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知道?”袁海眉毛斜斜挑起,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不是中心公园那棵老槐吗?”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想那棵树可是明朝嘉靖年间种下的,之前还没被栏杆围起来的时候,我还扒过树皮呢。市电视台的logo的设计,就是采用这棵树的造型,凡是市里的人,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袁海干咳几声,抓起旁边的水杯饮了一口,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老弟,我说的是蛊术,上面一个虫,下面一个皿,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巫术,不是古树。”
我“哦”了一声,脸上火烧火燎的烫,特么没文化真可怕,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袁海并没在意,狠狠吸了口烟,把半截烟屁股戳在烟灰缸里,表情严肃的看着我,对我讲了他朋友的事。
他的朋友姓郑,叫郑友坤,早年在花鸟鱼市场上卖金鱼,后来转行批发服装,赚了第一桶金。这人出身草根,但是眼光却很长远,在房地产业还没有像今天这么发达的上世纪末,就有了在深圳和海南买地投资的想法。
郑友坤想要南下,但他当时的合作伙伴,一个叫李亮的人却不这么想。这人虽然也觉得批发服装不是长久之计,但和郑友坤意在房地产业大干一场不同,李亮把目标瞄准了股市。
郑友坤为人厚道,但是李亮却是个阴损小人,当初一起倒腾服装时,背后偷着阴了郑友坤不少钱。这事儿,郑友坤不是不知道,只是忍着没说而已。两人从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一开始郑友坤相当不顺利,而李亮在股市上连战连捷,愈发的嚣张。某年春节,两人在街上相遇,李亮鼻孔朝天,就像根本没看见郑友坤这人一样,扬长而去。
但他的尾巴并没有翘多久,一年后香港回归,就在香港回归的第二天,亚洲金融风暴几乎将泰国连根拔起,新加坡、日韩经济迅速萧条,李亮的资产一夜间缩水90%,欲哭无泪,担心债主找上门来,只好连夜脱逃。
这时候,李亮倒想起郑友坤这个老朋友,他找上门来,开口就要借一百万,但郑友坤此时经济也紧张,掏不出这笔钱不说,冲着李亮的差劲人品,他也不想借。结果李亮怀恨在心,走之前狠狠扔下一句“就算你赚到再多的钱有什么用,你连后代都不会有!”
自那之后,李亮就消失了,有传闻说他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被债主闷在水泥块当中,扔海里喂了鱼。对于李亮的诅咒,郑友坤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眼见年复一年,老婆的肚子始终鼓不起来,终于着了慌。
后来请了高人,才发现郑友坤老婆的肚子被人下了蛊。这种蛊非常罕见,只会寄生在女性身上。虽然对宿主的身体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宿主从此再也怀不上小孩。
蛊不就是有毒的大虫子嘛,这玩意盘在人体内……我想想都头皮发麻。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正好此时袁海停下来吸烟,我迫不及待插话道,“这蛊……这么悬乎的玩意儿,原来还真有。你跟我讲这些,我的确长见识了,可是我根本帮不上忙嘛。”
袁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老弟,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高人检查后发现,那蛊的寿命不超过十八年,大约一个月前,蛊已经死亡了。”
我拍拍胸口,感觉松了口气,耳听袁海接着说道,“蛊虽然死了,但是友坤他老婆年纪也大了,四十多岁的人,想要小孩很困难。如果你愿意帮这个忙,给她一碗汤,她真的怀上了,郑友坤绝对会当你是一辈子的恩人。”
他费了这么多口水来讲这个故事,目的就是那碗我胡乱勾兑的“送子神汤”啊,早说不就完了!
我正要开口说话,袁海抬起手来制止,继续说道,“当然,你不愿意帮,也没有人勉强你。无论如何,你都是我袁家的大恩人。但是我觉得,你有这么好的秘方,应该拿出来造福更多人才是。而且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我认为这秘方包装一番推向市场,绝对能买个大价钱,别说你的儿子孙子,子孙万代从此都会衣食无忧。当然,你或许不看重钱,但是你不想让你的家人,你爱的人过上好日子么?”
最后一句话深深的打动了我,我想起自己看见vault·g项链的价格时,那无力和沮丧的感觉,想到那条项链挂在小汪脖子上,她会多么欣喜和快乐。
我甚至想到等我有了钱,那些平时瞧不起我的同事,又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汪老爷子会不会也不再对我板着个脸?
我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袁海正恳切的望着我。
“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袁海在我肩膀上重重一拍,虽然我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但他已经很满意了。他扭头招呼服务员,带着职业微笑的服务员走过来,声音腻得像糖,“先生需要点什么?”
袁海做了个签单的动作。
“谢谢您,一共消费230元。”
我吓了一跳,我们坐在这儿,就喝了几口白水还要钱?你怎么不去抢!
服务员看出我的表情不对,连忙解释道,“我们这儿的座位也收费,每人100元,外加15%的服务费。”
“行了,不用解释,刷卡。”袁海随手递了张信用卡过去。
这件小事也给了我很大刺激,还是有钱人潇洒啊,像我这种穷人,没有潇,就只剩下傻了!
我和袁海在酒店门口告别,他上了辆保时捷。我顾不得和他告别,转身就往市中心最大的商场跑,那里黄金地段就有家vault·g的专营店。
之前我在这里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从来不敢踏进去。但现在,摸摸口袋里的支票,我有了十足的底气。
我定定神,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进去,结果店门口有个小台阶,我没注意,差点摔个狗啃屎。里面有两个店员,看我狼狈的样子,居然没一个人过来扶一把,果然都是特么的势利眼。
小汪心仪的项链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我故意在项链面前站了一会儿,但可能是我的衣着太寒酸,那两名店员拿我当空气,确信我只是看看,根本买不起。
“拿这条项链给我看看。”我说。
两个店员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年轻点儿的不情愿的走过来,把项链从玻璃柜里取出,摆在我面前。
我刚伸出手,店员连忙说道,“先生,请不要碰,会留下指纹。”
从我进这家店开始,就始终遭遇冷眼,再好脾气的人也按捺不住。我冷笑一声,索性一把抓起项链,另外一只手伸进口袋,把支票“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坏了,我应该先去银行,把这笔钱转到我银行卡里,这张支票上的金额再大,也不能直接用来付帐。
店员见我抢过项链,双眉直竖,正要发作,但是眼光被支票上的数字吸引过去,“啊”的一声,捂住了嘴巴。
另一名年纪大点儿的店员觉得不对,过来看了看。她反应比前者快得多,立马一副谄媚的模样,“先生,您慢慢看,我给您倒杯水。”
我哼了一声,心说你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看我的眼神比看你亲爹还亲。
店员不仅给我倒了杯水,还搬了凳子过来。我也摆足了架子,坐下来慢慢看。其实我哪儿懂得奢侈品,直到现在我连香奈儿的英文都不会拼。
我那张支票的确把她俩给震住了,但我现在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怎么离开。既然不能用支票付账,那就明天再来,反正项链也不能长了腿跑掉。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好借口,只好用最原始的一招:尿遁。
正要开口,门外又有人进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说道,“亲爱的,人家看中了一条项链,你买给人家嘛。”
那声音很熟悉,我回头一看,这不是黄珊嘛。
她亲密的挽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大概五十岁上下,油光满面,挺着硕大的啤酒肚。
这应该就是小区里风传的,半夜经常往黄珊家里钻的那个男人了。他比黄珊要矮半个头,黄珊想要小鸟依人地把头靠在他肩膀,要弓着腰才行。这俩人要多不般配有多不般配,看来钱真是个好东西,甚至是感情的黏合剂。
黄珊看见我,脸顿时冷了下来,我从来都没得罪过她,也不知道她干嘛对我有这么大敌意。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鼻子里“嗤”了一声,语气不善道,“你也来这家店逛么?这里很贵的。”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珊,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
“他住在我对门。”黄珊只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巴,好像认识我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一样。
我心中有气,但是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带着满满的恶意主动和她搭讪,“你和你爸出来逛街吗?”手机用户看瞪谁谁怀孕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22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