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对第一次踏足这座以将军二字命名的大山的陈逸来说,任何感触,都是来自苟季这位土生土长的将军岭人。
对苟季这种没啥文化,苟季两个字连在一起还认识,分开了,也就只能认识个苟字的人来说,他听不懂陈逸游吟的这句千古名句究竟是个啥意思,不过他却有着自己的一翻理解。
那就是他们的将军岭,之所以被称作将军岭,不是有仙有龙,而是上下五千年来,实实在在从这将军岭上,走下了近百位名流青史的将军。
具体是谁,他不知道,这一切他也是在闲暇之余,坐在村中老槐树下,听村里老人露着无上尊敬和自豪,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聆听着每一位从将军岭走下并最终成为将军的先辈,苟季的感触不多,谈不上深刻。
所以在他一路上为陈逸和王虎讲述着有关将军岭的传奇事迹时,是那么的苍白,就像是在述说着他家的狗娃子一样,淡而无味,似一杯白开水,烫不死人却也无法让人热血沸腾。
不过在提及这些前人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骄傲的笑容,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这让陈逸颇为感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赵家屿虽偏僻,甚至落后,这里的人说话也粗糟得很,不过内心却洋溢着对前人的尊敬,活得不卑不亢。
在苟季的带领下,这三人小队,走得很顺利,期间偶尔也有看见小青蛇或杂虫,这些都让陈逸感到很意外,现在很多中草药,已经不是野生的了而是大篷培育出来的,药性自然而然也略有不足。
若能正式真正进山采一次药,那收获简直不可想象。
走了近一小时,苟季提出休息片刻,因为马上就要进入将军岭的腹地,里面四周杂草树木之多,之深,更有泥潭,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甚至遇到黑瞎子和老虎这类凶残猛兽,所以他需要做下准备。
陈逸没反对,他也想停下来好好看看这将军岭的真正风貌,半响,撇眼见苟季正蹲在一旁为他的那杆黑筒子上堂,气氛显得甚是凝重,仿佛下一刻,他们就真的会遇到黑瞎子似的。
王虎是部队出身,对这种老掉牙的古董玩意,谈不上什么兴趣,却也不会出言污秽,他这次的任务主要就是保护陈逸,故此,他在淡淡撇了眼苟季手中的黑筒子后,旋即就站在陈逸右则不远处,站哨,时刻警惕着四周。
苟季虽是个粗人,可常年打猎,也让他磨砺出了润物细无声的谨慎感,上好堂后,紧接着他取下背上的大弓,陈逸撇了眼,便认出这是复合弓,其威力不亚于他手上的黑筒子。
“季大哥,你这是复合弓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是个好东西。”说着陈逸作势就要坐到一个树桩上去,苟季立即阻止,道:“别坐!”
陈逸一脸狐疑,就连王虎也露出一丝不满,皱了下眉,这人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点,然后就听肇事者皱眉道:“这是山里的规矩。”
陈逸顿时来了兴趣,也没再要坐的意思,笑问道:“你进山前一个人念念有词,也是规矩?”
苟季咧嘴一笑,瞥了眼树墩,道:“老一辈的人都说那是山把头的枕头,不能坐。”
“你信?”
“信!”
苟季一边做着准备,一边解释道:“咱知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对这些肯定觉得是迷信,不过咱告诉你们,这绝对不是迷信。前两年咱家那狗娃就不听话,非得坐那树墩子,结果回去就生了场大病,差点儿死了。村里老人说那是因咱家狗娃坐了树墩子,惹恼了山神,那是山神对狗娃子的惩罚。”
王虎眉头一挑,心道这也太邪乎了点吧!然后瞥眼就见陈逸淡淡一笑,道:“那还真得多少季大哥的提醒,否则我这外人可就得闯祸了。”
苟季脸色一僵,刚才自己那么大声的吼了人家,人家非但不生气,反而感谢自己,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气量就是不一般,站起来递上黑筒子,道:“陈大夫,前面就有黑瞎子出没了,这个你拿着防身。”
陈逸没接,正巧这时王虎凑了过来,从身上掏出把五二式手枪,道:“陈专家,还是用我的吧。”
陈逸感激的看了王虎一眼,摇头道:“王局,我对枪实在没啥讲究,万一走了火,就不好了。”说完便看向背在苟季肩上的复合弓,笑道:“季大哥若是舍得,我倒想试试这把复合弓。”
“这有啥舍不得的,不过这弓呀没点力道根本开不了它,是当年我太爷爷找一外蒙高手做的。”苟季说了下难处,却也没吝啬地不给。
“那正好,我有兴趣得很!”说着便接过苟季手上的复合弓,然后砰的声,便轻而易举地拉开,试了下手感,就道:“好弓,真是把好弓!”
这一幕,别说是苟季了,就连王虎也是大为惊讶,张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在他们两人眼里,陈逸就是个大夫,跟其它医生没啥区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一点不为过。
可现在,他们彻底被陈逸这一手震惊了,王虎虽是玩枪的,可对弓猎也是深有研究,刚才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把复合弓想要拉开,绝非易事,即使自己上手,若不拿出八分力道,怕是很难让它开弓,现在陈逸如此轻易的便把它拉开了,震惊之余也不得不佩服起来,道:“没想到陈专家还是位练家子,倒是王某人看走了眼。”
“王局说笑了,我那谈得上练家子,也就小的时候跟家里老人打打养生太极罢了。”陈逸很满意地把弓背在肩上,转身笑道:“要真说练家子,王局才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什么时候切磋切切磋啊。”
王虎心中一惊,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看走了眼,这陈逸绝非表现出来的那般文弱,简单,竟然能看出自己是位高手,当即就笑道:“好啊!”
三人继续往山内腹地进发,不过气氛要比刚才凝重得多,没人敢说一句话,苟季走在最前面,双眼似狼,警惕而小心的观察着四周动静,这让身后的陈逸和王虎,也跟着紧张起来,紧握复合弓,不敢有丝毫懈怠,王虎也早把掏出手枪,上堂,每一步都十分谨慎。
一路上倒是撞到了几只撞上枪口的野鸡,苟季身手敏捷,干净利落,一把窝弓,三两下把解决掉,然后稍有失望的把野鸡用绳子串起来,挂在肩上,小声道:“有野鸡的地方呀,一般就会出现老虎这些猛肉,我们小心些。”
王虎心有余悸,倒不是害怕,而是被苟季刚才露的那一手感到害怕,就这一手丝毫不比部队里的一些尖子兵差,百发百中。
粗人也有粗人的生活,苟季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刚才对苟季的一点轻视,顿时也烟消云散,王虎就开玩笑道:“老季,啥时候咱们也切磋切磋啊?”
“别!我也就玩弓还行,要真打起架来,也就一身蛮力罢了。”苟季虽没文化,可相处这么久下来,他也知道了王虎是县公安局的,以前还在部队里待过,是位高手。
“那咱们就比弓嘛。”王虎笑道。
提起比弓,苟季就来了兴趣,不是他狂傲,目中无人,实在是他在村里,玩弓他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旋即回首咧嘴嘿嘿一笑,道:“那行!”
陈逸在中间,听着也是一笑。
又走了一会,突然苟季停了下来,眉头紧皱,蹲下身刨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站起来四周张望,这让身后的陈逸两人一阵糊涂,于是陈逸就问道:“季大哥,怎么了?”
苟季严肃道:“有血腥味,虽然已经很淡,不过我一闻,就知道。”常年打猎,苟季嗅觉的灵敏性,已非常人。
陈逸顿时皱了下眉,紧张道:“会不会是那两外国人?”
苟季摇头道:“不清楚,不过根据血腥味,这里五天前应该经历过一场厮杀,血已经渗透进泥土里了。”
陈逸颔首道:“季大哥,那你能根据这血腥味追踪过去吗?”
“不太好办,不过我尽力一试。”说着苟季又蹲下刨起另一处泥土仔细嗅了嗅,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在右前则找着了同样的血腥味,他顿时站起来指着前方,道:“应该就在前面,我们追过去。”说着他率先跳进杂草丛生的草丛,一路追了上去。
见状,陈逸也不迟疑,赶紧跟上,倒是王虎明显一愣,这苟季倒还真是个人才,其能力丝毫不比警犬差,若是能弄到警队去,肯定是个追踪凶手的好手。
眨眼,陈逸和苟季已没入杂草中,不见人影,王虎心中一惊,赶紧也顺着苟季刚才跳下的地方追了上去。
三人越走越深,已经完全看不见其头,只能听见沙沙的脚步声,还有哪偶尔响起的粗重喘息声。
忽然,杂草丛里传来一声音,是野兽的呼吸声,走在最前面的苟季顿时一惊,惊呼道:“不好!有黑瞎子正朝我们这边走来。”
顿时,陈逸和王虎都是一惊,居然真的碰上了黑瞎子,黑瞎子的凶猛,绝不亚于一头成年东北虎,若真被它纠缠上,一不小心,就会有所死伤。
想到这,王虎不敢有丝毫大意,赶紧道:“避开它!”手机用户看大小姐的贴身御医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32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