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的时候虽然不高调,却也未曾刻意隐瞒,而此事非同小可,只怕不止殷家,新安其他大家应也知晓皇帝驾临新安的事。
只是皇帝此番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一声令下之后,一个嗓音尖利的内官拿出一份绢帛,一条条罗列出殷萝当年对司马君璧的各种折磨,甚至还有当初差点被赵氏逼为妾进而毁容的事。
殷家奴仆众多,不过是对一个婢女的惩罚也从来没有人想到要去隐瞒,皇帝要查实在易如反掌。
赵氏等人听完,实在惊骇非常。便是殷昕的额头也直冒冷汗。担忧殷萝的同时,竟还有几分心疼,虽知当年她过得极不容易,却不知是这般几经生死。
殷萝直接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全身发软的跌坐在地上,口里语无伦次的说着:
“陛下饶命!阿母救我!陛下饶命!”
马思琪亦是面色惨白,她太低估了一国之君的能力,看向司马君璧的眼里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哀求,只再没有得一次对视的机会。
殷暖眉头皱得死紧,这些事现在念出来不过几句话而已。当初的磨难,谁有能切身体会?
待内官念完,皇帝脸色铁青得吓人,直接让人来把殷萝拖出去即刻行刑。求情者同罪论处。
“不、不!”殷萝被人拖着往外走,只胡乱哭喊道,“阿母就我!阿兄你救我啊!”
赵氏泪流满面,徒劳的想要抓住殷萝的手,却终是摄于皇帝威严,不该开口求情半分。
“阿昕。”赵氏看向殷昕。道,“你想想办法啊!”
殷昕摇摇头,若皇帝对司马君璧只是面上做派,他说不定还能凭借着殷家家主的身份求情一二,但此番皇帝摆明了要给公主出头,殷萝又好死不死的突然上赶着来司园闹了一遭,他如何还敢开口?
而此时殷萝已经被拖到门外,见求救无用,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水奴,你这个贱婢,我只恨当初手下留情,没有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岂有此理?”皇帝怒得一掌拍在案几上,说道,“快快拖走,先割了她的舌头。”
赵氏闻言,终于忍不住一阵苦求,就在场面一阵混乱的时候,司马君璧忽然开口道:
“算了!”
“阿姊?”皇帝转向司马君璧,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司马君璧摇摇头,说道:“陛下,不过是不相干的人,饶她一条性命何妨?”
皇帝倒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她那样对你?”
司马君璧道:“饶她性命,其他的,陛下如何惩处,儿家再不干预。”
终究是司马君璧难得向自己提出的请求,皇帝不舍拒绝,便点头道:“也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后殷萝被彻底逐出殷家门第,降为役门,原是华族大家的身份,自此比一般平民不如。又因她方才出言不逊,当场责罚二十鞭,殷昕为了表示对公主的忏悔,也当场下了命令,殷家今后不许任何人与殷萝有任何来往,就此断绝殷家对她的接济。
殷萝听得面色惨白,这样的下场倒恨不能方才直接一死百了。当初她还有赵氏的接济,就算不在殷家也能当她殷家的嫡出娘子,现下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殷昕见她面色不对,怕她再胡乱开口,在刑罚过后忙命人把她送走了。
却说殷萝被送回那个私庄的时候,竟然得知殷农醒来得知自己犯下如此大错,已经自缢而亡的消息。殷萝一听,当即昏迷过去。
而赵氏,则是被除去皇家封号品级,将为高门次等。虽然恼怒,皇帝终究还是要暂时顾忌赵家势力以及殷昕。
之后一切尘埃落定,皇帝唤来两个宫婢给司马君璧梳洗。
片刻之后,换上一身黄色的绫罗大袖衣衫、下着同色曳地长裙、足穿笏头履、头梳飞仙发髻的东阳公主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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