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人这样说,小汪急得直跺脚,大大的眼睛里漾满了泪水,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杨叔,您千万不能这么想。”她急急说道。
见我走到她身边,小汪一把拉住我,就像是拉住救命稻草,“飞哥,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杨叔,快呀。”
但是我还没等开口,被称为杨叔的老人便狠狠横了我一眼。他已经七老八十了,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皱纹,和树皮一样。虽然背也佝偻了,拄着拐杖都一副站也站不稳的模样,但是他身上依然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他这一眼瞧过来,我心里立马打了个突儿,被他的气场震住了。
杨叔看着我,一副瞧不起的模样,他那眼神和那天晚上,苏落看我的眼神倒有几分相似。“小汪,你这么好的女孩,居然选择了这么一坨牛粪,可惜呀!”他摇着头,边说边自顾自向院门口走去。
我特么躺着都中枪,莫名其妙就成了牛粪,心里自然很不爽。正想出口反驳,袖子忽然被小汪拉住,她一脸哀求的神色,显然是不希望我和老人起冲突。
“他谁呀!”我很不爽的问道。
“杨叔,杨远山。”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原来是他啊!
虽然没见过面,但我知道这人很有来头,上世纪九十年代资产就已经过亿,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福布斯排行榜上绝对有他的名号。但他就在鼎盛时期,忽然把所有家产都变现,捐给了慈善机构,此后便隐居在我们医院里。
他性格古怪,没有子女,也拒绝任何人探望他,唯一能和他说的上话的,就只有小汪。
小汪拉着我的手,望着杨远山的背影说到,“半年前查出他得了癌症,癌细胞散播的速度很快,现在已经遍布全身。他不肯化疗,又不吃特效药,大家都说……他活不了几天了。”
我耸了耸肩,“我看他是想死。人若是没了活下去的信心,用什么药物都没用。”
小汪求助的看着我,“所以,你要帮我劝劝他,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生命多宝贵,哪怕多活几天也好。”
我劝他?特么一见面他就说我是牛粪,这种人哪儿是我劝得了的?就冲他这古怪脾气,阎王爷都得被他活活气死。
但这话我可说不出口,小汪还在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呢。虽然我只是个普通人,但在小汪眼里,我就好像是无所不能一样。就算我不想搭理杨远山,但是我不想让小汪失望。
“我试试吧。”我说,无奈的摇摇头。小汪的善良,有时候真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汪高兴的跳起来,用力抱了我一下。
“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啊!”有人从旁边经过,笑着说道。
小汪的脸顿时红成了水蜜桃,不敢看那人,也不敢看我,低着头跑开了。
既然答应了小汪,总不能食言。我看了看手机,没人找我,于是循着杨远山的方向走去,见他坐在一张长椅上,虽然阳光正好,但阳光下的他,却像是一团化不开的阴影。
这老头……怪不得小汪对他很关心,确实看上去很可怜。
我想要在他旁边坐下,他看也不看我,却忽然举起拐杖,指着对面的长椅,“你坐那边去。”
我厚着脸皮讪笑,“大爷,我坐你旁边,咱俩聊会天。”
他重重一哼,“现在的年轻人,个个不学无术,和你有什么可聊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斜了他一眼,就在此时,我眼睛里的小灰球忽然向着老人飘了过去。
我感到惊诧,但是老人毫无察觉。小灰球的运动轨迹,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飞向老人,和杨雪儿的遭遇一样,小灰球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大爷,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问。
他点点头。
我追问到,“哪里不舒服?”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我看见你,心里就不舒服,你给我走远点,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特么热脸贴冷屁股,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他。我转身就走,刚刚走出没两米远,只听身后噗通一声,老人直挺挺摔在地上,双手双脚不断痉挛。
不是故意吓唬我的吧?
这念头只在我脑海里闪了一秒钟,我跑回到他身边,他颤抖的更厉害了,眼睛紧闭,头也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危急时刻,我也顾不了太多,一把将他扛在肩上,向着急诊室的方向跑去。
老人身体轻飘飘的,估计连六七十斤都没有,想必是已经被癌细胞给蛀空了吧。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忽然原谅了他对我的粗鲁态度。
急诊室有人认识杨远山。这老头当年没少给医院捐钱,否则也不会享受在这里住一辈子的特殊待遇。那帮人手脚比我麻利多了,看着他们将老人推走,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小汪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
我把杨远山的情况大概和她一说,她比我还担心,不肯离去。但我还有工作,不能在这里干耗着,下班时我回到这里,小汪果然还在。
“走吧。”我轻声劝她,她却固执的不肯离去。
我拉住她的手,她的眼泪忽然掉下来了,抽噎着对我说,“杨叔他……他连个亲人都没有,孤苦伶仃这么多年,也就我去看他时,他才会和我说句话。如果他真的走了,都没人送他,他会好孤单的。”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在此时,急诊室里有一名中年男子走出来,小汪知道杨远山的病情,向来由他负责,急忙赶过去询问情况,不过我想小汪也知道,杨远山凶多吉少了。
但是出乎我和小汪意料的是,中年男子摘下口罩,一脸的困惑,小汪还没开口,他先问小汪,“最近他吃了什么药?”
小汪愣住了,过了一会才答道,“还不是之前那些药?高血压、糖尿病那些。但治疗癌症的他始终都不吃,再说药不都是你开的吗?”
中年男人忽然激动起来,“这怎么可能?你知道我刚才发现了什么吗?他浑身的癌细胞都消失了!一个都不剩!”
我本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听他们对话,但是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跳。
哪怕不具有任何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但我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
我背靠在墙壁上,心里不断盘算,此时小汪和中年男人都沉浸在震惊当中,谁也没注意到我的表情。
这一切,或许都与出现在我眼里的神秘圆球有关。
金球能够让人怀孕,而灰球……很可能有治疗人体的效果。昨天灰球进入杨雪儿的身体里后,她体内的黑气也弱了几分。而现在,杨远山癌症的突然消失,也是在灰球进入他身体之后。
中年男人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张纸,那是杨远山的身体化验单。他渐渐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脸上浮现出狂喜的神色。
“一定要好好检查,查出原因。”他急促说道。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癌症是不治之症,如果能找出治疗办法,报纸一定会对他大幅报道,不,上新闻联播都有可能。
小汪适时的泼了一盆凉水,“会不会之前检查出错了?杨叔根本没有得癌症?”
中年男人闻言一怔,但随即狠狠摇头,“绝对不可能!”
我没心情听他们继续推论下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本想打给袁海,通过他旁敲侧击,了解一下杨雪儿的情况。但想了一阵,觉得还是问不出口,但就在这时,袁海居然主动打电话给我。
我一惊,觉得不太妙,但又不能不接,拨通电话,袁海急急问道,“你现在讲话方便吗?”
我四下张望,含糊的应了一声。
袁海的声音在电话里低了几分,显得神神秘秘,“林大夫,我这话可能不太适合和你说,但我又觉得非告诉你不可。如果你方便,我这就去接你,行么?”
他这幅态度让我心里更加悬空,我保持沉默,袁海也不催我,静静等待我的答复,过了好一阵,我才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袁海长叹一声,“林大夫,首先我要说,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但是……”
他娓娓道来:一个小时前,郑友坤忽然给他打电话,要他去自己家。等他赶到的时候,发现郑友坤神色凝重,旁边还坐着他家特聘的家庭医生。
原来杨雪儿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肚痛。因为袁海提前告诉她会这样,所以她也不是很担心,权当排毒。可是接连去了十几趟洗手间后,肚子还是不停乱叫。她解手后,无意中回头看了马桶一眼,结果直接躺在地上晕倒过去。
幸好郑友坤在家陪着她,否则不知过多久才会发现杨雪儿晕倒。郑友坤也往马桶里看了一眼,结果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直到现在,想到看到的场景,郑友坤还忍不住发抖。
我越听越觉得不妙,打断了袁海的话,“他看到了什么?”
袁海苦笑,“你不会相信。马桶里到处都是蚂蚁,黑压压的死蚂蚁。”手机用户看瞪谁谁怀孕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22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