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不常有客人来,所以这些房间一般都空着,有时候我们会用来堆一些杂物。”
哈克带着他们穿过闹哄哄的酒馆大堂,从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出去,来到屋子的后院,院子后面是几间平房,搭建得极其简陋,院子里黑灯瞎火,梅尔斯的双眼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样的黑暗。
哈克打开一间房门,从房间里飘出来一股子霉味,梅尔斯和格拉汉姆连忙捂住鼻子。
“我们今天晚上要睡这里?”格拉汉姆难以置信地问道,“只怕是等不到明早,睡到半夜我就已经被呛死了。”
哈克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这已经是我能给三位找到的最好的房间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把旁边的几间房子也全都打开了,更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扑鼻而来,而且有一间还满满当当地堆积着大大小小的杂物。
“这些已经很不错啦。”里尔探头往里看了看,很快也苦着脸说道:“至少不像当初我住在这里的时候,满地都是蟑螂、老鼠什么的。”
一道黑影从格拉汉姆脚边窜过,吓了他一大跳,他顺势抬起脚往黑影上狠狠地踩了下去,黑影发出“吱”的一声惨叫——原来是一只老鼠。
“你说的莫非是这东西?”格拉汉姆提起老鼠的尾巴向里尔问道,老鼠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格拉汉姆小心地不被它咬到,一面把老鼠凑到哈克的面前。“我想今晚陪我们入眠的少不了这些小家伙的亲戚们了吧?”
哈克一脸尴尬地说:“我们这里毕竟是乡下地方,如果几位愿意将就一下的话,我马上安排人给你们打扫打扫。”
梅尔斯点点头,只是在这里过一晚,他也不太在意住的环境到底能好到什么程度,既然店老板愿意帮忙打扫,他也就不愿深究了:“格兰,几只老鼠会把你吓成这样吗?”
“神父,”格拉汉姆抗议道,“我哪里是害怕?但是我可不想睡到半夜的时候,有什么东西钻到我的被窝里来。”
“这倒是不会的。”里尔说:“晚上只要把房门关好,别说是老鼠,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最好是这样。”格拉汉姆说。
“几位还没吃晚饭?”哈克问道。
这么一问,早已饥肠辘辘的几人腹中不自觉地发出咕咕的声音。
哈克会意地一笑:“几位可以先到大堂稍等片刻,我会吩咐厨子给几位准备好晚餐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可能吃点清淡的食物,”梅尔斯指指格拉汉姆说说:“我们两都一样。”
“没问题,没问题。”哈克应承道:“牛肉、鸡肉、马铃薯、番茄、大豆,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你们只需要做好准备,等上那么一小会儿,热腾腾的晚餐就可以给你们端上来啦,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安排。”
“还有啤酒!”里尔提醒道,“如果你把这东西给忘了,我可绝对饶不了你。”
三人再度回到大堂,随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酒馆里依旧乱糟糟的,喝醉了的和半醉半醒的互相说着让对方和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疯话,在靠吧台的一张大圆桌上,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赌钱,他们一边往嘴里灌着酒馆自酿的啤酒,一边嚷嚷着把自己的铜钱往赌桌上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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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的方法并不复杂,庄家把一块白色的羊脂球放到一只小酒杯中,然后将酒杯倒扣过来,再拿来三个同样模样同样大小的小酒杯,也倒扣在桌面上,随后庄家将四个杯子的位置打乱,让赌客们下注猜测,羊脂球最后会在哪个杯子下面。
庄家的面前已经堆了不少的铜钱了,好几个输得分文不剩的赌徒已经下了赌桌,但随后又有新的赌徒涌上来填补他们的空缺,但能够猜中赢钱的寥寥无几,大多数的铜钱都归到了庄家那堆钱币中。
很快,赌桌上的大呼小叫声吸引了梅尔斯三人的注意力,不过梅尔斯只是扭头看看便不再关心,倒是格拉汉姆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在干什么?”他向里尔询问。
“哦,那个嘛。”里尔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猜东西在哪个杯子下,猜中了就赢钱,猜错了就输钱。”
“规则倒是挺简单。”
里尔冷笑一声:“规则是挺简单,里面的门道可不简单。”
里尔从地上摸索了半天,抓了一颗小石子,放在桌上,指着石子问格拉汉姆:“现在这就好比赌桌上的小球。”他两只手扣在桌上,一只手把石子压住,另一只手下面什么都没有。
“你现在猜猜看石子在我哪只手下面?”里尔贼兮兮地笑着对格拉汉姆说。
“很显然。”格拉汉姆指着里尔压石子的右手说:“在这只手下面。”
“没错。”里尔把手抬起来,石子的确在下面。
他将石子换到左手,两只手照旧扣下:“再猜猜看?”
“这只。”格拉汉姆指向了左手,“可这有什么意义?我看得一清二楚。”
“别急。”里尔抬起左手,石子也的确在左手之下。
接下来他没有交换石子的位置,两手放下,用一种神秘的口气对格拉汉姆说:“现在,你再猜猜看?”
“我可不是瞎子。”格拉汉姆啼笑皆非,他完全不明白马车夫到底在拿他开什么玩笑。“在你的左手下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格兰。”一直不出声的梅尔斯说,“如果你坚持要猜左手的话,那我估计你大抵上是要输的。”
“神父你在开玩笑。”格拉汉姆表示一点也不相信,“左手,一定是在左手下。”
里尔举起左手,但桌面上空空如也。格拉汉姆大吃一惊,“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气问道。“我明明看到石子的确在你的左手下面。”
“其实一点也不神秘。”里尔说,“方法不一样,但是道理是差不多的。”
他将左手五指张开,石子从他的指缝中落下。
格拉汉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他是用的什么办法呢?他可是用的杯子啊。”
“吸铁石。”梅尔斯说,“羊脂球中间其实是有一块小铁块,在他的手中肯定有吸铁石,把吸铁石靠近杯子,羊脂球就被吸住了,杯子拿起来,桌上肯定空空如也。”
“神父说得没错。”里尔笑道,“这种骗术已经很过时了。”
“别忘了,他们这里可几乎与外界不通。”梅尔斯轻敲着桌子说道:“这点过时的骗术,还是很吃得开的。”
“那么,我想也许我可以去试试我的运气。”格拉汉姆说道,他活动活动脑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了原理,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不太好吧?”里尔看向梅尔斯,不知道是不是该阻止格拉汉姆。
“没关系,让他去。”梅尔斯摆摆手,示意里尔不用管他,“就算吃了亏,那也不打紧。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
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教会授予他精神和意志,我传授他武艺,但是总还有些东西需要他自己去学习,现在是他学习的时候了。”
“我不认为我能在这里学到什么。”格拉汉姆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掂掂手里的铜币,朝赌桌走过去。“我打赌,我能把他的钱都赢过来,他面前那一堆!”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梅尔斯说,“你学东西总是学得很快,我相信你肯定能赢。我只是怀疑——”他拖长声音说:“你到底能不能把你赢到的东西给拿回来。”手机用户看路德维德的衔尾蛇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126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