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猝不及防,脸上和脖子同时一热,湿答答的水滴顺着我的头发淌下来。
这小王八蛋早不尿晚不尿,非等到我坐在他旁边的时候才尿,真和我有仇么?我抹了把脸,也不顾得清理自己,先把他给弄干净再说。当然了,我没忘在他小撅撅上轻轻弹一下,以示惩罚。
我妈经常说我刚出生时,一泡尿能逆风浇一丈远,如此看来,这小王八蛋的确是我的骨肉无疑,尿得准而且力道十足,颇有我当年英武之风。
换尿不湿的活儿,平时都是小汪或者保姆来干,她们手脚麻利,我动作笨拙,花了很大气力,好不容易忙活完了,身上的汗也出了一层。小王八蛋始终没醒,睡得那叫一个香。
我琢磨着小汪回来还要一段时间,但我怎么都得去洗个澡先,就在我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孩子忽然醒了,看着他睁开眼睛,我心里猛地一震。
说实话,我是真害怕再看到他诡异的笑容,或者没有瞳仁的眼睛。虽然小汪在我身边,却始终没有看见,我也认为那是我的错觉,但是在我内心最深处,还是有一层不可对人说的恐惧----这孩子,八成有问题。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移不开步,更移不开视线,看着孩子眼睛慢慢睁开,我的心随时都有可能从嗓眼里蹦出来。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睁开眼睛,瞳仁和眼白分明,他转动脖子,然后五官皱成一团,我以为他要哭了,但他却打了个很响的喷嚏,然后吧唧吧唧嘴巴,我赶紧把旁边的奶瓶递给他,他抱住,本能的含住奶嘴,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睡熟了。
我擦了擦汗,这才是正常的小孩嘛。
我悄悄退出房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我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搞定。我边擦头发边冲回婴儿房的时候,发现他依然睡得安稳,这才放下心。
但就在此时,我忽然觉得旁边的灯光有些亮,转过头正对着灯,却又不觉得。等我再把头转回来的时候,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整个人差点因为惊愕而吓得昏过去。
左眼,我的左眼里,又多了一个金色的圆球!
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眼睛里飘来飘去。我冲回浴室,地上都是水,我狠狠的摔了一跤,胳膊肘磨破了皮,脚也差点扭了,但是我根本不在意,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眼睛,却和上次一样,一无所获。
冷静!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认真回想小金球出现之前的场景,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孩子根本没碰到我眼睛,也就是说,小圆球的出现,和他无关?
或许……这是某种疾病,只不过眼科那个逗比没检查出来而已。我心想周末去专门的眼科医院看看,但随即又想到一种可能。
我用冷水打湿了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镜子做了个瞪眼的动作,一次不行,又试了几次,可是没有用,小金球依旧在我的眼睛里。
果然……不能把它瞪出去啊!这是现实世界,又不是黑岩小说,啥事都可能发生。
走廊里忽然传来脚步声,我以为小汪回来了,连忙擦了擦脸,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但我听错了,来人不是小汪,而是住在对面的一个女的,和小汪年纪差不多大,叫黄珊。她高高瘦瘦的,一副模特身材,不知道做什么工作,一个人住,养了一条全白的萨摩耶。别看她年纪小,脾气却不小,和周围邻居都没少干架。据说她被某个有钱的干爹包养,有许多人都见过深夜里,一个老男人出入她的房间。
黄珊正在掏钥匙,见我开门,一副警觉的神色,还往旁边退了半步,死死盯着我,也不说话。
我和她也没啥话可说,按说都是邻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做不了朋友,好歹面子上也让对方过得去。但她无论见了谁都一副臭脸,小汪一开始还会和她打招呼,但后来也懒得理她。
她这么个大活人,我总不能装作看不见,客套的对着她点点头,她依然警觉的望着我,我觉得自己自讨没趣,正想关门,萨摩耶忽然盯着我,狂叫起来。
我记得萨摩耶属于那种脾气很好的狗,平时不轻易叫的,想必是被主人给宠坏了。这只狗的叫声很尖,在楼道里不停回响,刺得我耳朵生痛。
我皱着眉头,往房间里退了一步,萨摩耶忽然冲上来,半个身子拦在门口,继续对我狂叫,有它挡着,门也关不上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黄珊,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甚至还抱着手臂看热闹。
我不怕狗,但是我担心这狗突然冲进来,孩子还在房间里睡着呢。狗再聪明也是畜生,万一孩子被它咬了可怎么办?而且它这么叫,孩子睡得再香也会被吵醒。
我用身子挡住萨摩耶,口里低声催促“去,去”,但是这破狗根本不怕我,一声接一声狂叫。
我又气又急,而且听见婴儿房里传来响动,似乎有哭声传来,孩子好像已经被狗吵醒了。
我终于怒了,狠狠瞪了萨摩耶一眼,“你给我……”
“滚”字还没有说出口,它忽然像是头上中了一箭,声音顿时哑了,紧接着趴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浑身都在颤抖,眼睛里带着一种类似于恐惧的神色,身体蜷缩成一团。
我愣住了,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萨摩耶忽然扭头跑到黄珊身边,此时黄珊刚刚把门打开,萨摩耶头也不回的跑了进去,仔细看,地上还有水迹,它好像吓尿了。
黄珊好像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爱犬被吓成这样,狠狠的盯着我,“要是我的狗出了什么问题,你……”
我“呯”的一声把门关上,也把她的声音隔绝在外。小三我见得多了,这么嚣张的小三还是第一次见。
回到婴儿房,孩子还在睡,连狗叫都没吵醒他,他也真是心宽。我松了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眼睛里的小金球不见了。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仔细回忆刚才发生的场景,小金球消失,好像就在我瞪了那条狗之后。
如果真是这样,那条狗是不是也会怀孕?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事儿,我自己都不相信。
医院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汪后来打电话,说要晚点回来,结果到了半夜,又说回不来了。幸好保姆准时回来,减轻了我的负担。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我打着呵欠,站在阳台上刷牙,无聊的向外张望。我们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住着不少老年人,每天早晨打太极拳的、慢跑的、遛狗的都不在少数,非常有生活气息。楼下小广场上,有几个老人正在舞剑,旁边趴着一只哈士奇,不知道是谁家的。就在我打算回洗手间刮胡子的时候,一个苗条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没想到黄珊起的这么早,身后还跟着她那条萨摩耶。她一脸怒气向着舞剑的老人走去,一把拉住其中一个就嚷起来。她的动作非常粗鲁,老人差点被她拉了个跟头。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牙刷还在嘴里,都忘了拔出来。小区内很安静,所以虽然他们离我很远,但是争执的话语一个字不差的落进我耳中。
“你家的破狗把我家宝贝弄怀孕了!”黄珊大声叫道,一副歇斯底里的泼妇模样,旁边的萨摩耶也附和主人的话,跟着叫了两声。
怀……怀孕了?
我目瞪口呆,听着他们争吵。黄珊的意思是,小区内就你们这条破狗总是缠着我家萨摩耶,肯定是哪天趁我不注意时,你家的破狗耍了流氓。萨摩耶身价名贵,尤其是我这条,有名门血统,市场价3万块以上。你家那条破狗才值几个钱?扔在大街上都没人养。这混血狗肯定是不值钱,不可能生下来,打胎的费用,要你们出,另外还要给萨摩耶一笔营养费。
她左一句“破狗”,右一句“破狗”,这话落在谁耳朵里都不舒服。而且哈士奇的市场价虽然比不上萨摩耶,但也并不便宜,更何况狗的价格还是其次,养的时间长了,许多人都把狗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谁喜欢听别人贬损自己家的孩子呢?老人一开始还耐心解释,但后来也动了气,手里那把剑,搞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对着黄珊砍下去。
黄珊果然是个技能熟练的泼妇,一直都是她在讲,老人根本插不上嘴,但最后老人真的急了,一把将哈士奇按在地上,指着狗的胯下大声说道,“你给我看清楚,我家的狗早就阉过了,要是你觉得阉了的狗还能把你家萨摩耶弄怀孕,你要多少钱我都赔给你!”
黄珊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阳台的我,同样一脸不可思议。
我摸索着想要坐下,却摸了个空,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不停回荡着一个声音: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手机用户看瞪谁谁怀孕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22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