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忽然表现出来的奇怪状态搞得我都有点走神了。
什么情况?
不过,它们不动,我自然不能扑上去找死!
一番激战,我胯下战马的冲击力已经很弱了,度越来越慢,基本把我团团围住了,现在的我,就是陷在了淤泥里面。
我胯下的战马嘴角已经挂上白沫了,失血过多,体能、耐力都已经到了一个尽头,哪里能从挡在我前面那一大片雪人眼皮子底下闯过去?对付这些强悍蛮横的有点变态的东西,没有战马,贴身肉搏我根本不可能是这些雪人的对手。
所以,我已料定,再战必亡!
冲不出多远,我就得落马,然后很快被这群凶残的东西给我撕成碎片!
如今,这些雪人不动了,我更不可能动,当下提缰勒马,伫立在密林之中,与四周的雪人保持了三十多米的距离。
胯下战马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走动,前蹄刨着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积雪,那泼洒的四处都是血液到现在还没有冷却,冒着一股股的白气,就跟架在开水锅上的蒸笼一样,给人一种热气腾腾的感觉,四周景象惨烈,犹如修罗地狱。
我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血,努力的睁大眼睛,四下捕捉胖子他们几个的身影。
万幸!无人阵亡!
只不过胖子好像受了伤,似乎一条胳膊无力的耷拉着,看样子是脱臼了。
张金牙也很狼狈。
林青和陈煜那边两人相互配合,倒是损伤不大,略微有些轻伤。
最让我震撼的,还是扎西!
这个傻子的战马已经死了,不过他一身蛮力很惊人,丢了马刀,下了战马,一双手仍旧能与那些雪人角力。格桑说的不错,他真的有力毙雪人的能力,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我右手边朝南方向约莫四五十米的地方,脚底下踩着十几具雪人的尸体,几乎是站在尸山血海里的,身上的袍子也被他从斜襟处拉开了,上半身暴露在冰天雪地中,几乎浑身是血,腰间更是挂着十多颗雪人的脑袋,这好像是一部分藏民的习俗,也是从古时候就传下来的,当年吐蕃**队崇尚武勋,以人头论功行赏,在战斗中吐蕃勇士会将敌人的级砍下来挂在腰上,战后拿人头领赏,更有一些战功彪炳的剽悍之士,因为杀敌众多,人头太多,带不走,就割下鼻子,串成一串,跟戴项链似得带在自己脖子上拿回去邀功,毕竟一颗人头就就一只鼻子,也能代表。这样的习俗,虽然野蛮,但是不得不承认,在那种环境下熏陶出来的勇士,相当凶残!这种习俗,就是在现在的一些藏民中仍然有传承,我没想到的是,扎西竟然也传承了这种狂野残暴的战斗方式。
别说,他就那么往尸山血海里一站,腰上绑着一圈雪人头颅,我还真被他的模样镇住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傻子的话,怕是我也会恐惧吧?
不过不管怎样,我们这些人无人死在这冰天雪地里,这已经是万幸了!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前进一样。
确定我的队友没事,我才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了我身后。
这一瞧不要紧,我当时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白无敌威了。
只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驱马走到了我们冲上来的山坡脚下,骑在马上,双臂展开,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低声嘀咕呢喃着什么,身上冒着黑光。
不,不是黑光。
准确的说,是一只只的小虫子!!
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正从他的衣服里往出钻。
衣袖、领口……
这些地方有成千上万的黑色小虫子往出钻,有的会飞,有的不会,因为虫子太多了,所以我才误以为那是黑光!!
这些小虫子一落地,当时就铺天盖地的朝着密林这边涌了过来!
一些密林边缘的雪人已经遭劫了,被这些小虫子咬的嗷嗷惨叫,那些小虫子明显凶的要命,生吃血肉,遭劫的雪人被咬的皮开肉绽,基本成了马蜂窝,身上到处都“虫洞”,那些小虫子在血**里出出进进的,一副不把血肉吃光誓不罢休的样子!
不用说,那些小虫子应当就是他养的蛊了。
事实真如胖子和我说的一样,白无敌身上每一个毛孔里都住着一只蛊啊!!
让雪人恐惧的,也正是这些蛊虫了。
不光雪人怕,我也怕,我没有密集恐惧症,但还是被那黑压压的虫子搞得头皮麻——鬼才知道这些虫子有多少灵智,别敌我不分,钻进密林里,不光给雪人干了,连我们几个人都给干了。
我终于明白白无敌为什么要让我拖延时间了,敢情他是在准备这些东西?然后让这些东西趁乱把雪人给一锅端了!!
“撤!”
这时候,白无敌毫无征兆的就整开了眼睛,然后大喝道:“突围!我的蛊是南疆之物,受不了这雪国气温,这一次是真的失算了!趁着我的蛊虫纠缠住这些东西的时间,赶紧突围,我们在祁连山下汇合!”
我定睛细看,可不,这蛊虫好像确实受不了寒冷的气温,一些蛊虫还没冲上陡坡就被冻死,冲到密林的陡坡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虫尸!
白无敌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山下的青衣他们已经刺激着我们备用的马朝这边冲了过来,显然是让我们骑着那些马跑路!
“准备突围!”
我当时扭头就对林青他们大吼了一句,结果我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就傻逼了!
因为,我现,那个雪人领不知不觉间竟然出现在了我身边!!
所有的雪人似乎都特别害怕白无敌的蛊虫,蛊潮一上来,都在纷纷后退,可是这个雪人领却偏偏不害怕,约莫是它看出了我是我们这些人的领,所以竟然偷偷摸到了我身后!
这家伙体格非常大,站在地上,都比我骑着马还要高出三四十公分,现我注意到它以后,它竟然对我露出了一丝狞笑。
这东西确实是在笑。
满是黑毛的毛脸皱成了一团,大嘴咧着,露出了嘴里的四颗獠牙,双眼猩红,说是在狞笑,倒不如说这是它狩猎前的最后平静。
吼!
下刻,这个雪人领竟然仰头咆哮了起来,声如惊雷,吓得我胯下的战马都受了惊,当时我的马就人立而起,两条前腿不断在对着雪人领扑腾,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恐吓对方一样,结果压根儿没吓到对方,倒是差点把我掀下马去,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一把拽住了缰绳,这才没有一头栽雪窝里去!
这战马一惊一乍的功夫,我已经错失了反抗的机会,那雪人领就是趁着这个功夫,抡起手里的树干一棒子砸在了战马的脑袋上。
天知道,这玩意到底多大的力气!
反正这一棒子下来,我只听“啪嚓”一声,我的战马脑瓜子就直接被打成个稀巴烂,血水、脑浆子,当时就溅了我一脸,碎裂的颅骨抽打在我的脸上时,生疼生疼的。
这批驮着我冲锋陷阵,不知道斩杀了多少雪人的战马就这么嗝屁了。
一切都生的太快了,林青他们没反应过来,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然后这雪人领一棒子就干死了我的马,当热气腾腾的马血和马脑子抽打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才终于被烫的一个机灵,可惜一切都迟了,这匹马脑袋都被一棒子打的炸开了,就跟被高爆子弹击中了一样,脑瓜子彻底没了,还怎么活?我骑在马上就感觉胯下的战马在抽搐,然后轰然栽倒。
覆巢之下,哪有完卵?
我这个骑在马上的人,自然也跟着被战马被一棒子砸落在地,整个人就跟倒栽葱似得,“噗”的一下子就栽进了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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