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子今天怎么就这么背呢?”瘦小男子长叹一声,然后在张云从惊呆了的目光中,径自把自己的头往天台的地上一杵,只听见‘嘭’的一声响,此獠便当场昏迷了过去。
当然,是不是真的昏迷张云从并不知道,不过至少从他那多少显得过于均匀的呼吸来看…
张云从咧嘴轻笑,然后也不再理会他,转过头看着阵法里的张瑜。
此时的她身体已经开始了虚化,正在逐渐变得透明,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之后竟然可以直接穿透——这说明她对于阳世的影响已经确实的淡去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张瑜却似乎显得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嘴角还能带着丝丝洒脱的笑意。
她的脑海里在这一瞬间划过了很多东西——那是她那平凡而又短暂的一生。
对张瑜来说,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虽然早就听说过在人将死的时候,其一生会走马观花一般地在眼前重演,而他将会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感受自己的一生,事无巨细。
张瑜看到了自己生病,不善言辞的父亲抱着自己去医院时那之前未曾注意,但在现在看来却分明难掩的焦虑表情。
张瑜看到了因为自己青春期的叛逆而在某时某刻偷偷掉泪,而在泪水之后却依旧爱护自己的母亲。
张瑜看到了自己的好友,看到了自己的师长。
看到了…爱!
‘除怨’,便是灵魂回归冥土的最后一步。
魂灵在离开之时,所携带的情感绝对不应该是怨气,而是‘爱’!
张瑜感受到了来自脚下那个小小黑色孔洞的吸引力,它在告诉她:‘该走了’。
然后张瑜把目光转向了张云从——这个一直藏在她的身边却不曾透露半分非凡的‘异人’。
张瑜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精彩!
“再见,张云从!”她笑着对他打招呼。
“再见…”面对少女突然扬起的笑靥,张云从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再见?
会再见么?
会吧…在来世!
不再有言语的机会,在少女话音落下之后,法仪的转动骤然加剧,而紧接着一道白光闪烁。
在光华散尽之后,在这片天台上,便再也没有了那个少女的身影。
银白的月光依旧,清冷的晚风依然,天空中奇异的白色灵气屑缓缓飘散,在张云从的眼睛里,把这片天台,映照得仿佛婆娑。
张云从看着那美丽的景象,似乎一时怔怔,有些出神。
“喂,哥们!别看了。”不过在美丽的时刻总会有不长眼的货色出来打搅,比如某个装晕逃避职责的瘦猴。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他拍了拍张云从的肩膀,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八卦,手里还做着略有一些猥琐的姿势。
就这种货色居然是能够请关二爷和岳老爷子降世的‘至正之人’?
张云从突然觉得自己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不是!”“真的假的?”男子不信。
“…真的只是同学,人家有男朋友的。”张云从狠狠白了瘦小男子一眼——说来也奇怪,张云从并非那种不讲礼仪之人,也并非自来熟的人,可是对于这个家伙,他却似乎没有什么保持距离的思想,行为只见颇有些自来熟的味道。
“哦?那你为什么弄出这么大阵仗?刚才我倒在那里的时候…咳咳咳,刚才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槐木碗了。”瘦小男子指了指之前张云从放在一旁的碗筷。
“百年的槐木啊,你就拿来做了一副碗筷?还有里面的东西是固魂汤吧?这么名贵的东西不是你女朋友你会舍得?”瘦小男子一一列举情报,分析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张云从没有多言,只是自顾自地回去整理地上的器具,似乎准备离开了。
确实,制作这些器具以及购买布阵的材料花费了他很多的钱,可是…
他觉得值!
因为这次他要帮助的人,是他没能成功救下的人,是与他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同学。
张云从一向认为自己是个三观挺正的人,所以他觉得很值!
而能够在临走之前看到张瑜再次露出那阳光的小脸而非那麻木的哀伤,正是他所期待的。
而矮小男子见状,则是颇有深意的笑了笑,随后表情一整快步追上了张云从。
“喂!哥们,虽然事情算是结束了,但是你可不能走啊!”他这样说道。
“…干嘛?”张云从一脸警惕。
“我想请你去喝一杯,顺便交流交流,咋样?赏不赏脸啊?”矮小男子笑嘻嘻地道。
“…好!”对于这些事情张云从也是早就想要了解了,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十分钟后,刚刚做完引魂仪式的人与来逮他的人就坐在一间路边的烤串摊位上划拉起了烤串。
“我是‘异案组’后勤部的人,姓孙,你叫我老孙就好。”
“我叫张云从…大学生。”
随意地把一签里脊划拉进自己的嘴里,矮小男子便随意地自我介绍道——尽管他的年龄其实也就约莫20来岁,完全没有到自称‘老孙’的地步。
“异案组?”对于这个名词张云从倒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他也不显得如何惊讶——从之前男子的言行之中不难猜测他多半是官方的人。
“恩!异案组,专门处理你这样的人的特勤小组,权限很高的哦。”老孙嘴里挂着略显得瑟的笑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色证件。
张云从当然不会认识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也不在意——这种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咋样?哥们,要不要加入进来,我不跟你开玩笑啊!你只要进了组里,那真是…啧啧,省级干部见了你都要客客气气的知道么?咱们可是直归最高级领导管的!”老孙见张云从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立刻夸大了筹码,其现在的表情和语气怎么看怎么像是搞传销的。
“…敬谢不敏,我就一升斗小民,对那种东西没什么兴趣。”张云从倒是确实没有什么兴趣——在真正成为修士之后,对于这些世俗的权利他已经看得很淡了。
“卧槽!吕祖传人算个鸟的升斗小民啊?而且你就算对这个没兴趣…我们组里可是有着不少厉害的角色的,你是纯阳一脉那肯定就是剑仙吧?难道对打架还没有兴趣?”老孙话语似乎很是真挚,不过他在说话之后嘴里嘟囔的那一句‘看老子拉个厉害的进来你们还怎么欺负俺’却是有些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听到他的说法,张云从其实还真有些心动——经过这两次的事情,他对于自己斗法经验的单薄以及手段的匮乏也是有了一些些的自知之明。
‘背负三尺青锋,荡尽四方妖魔’才是他原本入红尘应该做的事,也是前几任‘纯阳传人’曾经做过的事。
可是...
在没有材料制作仙剑,而那个木匣子里的大爷又不搭理他的这段时间,作为‘吕纯阳’一脉的传人,他竟然连御剑都还不会...
这简直是一种耻辱!
“云从我不是跟你吹啊,老孙我水平算是还成了吧?但是你看我的地位啊,我就是个后勤部的啊!后勤部是什么?那就是打杂的啊!我们组里那些个和尚啊道士啊哦还有个念书的,那都是贼能打的你知道么?你加入进来肯定不会觉得寂寞的!”
眼见张云从似乎有些心动,老孙急忙舌绽莲花,一副诸葛降世舌战群儒的姿态。
“我…”看到老孙如此作态,张云从有心要同意,但是心中却隐隐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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