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什么意思?”杨子荷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我只是猜测,你想,侯志远的父亲、侯志远、你的父亲,他们三个都死了,而且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参与了那个量子研究。如果他们的死,不是像之前我们所了解到,而是另有原因呢?”
“你是说有人谋杀了他们三个?”
王宁点点头,表情非常严肃:“如果是被谋杀,那杀人动机一定和那个量子实验脱不了干系。可据我所知,只有侯志远的母亲对那个研究非常反感,而且她有足够的钱和势力,伪造三个完全不同的死因,这样就没人会怀疑到她。”
“不、不可能……”杨子荷被王宁的话吓得左顾右盼,不敢正视他。
王宁再次开口:“我知道我的猜测很荒唐,可真的没有这个可能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侯志远母亲开始,她就潜移默化地不断给我灌输一个概念,说是参与了那个研究的人会得到‘报应‘,好像那个研究会引来诅咒一样,这会不会是她的障眼法,她想让我害怕、知难而退,然后别管这件事?”
“当然了,她的杀人的动机我不清楚,或许只是为了钱?要知道,那个实验是侯志远母亲投资的,必定花费了不少资金,可结果就像你说的,因为你和侯志远父亲两人的分歧,研究被搁置了,那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侯志远母亲,她的资金全部赔进去了。”
见王宁说得十分悲壮,如同要去赴死一般,杨子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低下头,鼻子发酸。
王宁拍拍她的肩膀,他不太会安慰人,便跟一直站在旁边的古月说:“难得你安静了这么半天,到你说话的时候了,快好好照顾杨子荷吧,我先走了。”
古月皱着眉头,用手摸着下巴思考,没听见王宁对她说话。直到王宁提高嗓门又重复了一次,她才回过神来。
“今晚你受累了,好好照顾她们母女,明天就是葬礼了,早点休息。”王宁嘱咐了一句便开车走了。
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又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打来,事实证明,接听陌生人的电话准没好事,于是王宁就没搭理,可过了几秒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谁呀?”王宁有些不耐烦。
“我,古月。”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像健壮的老年人一样中气十足,但却的的确确是个女人的声音,让人觉得很别扭。“不仅长得丑,声音还难听。”王宁想着,开口问她有什么事。
“刚才杨子荷把线索游戏的事都跟我讲了,我才明白,原来侯志远母亲是坏蛋,太刺激了!我说,明天下午我跟你去吧,我到时候站别墅外面给你做保镖。”
王宁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抬高了声音朝电话怒吼:“古月!你是不是把这事当玩呢!?”
电话那头一时间没了声音。
王宁咆哮着:“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最好的哥们死了!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他亲妈害死的!?你怎么能拿这事开玩笑!?还有,刚才你还说我跟杨子荷搞上了!?他可是侯志远的女朋友啊,我他妈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吗?”
“我、我只是开玩笑……”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你还是三岁小孩吗!?”
古月沉默了几秒钟:“但我说明天要去保护你没开玩笑……”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如果侯志远他妈真想杀我,我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就你一个女人还想保护我?我有那么多兄弟呢,随便叫去几个都能保住我一条命,但活得过明天有用吗?她真想要我死,我也会像侯志远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把兄弟牵连进去!”
“可我不怕被你牵连!我不怕死!”古月说道,“反正我孤身一人,还有克夫命……我,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
王宁踩住了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沉默了很久,盯着电话上面的计时一秒一秒跳动。
“喂?”古月以为信号不好。
“你孤身一人个屁!你不是还有你爸你妈么?还有你闺蜜杨子荷呢!总之你明天下午不准来!”王宁吼了最后一声,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他下车点了根烟,不经意间抬头,一颗小星星悬挂在西南的上空。又大,又亮,就那么一颗,却是那么耀眼。王宁百无聊赖地绕过了一条街,走过了两栋楼,透过灰蒙的空气,它还在,周围又多了几颗若隐若现的小星星,闪闪烁烁,让人遐想万千。
“一切都还只是我乱猜的而已,侯志远母亲又不是真的杀夫灭子了,她竟然当成了真事似的一本正经。”
“呵,她说……不怕被我牵连,不怕死,反正她孤身一人,还有克夫命……真是傻得无可救药。”
王宁吐出香烟的烟雾,烟雾袅袅上升,他的脸便在烟雾中忽隐忽现,时而沉思、时而忧郁、偶尔还仿佛勾起了嘴角,在笑。
第二天一早,王宁五点多便出门了。他今天要参加两个人的葬礼,一个是自己的好友,侯志远。另一个是为了缅怀杨子荷的父亲,杨德怀。可对他来说,今天的重头戏却是在下午,与一位女人的聊天。
杨德怀的葬礼率先举行,举行仪式时,尸首装入棺材钉起来,然后助葬的人把棺材放在柩车上就出发了。王宁只伴送着走完了一条街,而杨子荷的母亲却控制不住地紧跟着灵车,车子突然开得快起来,那位年近半百的女人就跟着柩车跑——大声啼哭,可是跑的动作使哭声变得颤抖,忽断忽续的。
后来,她身上白色的披麻戴孝掉了,可怜的女人没有停下去捡,她自顾自地朝灵车说话,跟自己的丈夫说话,好像还不知道她的丈夫已经死了一样,或许她不愿意承认,因为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忽然,她摔到了,杨子荷和古月赶忙过去扶,女人用发软的双腿勉强站起来,还想去追赶柩车,可女儿抱住她,满面泪水地说。
“妈妈,够了,够了。”
旁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王宁朝她们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便离开了,去参加侯志远的葬礼。
到达这边时,侯志远的葬礼已经开始了,他的遗体躺在柴火堆中间。火葬者是一位年长的老女人,按照风俗,她把一个铜币塞到死人的嘴里,念叨着王宁听不懂的语句,保佑亡者兴隆。接着,乐工开始演奏哀乐,葬礼上的奉献者就在乐声中把好些白纸做的葬品烧了,保佑死者上路。 这一切完毕以后,送葬的人就开始向柴堆上面浇香油,抛掷种种香料,堆上不计其数花圈。突然,一阵火焰突然进发出来,随即迅速地蔓延开去。终于,整个柴堆发出无数蜿蜒飘动的火舌,阵阵云雾一般的芳香浓烟笼罩了遗体。
王宁也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痛哭出来。不知是烟熏得还是他太过悲伤,眼泪如决堤一般从眼眶冒出来,他按着自己的胸口,跪在火化侯志远的火堆前,祈求上天让自己的兄弟走好。
葬礼在上午结束了,中午,王宁随参加葬礼的人一起吃了侯志远母亲举办的答谢宴,葬礼的酒菜都是粗茶淡饭,这是东北的习俗,同时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吃大鱼大肉。
饭后,侯志远的母亲对王宁说:“你先去我家等我吧。”于是就招待来宾离场,顾不上他了。
王宁驾车先行离开,此时,或许是刚见过人死的场面,他倒没那么怕死了。他踩死了油门,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发动机轰鸣好似他自己在怒吼、在宣泄他心中的悲痛。
到了别墅区,才刚下车,他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他。
“王宁!!!”
他回头一看,一个顶着齐刘海、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正朝他挥手。手机用户看诡事三桩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79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