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起身,看了眼垂着头的天心,轻叹了口气,离开了位置。接下来轮到落辰上场了。
一滴晶莹落下,落入咖啡中,荡开一圈圈的波纹,消失不见,咖啡已冷,看不出白烟。她的头缓缓抬起来,泪,已满面。
六年里,她刻意不去关心纳兰邪的任何事,却不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们的缘分已尽,命运雕琢好彼此的命途,不爱,对于我们,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纳兰邪,忘了我,愿我,也能真正忘了你……
“辰,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坐在豪车里的男人嘴角微勾,但愿一切往好的地方发展。
挂下电话的另一个男人应了声,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醉生梦死的人,也不去阻止,只是眸子里闪现着不可奈何的复杂。
月色凄凉,寒风冷冽。几个黑色的身影穿梭在月色中。
“小心点。”华贵的男人站在一旁,指挥着人把搭在肩膀上的人小心翼翼得放下,将他的头靠在墙壁上。
“辰少,要是明天少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一个担忧的男低音响起。
“是啊,辰少,万一少夫人不让少爷进去,那怎么办啊?”另一个声音响起。
华贵的男人嘴角浅勾,“一切有我,撤了吧。”他按了按门铃,带着下属自动闪人了,只留下一个狼狈醉意的男人缩蜷成一团,环抱着自己,狼狈却不失野性的英俊,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门铃声一遍遍得作响,穿着一身天蓝色睡衣的女子打开门口的视频,忽然发现门口缩蜷着一个男人,模样亦是她熟悉的人。她的眼睛睁大,哪有一点睡意,眸子里一闪而过复杂。
“妈咪,是谁啊?”小包子揉着睡眼,打着哈欠,身边还有一只呆萌的小白。
天心转回头,有些慌乱,赶忙赶着小包子,“没人,你先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乖。”
小包子狐疑,从天心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岂会不知,只是他要当个好宝宝,妈咪才会疼他,乖乖得拉着小白,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看着小包子走进了门,关好了门,这才打开了大门。
灯光偷偷溜进室内,留下一路的痕迹,寒风微微吹入,吹拂在她的肌肤上,寒意肆起。她的眸子怔怔得看着缩蜷成一团的男人,忽然有了些湿意。
他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说,他还没找到你,不能死。
他割过腕,吞过安眠药,跳楼过,还一度患上了重度忧郁症和自闭症。
你知道你对他而言是什么吗?是命,是药,是一生的执念。
他爱你,爱过了他自己。
她的耳边盘旋着那些话,一句句印在了脑海里,心尖上。原以为六年里,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遗忘,学会了自欺欺人,可最终,一切原来都是虚假的外表。她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心还会痛,还会抽搐,无不在提醒她,她还在在意。
平静的心,再次波澜。她缓缓蹲下身,微凉的指尖颤抖,轻轻得摩挲着他的脸颊,温暖,华润。
男人的眸子忽然睁开,紧紧得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手来不及缩回,停留在半空。
“老婆,你终于回来看我了。”乌黑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委屈和兴奋,他伸出手,覆盖在天心的手上,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老婆,我好想你。”他张开嘴,酒气弥漫,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天心的身体僵直,而他却自顾自得自言自语,“小小,我是你的小哥哥呀,我们不是说好的不离不弃的嘛。小小,小哥哥眼瞎,没认出你,害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请你原谅小哥哥好不好。小哥哥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愿意做牛做马弥补你,只要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老婆,你回来,好不好,天心,我真的很爱你。”他的眼角溢出了泪光,喃喃自语,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喊着天心。他卑微到了极点,心心念念的是梦里的她不再离开。
他迷茫了,眼前的人是梦还是真实,梦也罢,真也罢,只要有她便好。
她轻启红唇,“我原谅你了,小哥哥。”若是他认为是个梦,便陪你梦一场。
纳兰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更带着期待,“老婆,这是你梦里第一次对我说话。”
她眼角的泪,毫无保留得落下来。
他笨拙的为她擦拭眼泪,掌心的粗糙,划红了她的雪肌,怯怯得缩回了手,“老婆,别哭,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他那哀求的眼神,怯意而怜惜。
她不语,初见他时,他是天下的霸主,高贵的帝王,哪有如今的胆怯讨好。他伤了她,她何尝不是伤了他。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我躲不过你的温柔。
心,很痛,很痛,没关系,有你在便好。
“我们进屋吧。”她扶起他高大却精瘦的身躯,缓缓朝她的房间走去。
我只能给你一晚的温柔,明日,我们亦是陌路人。纳兰邪,别在为我殇了。
她为他宽衣解带,诱哄着他入睡。温馨的灯光下,他的睡颜如孩子气一般,或许嗅到了他心念的味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她见他入睡,浑身却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心知他的洁癖,走进浴室,打了桶温水,拿了一条毛巾,回到床边。
她的指尖一点点得解开衬衫的衣袖,精壮的身子展露在空气中,再见时,她一心想要逃离,哪有注意到他身上的疤痕,如今细看,一条条粉嫩的疤痕交错,心脏口有着子弹的痕迹。
他去过阿拉克,那时在打战,他意外中了弹,只离心脏几毫米,可他一个人硬爬到医院,求人救他,他说,他还没找到你,不能死。
泪,坠落在他的胸口,染湿。葱指抚摸着他的伤痕,这些都是他为她留下的痕迹。
擦了擦眼泪,她拿起毛巾,擦拭着他的身体,每一寸,每一处,她细心擦拭,直到酒味散去。她才端起水盆,拿到浴室里。
拉开抽屉,她拿出药瓶,倒出一颗白色的颗粒,直接吞咽下,苦涩、难咽,却是救命的良药。我不爱你,这就是原因,我爱不起任何一个人了。
月色如画,今夜,与你,与我,都只是梦一场。
鸡蛋一磕,倒出蛋清,‘滋’一声,煎至成金灿灿的荷包蛋,‘叮’,面包跳出面包机,端端正正放进餐盘。
小手端起两个盘子,走出厨房,把餐盘放在餐桌上,白嫩嫩的小脸朝着卧室的方向喊道,“妈咪,吃早饭了。”
话音刚落,一个女子走出房间,看了眼桌上的早餐,眉开眼笑,都是自己喜欢的,“轩轩,妈咪好爱你啊。”
小包子亲昵得跑过去,送上一天的早安吻,“妈咪,你爱我的话,就别沾花惹草就好了,省的我劳心劳神。”
天心的眼皮子一跳,这话说的……
小包子拿出温热的牛奶,拉着天心跳到位子上,倒好牛奶。
一大一小正准备吃早餐,卧室的门,忽然推开了。
小包子嘴里还含着的牛奶直接喷了出来,杯子重重一放,拿起纸巾擦拭干净,才扯着天心,暴吼,“萧天心,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你的房间。”炸毛的模样活脱脱变成了小猫。
原来刚刚眼皮子跳,不是好事啊。天心郁闷了,你啥时不醒好,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来,纳兰邪,你玩我啊。
其实,也不能怪纳兰邪。一醒来,忽然发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昨晚醉酒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脑子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睡醒了,就走吧。”天心淡然得瞟了他一眼,继续吃着面包。
贪婪望着眼前这幕的纳兰邪,被天心的话,扑灭了欣喜,难道昨晚自己又惹天心生气了?
“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吗?”他黯然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进来。”
她平静得啃着面包,咬完最后一口,才缓缓开口,“我向来有爱心,只要是活的,出现在我家门口,我便收留。”意思很明白,你和那些阿猫阿狗没啥两样。
小包子跳下椅子,走到纳兰邪面前,不屑得打量着他精壮的上身,好奇得戳了戳他的肌肉,硬邦邦的,语气别扭,“既然醒了,那就走吧,我们家容不下你这座大神。”微微有些醋意,原来妈咪是喜欢肌肉男的,他暗自捏了捏身上的肉肉,呜呜,为啥我的肉那么多呀。
纳兰邪伸出手,想要抚摸小包子,却被小包子跳开了,护住自己的胸口,脸色微红,“你……干嘛,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小包子误以为纳兰邪要调戏他,离他了三尺远。
逗得纳兰邪和天心嘴角荡开了抹浅笑。
“老婆,你真的要赶我走吗?”纳兰邪可怜兮兮得问道,邪魅的样子甚是夺人眼球。
可惜,某个女人连个余眼都不给,淡淡得说道,“走。”
她的声音冷意蔓延,不容反驳。手机用户看总裁跪安,娇妻是老大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291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