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出发!”光头调皮地喊一声,一脚油门,警车驶出了荒凉的院落。
小女警吃完手里的肉夹馍,问我:“姐们,你是不是有点儿紧张?”
我摇摇头,很装逼地说:“没事,这不好好的吗?”
她笑着说:“我跟栾子都不是坏人,你放开点,想干啥干啥,想说啥说啥,用不着那么拘谨。”
虽然有了之前抢肉夹馍的一阵闹腾,车里的气氛活跃了许多,但一想到自己是个杀人嫌犯,我心里还是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你叫……叫柳絮,对吗?”女警问我。
我点点头,问她:“你怎么知道?”
“哦,领导交代过的。”她转回身,对着光头说,“栾子,咱们先去洗浴中心吧。”
光头说:“我觉得还是先去正阳路好,看完派出所后直接往西走,用不着走迂回路。”
女警反驳道:“为了让柳絮同学更好地了解情况,还是从事发地开始看起吧,凡事有个来龙去脉嘛。”
她竟然称呼我为同学,这让我心头一暖,却越发混乱。
“那好……那好……一切听你们的,反正今天只为两位美女保驾护航,这差事真他妈舒坦。”光头说完,放荡地吹了一声口哨。
“你正经点好不好?你看你,流里流气,哪儿还有个警察模样,简直就是个小流氓!”
“草,有这么帅气的小流氓吗?”光头回头扮了个鬼脸。
“行了……行了……好好开你的车吧!”
他们越是无拘无束地嬉闹,我心里就越发纳闷,越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我竟然一下子由“嫌犯”成了他们的“同志”,这不本末倒置了吗?
但也不便多问,默默跟随着他们,静观事态发展。
警车驶停在了装修华丽的五层楼前,我跟在女警后面下了车。抬头一看,楼顶上方镶嵌着“喜来乐洗浴”几个醒目的大字。
我内心一阵潮涌,不由得想到了薄果果,难道就是这个藏污纳垢的“垃圾堆”诱惑他下了水,才使得他走向了不归路。
这种地方上午一般是没有生意的,里里外外都显得很冷清,一个气质优雅的女孩子接待了我们,看上去像个领班。
她先带着我们在一楼大厅里转了转,然后直接来到了后花园。
本来我想去楼上房间看一看的,也好顺便打探一下薄果果被抓的细节,可光头跟小女警一直跟着我,形影不离,又想到了自己的“特殊”身份,只得作罢。
走在自己跟前的小女警看上去更显柔弱,打眼一看,整个儿就是一棵缺乏水分的豆芽菜。她走到了窗口下,指着花坛旁边的一块草坪说:“柳絮,你看仔细了,吴哥就倒在了这个地方,再也没起来。”
这时候我貌似已经接受了角色转换,完全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同志”了,神情坦然地抬起头,从高至低,挨个窗口扫视了一遍,脱口问道:“吴警官他不会是从窗口摔下来的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窗子里面都是用安全网封死的,连一条臭虫都钻不出来。”女孩子断然推翻了我的推理。
我皱起眉,下意识地瞪了她一眼。
女孩子貌似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不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那样的比方。”
“靠,敢情在你眼里,吴大哥就是一条臭虫啊!”栾子也来了脾气。
女孩往后退了一步,说:“对不起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豆芽菜插话说:“就事论事,又不是诚心侮辱,别小题大做好不好?”
我抬起头,朝楼顶望去,灿烂的阳光耀得我眼前一片黑暗,赶忙打起眼罩,仔细察看着。
女孩说:“楼顶更是不可能了,上面的通道是常年锁着的,不经过我们经理同意,没人上得去。”
“不对吧,现在就有人在上头呢。”我分明看到有个人在楼顶西侧,躲在护栏后面朝我们观望着。
“不可能啊?门道锁得好好的呢,怎么会有人上去?。”姑娘也跟着打起了眼罩,朝上看了一会儿,说,“没有啊,确实没有?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你没看到?顺着我方向往西看,最西边,靠近天线的那个地方。”我看到那个人往后缩了缩身子,眼睛始终盯在我身上。
光头栾跟豆芽菜也举目看起来,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啊,没看见有人啊。”
等他们收回了目光,那个人就大大方方站了起来,清清楚楚立在了那里,热切地朝我招起了手。
“果果……薄果果……”我失声大叫起来。
“薄果果是谁?”豆芽菜问我。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顶上,随口说道:“他是我男朋友……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他怎么会在楼顶上呢?”豆芽菜见了鬼一样打量着我。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去了楼顶,那不……那不……你们看到了吗?”我激动地用手指给他们看。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过了好大一会儿,豆芽菜才拍拍我的肩膀,说:“妹呀,你别吓唬人好不好?上面哪有什么人呀。”
“那有人啊,还薄果果呢,我敢打赌,上面连个耗子都没有。”光头栾平嘟囔道。
“我看得清清楚楚,薄果果就在上面,他……他正朝我招手了呢。”我回头望了一眼豆芽菜。
豆芽菜说:“妹子,上面真的没人,一定是你看花眼了。”
“怎么会看花眼呢,明明是你们视力有问题。”我不服气地转过头,再次望上楼顶,人果然就没了。
“妹纸,你不会是见鬼了吧?”栾平盯着我问。
“你们怎么就不相信人呢?”我跳起脚,仔细搜寻着,可看了半天,除了一根高高立起的天线,啥也没有。
我心里发毛,却不承认是自己出问题了,就问一旁的女孩,“我能不能上去看一看?”
女孩为难地说:“对不起,今天不行,经理出差了。”
“不就是去一趟楼顶嘛,还要经理批准?”
女孩说钥匙在他那儿。
豆芽菜攥住了我的手,说:“柳絮,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肯定是你过于想他了,所以才产生了幻觉,这并不奇怪。”
我皱起眉头,摇头否定。
“你也不想想,通道是锁着的,难道他是徒手爬上去的不成?这么高的楼层,可能吗?”
“是不可能,他可没那么大的本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那个吴警官,他会不会……会不会就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呢?”
豆芽菜说:“事发之后,也有人怀疑过,可很快就被否定了。”
“理由呢?”
“一来他没有上楼的机会,二来嘛,他是舒展着躺在草地上的,浑身上下毫发未伤,连丁点儿皮都没蹭掉。”
“那也不一定呀,万一是内伤呢?”
豆芽菜说:“吴哥真要是从那么高的楼层摔下来,即使没被摔成肉饼,那也得头破血流,这是肯定的。”
栾平没了耐心,嚷嚷道:“吴哥的死都已经下定论了,还有啥好怀疑的,走了……走了……”说完,扭头走人了。
走出洗浴中心,我们直接奔着正阳路派出所去了,一路上我懒得说话,心里面风一阵雨一阵,眼前总有一个黑影在晃悠。
虽然我努力强迫自己去接受之前是看花了眼,产生了幻觉这一事实,但总觉得那个楼顶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
不大一会儿,警车驶进了正阳路派出所。
下车之后,我没急着进屋,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那简易的大门口,那土里土气的二层楼,甚至连窗台晒着的一双白色球鞋都未曾动过。
这地方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连那天所发生的事情都历历在目,鲜活得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手机用户看指棺为婚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89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