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彤抽抽嘴角,小海快开心疯了。
“对了,姐姐,你的神识如何了?为什么长久晕迷,都不陪我玩。”小海嘟起嘴。
“唉……”楚昭彤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如果不是闻空大师见机快,我可能已经成一具空壳了,现在能保住练气三层的境界已是庆幸。”
“啊?原来姐姐神识受到重创,难怪那花上陌被抓,闻空大师仍旧每天给姐姐施展佛光,原来是温养姐姐的神识……”
小海还没感慨完,楚昭彤又陷入沉睡中。
在楚宫滞留一个月后,闻空大师以治疗女婴受创的神识和识海为名,带女婴离开楚国,他没有回大法寺,而是四处游历,寻找和打听虫洞。
楚昭彤清醒的时候不多,而每每清醒,心中都感激老天待自己不薄,没死在龙卷风中,没死在虫洞中,没死在楚皇和姚梦莲的阴谋中。游东海,闻空大师,她感激他们。
这一天,她又清醒,听到闻空大师的小弟子无垢问:“师父,咱们为什么不把小施主送到天玄宗,游道君的门下呢?楚小施主是他的弟子。”
“姚梦莲施主照顾过楚小施主,修真界中掀起腥风血雨,劫杀姚梦莲,游道友为保护他师妹,便暗示姚梦莲将那宝物藏在他身上,他这才受伤。
幸亏如今的叶宗主及时救了他,才保住一命。他发给我传音符后,已闭关,现在不是送楚小施主去的时机,待他出关,再送不迟。”闻空大师摇头。
游东海的好意姚梦莲非但不领,反而处心积虑害死他一心保护的女婴。
“如果楚小施主的父母在世,裘宗主也尚在,哪会有这许多事。”无垢说道。
那三位都是元婴期修士,定然能保护好婴儿,天下第一宗,宝物也只有落在他们手上才保得住。
闻空大师点头,正要说话,忽然面前出现一只纸鹤,纸鹤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孩童淡漠的声音:“大师,娘亲的休书,她要改嫁。”
纸鹤掉落一根翅膀,翅膀变成一封信,而那纸鹤则在空中燃烧成灰烬。
无垢面色泛红,双手合十施礼,出去了。
楚昭彤稀罕地盯着面前的一切,只见闻空大师面色不变,手上略作犹豫,便拆开了那信封,信封里有四张纸。
闻空大师漠声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君……既无心我便休!”
楚昭彤挑眉,竖起耳朵,但久久没有听到闻空大师念第四张纸上的内容。
第四张纸就是休书么?
不知道那童音是谁的声音,那要改嫁的妇人与闻空大师是什么关系。
自从这天之后,闻空大师虽然依旧慈眉善目,慈悲的眼神看所有凡人,却比往日沉默很多。
又几个月,虫洞消失恰恰一年,也是楚昭彤一周岁的生辰,黑雾森林仍旧没有消息。
闻空大师让无垢做了一碗长寿面,楚昭彤乖乖吃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闻空大师微微笑道:“好孩子,你神识已经痊愈,但你师父尚未伤愈,如今贫僧有红尘俗事未了,你便跟贫僧走一趟长孙家吧。”
楚昭彤不置可否,反正闻空大师能伸大腿给她抱,她不抱就是傻子。
离了闻空大师,她一定会被那些夺宝的修士们轰成渣渣。
半个月后,一行三人到达阴水国的长孙家。
长孙家族长热情接待,一口一个“老祖”,闻空大师送了些修炼的丹药、功法、灵石等给他们,又听了长孙族长啰里啰嗦的汇报,这才由族长陪着出来,转过几条街,走入一个僻静的小院中。
小院披红挂绿,门窗上贴着“囍”字,乐器吹奏,热闹非凡。
长孙族长高声喊:“老祖驾到!”
院子中的热闹霎时一静,所有人朝门口看来。
那人面容正是宗祠正中央的老祖画像,长孙家万年来的第一天才,大法寺主持,闻空大师!
所有人激动跪地大喊:“拜见老祖!”
“贫僧入了空门,尘事已了,俗缘已断,不必称呼贫僧老祖。”闻空大师慈眉善目道,紧跟着念了声佛号。
众人不以为意,反正他们认定闻空大师是老祖。
“凤凋,别来无恙否?”这时,一道清越的女声传出,随着声落,穿大红喜服的女子莲步而出,容颜淡雅如菊。
“李施主,别来无恙。”闻空大师语气波澜不起,眉眼微低。
“见你一面真不容易,相识十二年,夫妻十一年,相守三年,居然要我写休书,要改嫁,你才肯回来见我最后一面。”李相思菱形唇角微翘,言辞不疾不徐。
单听她的语气,没有半分怨恨。
闻空大师微微一笑,低目道:“若李施主有怨气,尽可朝贫僧身上撒,我佛慈悲。”
李相思气闷,眉心淡淡一拢,更淡了音:“今天我只有喜气,没有怨气。既然你回来,那正好,我正式向所有人宣布,我与长孙凤凋夫妻缘分已尽!今天改嫁后,便再与长孙家不相干!”
“恭贺李施主大喜!”闻空大师捻动佛珠,唇角含笑。
楚昭彤打个哆嗦,她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是闻空这老和尚,十二年前与李夫人相爱成亲,成亲三载后,跑回去继续做和尚,不要李夫人了!
霎时间,闻空大师从神坛掉落,与渣男同列……
出家人六根清净,何尝不是无情无义呢?
“大师,我是要改嫁了,不过无恙这孩子不肯随我嫁到秦国,那么,以后拜托你多照顾他一二。”李相思从阴影里拉出一个九岁大的男孩。
“贫僧会的。”闻空大师眉间的朱砂痣微动,一声叹息凝固在嘴边,终究没有叹出来。
“多谢大师来长孙家,与我娘亲做个了断,我娘亲便可无牵无挂去往秦国。”长孙无恙淡漠地说道,那清冷的语调没有半分感激,也没有娘要改嫁的悲伤。
仿佛,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楚昭彤听这声音耳熟,半晌才想起来是那只纸鹤的声音。
他是闻空大师的儿子!
楚昭彤无比震惊,使劲扒开脑袋上的兜帽,朝那男孩看去。手机用户看仙机镜海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12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