河马打哈欠一样大的样子一定很蠢,可是没有办法,她真的忍不住。她认识少辰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成熟、沉稳的一面,好像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实在太出色了!当他走进来的时候,只能用“光彩夺目”四字形容!
而且,他脸上的笑容,是那种有点羞涩,有点温柔有点可爱,还有点坏坏的笑!好迷人哟!简直是要人命嘛!
她盯着他,两眼发直,呼吸急促,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胸口,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快得都要跳出喉咙了。
等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晓宇突然脑中猛一激灵,她可是发誓一辈子不要背上婚姻包袱的。甚至大学同窗送喜帖过来,她还大讲婚姻陷井论,诱哄他们趁年轻赶紧逃婚。她怎么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所以美色当前,她夏晓宇一定要以身作则!顶住!顶住!再顶住!对,深呼吸,深呼吸……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好,重新一遍,吸气……
终于心率慢慢趋于平稳。她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对面的那个男人,目光中既包含有控诉怨恨,也有庆幸得意。
没事长那么帅干什么?真是“红颜祸水”!还好自己意志坚定,心如止水。否则难保自己不会像色情狂一样兽性大发把眼前这个人扑倒在地板上,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一点不留!
真可惜,如果她真把自己“吃”了,他以后就不必再卖弄色相,做这么大牺牲了。关少辰不无遗憾地解读着对面自己最爱的脸。
咦?没看错吧?那是……
好容易魂兮归来,晓宇奇怪地发现这次轮到关少辰一脸惊呆、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像是白日见鬼,他机械地抬起右手,慢慢指向她,食指还哆哆嗦嗦差点点到她的鼻子。
“你……你……”
“我怎么啦?”晓宇顿时跟着他紧张,一张粉脸像熟透的桑葚紫红紫红。老天,该不会是她对他的“****”暴露得过于赤裸裸,把还是一张白纸的他吓到了吧?
“你……”关少辰震惊过度,指着晓宇的鼻子还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老是指着她的鼻子?弄得鼻子都有些痒痒的。晓宇下意识地抬手摸摸鼻子。不料下一秒她便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天哪!我流鼻血了!”
话音未落,晓宇火烧眉毛、二话不说、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进浴室抢救自己残破的自尊。留下关少辰独自一人拉下惊恐的面具,捧着肚子嚣张地笑到吐血。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晓宇还躲在浴室里,一遍一遍用冷水清洗鼻子,虽然可怜的鼻子都快被揉破了。
唉,其实她是试图洗去刚才的耻辱,一个女人看帅哥看到流鼻血的耻辱!放眼天下从古至今只有男人才……唉,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看来即使是用北极纯天然、无污染、不含任何化学成分的万年纯净雪水都完全不可能冲刷掉内心的阴影了!
他一定想不到在他面前一直声色俱厉、道貌岸然的她,内心其实居然有这么龌龊肮脏的念头,真是没脸见人了!
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待会儿,两人还得一起上班呢,叫她怎么出去面对他?真是绝望哪!她不要活了!晓宇捂住脸,难堪地呻吟出声。
偏偏此时客厅的电话惊天动地地响起,关少辰立即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呼小叫:“晓宇,你好了没有?有电话!要不要我帮你先接?”
“好啊!”晓宇此刻羞愤得恨不得去撞墙,哪管什么电话不电话。
这么早来电话,也许是海心,迫不及待想知道两人的进展如何。关少辰的脸上浮现一抹有趣的笑意,伸手拿起电话,“喂,早上好。”
“……”
“喂?”怎么会没人说话?难道不是海心?“请问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夏……晓宇的家吗?”
那边的声音不知为何断断续续,仿佛垂死之人。如果她没有报出晓宇的名字,关少辰还以为是哪个心脏病突发的患者拨错了医院的号码。
“是的。你是……”他突然有种奇妙的预感。他相信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晓宇的至亲!
“你是……”电话那头依然震惊过度,虚弱地反问。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大清早女儿家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女儿在骗她,说是一个人住,其实一直在和某个男人同居,却又不好意思告诉父母?
想到这里,胃、脾脏、大肠、小肠、腿、脚底板的血统统涌到脸上,黄美玲激动得大气不敢出,心里像是有九九八十一面锣在狂敲,咚咚咚!咚咚咚!
凭借敏锐的耳力,过人的直觉,关少辰推断这个女人是晓宇的母亲。他的嘴角划过一缕诡异的邪笑。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放过,岂不是太浪费?
“啊,我是晓宇的男朋友,和她住在一起。我叫关少辰,关门的‘关’,老少的‘少’,星辰的‘辰’。”
“真、真的?”
一般做母亲的听说女儿和男人同居的消息,正常的反应都是气得浑身哆嗦,大骂一通摔掉电话然后第一时间赶过来。可是关少辰笃定听完他的自我介绍,这个声音是勉强抑制着兴奋,有如久旱逢甘雨的狂喜。她……真的可能是晓宇的母亲?
“你、你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你也和我家晓宇……在一起?”黄美玲充分发挥自己的非凡想象力,激动得浑身发抖,口齿都有些不清。
这个口气,不仅没有半点生气,是极度暧昧兴奋刺激的口吻。
“是……的。”关少辰第一次质疑自己一向自信满满的判断能力。这个语气实在太不寻常,过于幸福快乐,能是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吗?
“哇,太好了!”黄美玲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
结婚生孩子,哪个女人不要过这一关?偏偏她的女儿不同凡响,宣布要一辈子做个女光棍。逼急了,她竟然说“再嗦,我就去非洲找个难民嫁了!”
真怕以晓宇的冲动性格,自己会有个身材如同患上爱滋病一样很有骨感美的黑人女婿,以致她日夜烦恼。
而今天这个电话又是想诱哄她回家相亲的。趁现在还年轻,赶紧找个合适的嫁了算了,她都二十有七了。女人一到三十岁,可就成了打入仓库的滞销货、残次品,只有被甩卖甚至赔本的分,哪还有什么挑挑拣拣的资格!
现在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女儿早就看上一个男人,还和他同居!她一定要给这个未来女婿留下好印象!说到做到,她立即清清嗓子:“咳咳!你好,我是晓宇的妈妈。”
握着话筒,关少辰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良久,他的眼睛漾起一抹好笑与同情,怪不得晓宇有婚姻恐惧症。摊上这种非凡的老妈,家庭生活实在是与众不同的……畸形!
“原来是伯母啊,要不要叫晓宇来听电话?”
“算了算了!年轻人嘛!干柴烈火的。你们昨晚一定很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一想到风风火火的女儿也有小鸟依人赖在某个男人怀里的一天,黄美玲的嘴就止不住地越咧越大,乐得合不拢,“我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关少辰捂住话筒,又惊又笑,说不出话。天哪,也太夸张了吧!连女婿的背景都不调查?他现在终于确定晓宇粗线条的性格遗传自谁了。
咦?怎么半天不说话?会不会是在找借口想随便打发她?嗯,有可能!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流行同居而不必履行结婚义务吗?看来这个小子也……
哼哼!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好不容易可以甩掉这个包袱,泼出这盆祸水,岂可收回!把她家当什么了?废品收购站?
“你是不是怕现在的经济能力还承担不起?比如什么房子、装修、婚礼、育婴、孩子的学费等等?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夏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一套房子还是买得起的。况且晓宇是我的长女,我一定会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嫁妆更会尽我们的力量。至于孩子,那可是我们夏家的长孙,一切教育费用我们会承担一半……”这么多优惠条件,如果不动心,除非是宇宙无敌超级霹雳大傻瓜。
以前曾听海心提过,说晓宇的老妈很夸张,为了向男人推销自己的女儿,恨不得拿面锣在大街上边敲边喊:“赔本甩卖、跳楼价啦!谁来娶我的女儿呀!”今天正面交锋,果然名不虚传!
“啊?啊!谢谢。只要晓宇同意,我、我会尽早和她结婚的。嫁妆不是问题。”关少辰又要说话,又想爆笑,结果一番话被肢解得七零八落。
自打刚才听见少辰高声称呼伯母的时候,晓宇立即在浴室里学兔子支棱起耳朵。此时终于再也偷听不下去了!
一个活宝老妈,天天在她耳边唠叨,灌输女大当嫁的腐朽发霉土到掉渣的思想。现在又加上个关少辰,也是每天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两人志同道合,再说下去肯定能结成统一联盟!她恐惧地大喊一声:“我来接!”
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进客厅,劈手抢过电话:“喂?妈,我是晓宇!”
“晓宇啊,换你来听电话啦。”电话那边的声音喜气洋洋,犹如枯木发芽,老树逢春。一想到终于可以把这个老女儿嫁出去,黄美玲就激动到发抖!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存心逗逗女儿,“晓宇啊,如果我没有听错,刚才接电话的人是男的吧?告诉妈妈,他是谁呀?”
声音甜蜜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这样的老妈……晓宇恨得牙龈痒痒!要不是两人有不可抹杀的血缘关系,她早就……唉!现在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妈,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再重申一遍,目前为止我没有结婚的打算,刚才那个男人是我的朋友,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和他的关系根本没到那一步,你不要想太多,我要上班了,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你!”
“咔!”电话被重重挂上。晓宇转身面对错愕的关少辰,刚才气也不喘的慷慨激昂已然遁去,桃腮上沾染些许尴尬,“那个,对不起……因为我妈她想嫁女儿想疯了,所以,没办法……很可笑是吧?”
看到她低头的赧颜,莫名地,关少辰止不住唇角上扬,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语的美好满足心境。平时她对他总是一副黑社会大姐头的嚣张嘴脸,难得今天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妻子,怯生生地乞求丈夫的原谅。
“没有关系,你不必道歉。我倒是觉得你妈妈挺有意思。”
咦?他的声音怎么这么温柔?好似一缕春风拂过心头,让人觉得浑身暖融融的。
晓宇惶惑地抬头,恰巧对视他的眼眸。
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好美啊!像黑宝石,璀璨夺目,美丽到极至,又是那么的灼热,如同一块烙铁,要在她的生命里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火热印记……
恍惚中,时间如水般温柔地从指缝间悄然流走。她像是中了催眠术,呆呆地立在那里,抬头凝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周围的一切暗淡下去,他就是世界,世界就是他。
终于,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唇角浮起一丝甜蜜的笑意,她幽幽醒转。
天!她刚才又做了什么?这是回神后的第一反应。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往后倒退一步,不敢相信自己又失态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可笑地流鼻血,现在又对着人家痴呆——还弱智地咧嘴傻笑!他、他会怎么看她呢?她要疯了!
让她为他着迷,这就是他要的反应啊,可是看到她慌乱、惶恐、不知所措的难堪眼神,关少辰就是觉得舍不得。藏起这份奇妙的感觉,他若无其事地笑着解围:“喂,再不走,上班可真的要迟到了。不要以为你的顶头上司是未来老公的亲大哥,就可以浑水摸鱼哦!”
“你胡说什么!”晓宇果然红了脸,条件反射地回嘴。
可是他俊美的眼里,没有半点嘲弄,好看的脸上笑容是那么平静、温情与宽容,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真的很体贴呢!
“董事长,有个自称是新任业务部经理的男人坚持要求见你。问他的姓名他又不肯说。”秘书陈小姐接通内线通报。
“让他进来。”关少崧吩咐。放下正在阅读的文件,原本冷漠的脸上抑制不住地浮现一缕温情。
这个臭小子,居然见色忘兄!下飞机直奔的不是家门口,而是八杆子也打不着边的夏晓宇家。二十几年的兄弟情谊竟比不上一个女人,真是让人生气。
“喂,关少崧,好久不见!”少辰大大咧咧地自己推门而入。
看到他,心上浅浅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关少崧满眼愉悦,唇角泛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你这小子,就不能换个更亲密的称呼吗?”
想想就伤心,他已经很久不知道被自己的弟弟叫“大哥”的滋味了。
少辰佯装含羞地低下头,“叫你亲爱的崧崧吗?那多不好,会让人家误会的!”
“你又胡说些什么?!”虽然一直极度头痛他的疯言疯语,可向来呼风唤雨的他,偏偏就是拿这个唯一的弟弟没辙!
“好吧,既然你坚持。”突然露出恶作剧的邪笑,他几步走到大哥身边,坐上皮椅的扶手,伸手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黑眸深情无比地凝视,声音转个调,娇弱无比,“我亲爱的、最爱的小崧崧,这几天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一点点想人家呢?我是真的真的好想你喔!”
砰!稀里哗啦!
椅子上的两个人都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门口。
秘书陈小姐狼狈地弯腰拣拾满地的陶瓷碎片。因为有客人,她理所当然要给端茶倒水,不料刚一推门,就看见董事长和经理,两个大男人堂而皇之地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而一贯不苟言笑的董事长的脸上竟然挂着很温柔的浅笑!
吓得她当时脑中一片空白,手一松,杯子理所当然掉在地上碎了。
怪不得这个男人这么年轻就能爬上“霓裳”业务部经理的宝座,竟是靠这种不同凡响的手段!
又难怪以前一直奇怪自己花容月貌,身材喷火,怎么就百般勾引不上自己的老板,原来、原来他有这种特殊嗜好!
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的自己,看来饭碗保不住了!
“对、对、对……不起!”被眼前惊世骇俗的一幕彻底吓到,陈小姐半死不活地喘息。捧着茶盘的美丽双臂恐惧得直哆嗦,盘子里的碎片也配合地发出让人心慌的细响。
“没关系,你先出去吧,还有,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人进来。”很清楚现在自己秘书脑子里正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不过关少崧面不改色,更不打算解释。
这样省得她每天煞费苦心,不是不小心跌进他的怀里,就是头晕想借他的肩膀靠靠,或者失手将文件洒落一地,这样一弯腰就能让人看见短裙里面的小裤裤。
实在是因为她几近完美的专业能力,否则单凭她的办公室******,早被不客气地炒鱿鱼了。
“啊?”陈小姐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站在那里。
“秘书小姐,人家小崧崧还有话和我讲啦,你在这儿会很不方便哟,拜托你出去一下下嘛!”向她抛个自认为颠倒众生的媚眼,关少辰嗲声嗲气地提醒,修长的手指还有意无意地轻抚大哥的面颊,甚至滑到他的薄唇反复摩擦。
反正她已经误会了,索性让她误会得更彻底些吧!
呕——陈小姐顿觉胃里翻江倒海,泛滥成灾。她顾不上理会自己的老板,拔腿冲出门外。
一时办公室里陷入沉默。关少辰率先开口:“不愧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秘书,我都鸡皮疙瘩掉一地了,她的反应还是很冷静。正常女人不都是应该疯狂尖叫,然后把茶水泼到你脸上,嚷着她不干了,或者干脆直接晕倒在地吗?”
生气却又拿他没办法,关少崧不客气地把还贴在脸上的爪子丢开,“恶心死了!你啊……总是有本事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嘿嘿,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嘴巴这么说,表情却眉飞色舞的一点不谦虚。他从扶手上下来,踱到后面的落地窗,欣赏远方一览无遗的美景,“言归正传吧,今天是我新官上任的日子,你这个过来人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我看过这几年你在几家大公司打工的记录,他们对你的评价,我很满意。不过……”关少崧顿了顿,“虽然我们是兄弟,我还是很希望你最好能尽心尽力工作,不要只顾着泡妞耽误正事。”
“哎哟,想不到你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也会说出‘泡妞’这种字眼!好稀奇!”少辰转头看向他,新鲜得像发现了新大陆。
这家伙,说要讨教,其实根本没有好好听!关少崧觉得自己的冷汗都淌下来了!
“算了!我都这样,那个夏晓宇还不得吐血!”他低声自我安慰。
“你说什么?”少辰突然整个人从关少崧的肩膀上探过头,脸对脸地瞪视他。
“啊……没、没什么!”他总是有本事把他吓到,关少崧的脸上浮现一丝好笑的神情,“我说,你还真是痴情。不管距离有多远,声音有多小,只要是心上人的名字,你都能听得见。真让人佩服!”
“那是!”少辰大言不惭地拍拍胸口,“像我这样专情的男人全世界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可是我记得她好像很不喜欢你,你以前经常惹她生气。”
“那是因为这样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啊!不能让她爱上我,至少要让她时时刻刻习惯我的存在!”少辰眼中闪着洋洋得意的光芒,“而且她非常容易冲动,智商又很低,只要我装可怜,她很快就心软了。”
“哼!”关少崧觉得有趣地勾起唇角,“想当年她刚大学毕业,你就强迫海心把她拉进公司方便监视她。后来你吃醋别人追她,又硬逼着海心在公司到处宣扬她是同性恋,不光把她害惨了,也连累到海心。幸亏日久见人心,否则麻烦大了。”
“海心没人追,你不是更满意吗?”少辰漫不经心地开口。
关少崧沉默一阵,换了个话题:“以她自由自在的性格,你不怕被她发现,其实这七年里,她的生活一直在你的严密监控之中,她会一气之下离开你吗?”
“我也这么想过,所以……”少辰回过头,将脸贴到玻璃上,看见对面模糊的自己脸上还是浅淡的笑容,但那双诡魅且坚毅的黑眸,却暗示着与微笑截然不同的情绪,“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我会用我的心编成一根线,将她牢牢拴住,即使她想飞,也绝对飞不出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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