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说着,坐了下来,甚是少有的平和态度,不过那老太太的架子和那一脸的委屈样看了也是让人不怎么舒服。
“二郎四郎,奶知道,你们在家里,就跟你们大哥亲,奶想求你们一件事。”李老太太说道,用她那素色衣裙的袖子擦擦眼泪,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真的心疼了。
李司棋和李司书都是沉默,恐怕就是为了李司琴这个嫡长孙,李老太太才会这般。
难道大哥有难事了?可是大哥能有什么难事呢?
“二郎啊,你大哥要成亲了。”李老太太说着,道出一件事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喜色。
李司棋与李司书对视了一眼,成亲,不是喜事吗?
“你们未来的嫂嫂,是个贤惠的女子,咱们家落了难,人家也知道咱们家是造人害了,咱们家是好的,他们也是看中你大哥是个秀才老爷,依旧做亲,只是……”李老太太看着两个孙子,李司棋和李司书如今穿的好了些,瞧着比过去惹眼多了。
“只是,人家就是看中你大哥,这聘礼什么的该有的也不能少不是,咱们家该有的还得有,而且咱们李家的霓香坊又重新开起来了,以后必定能兴旺回过去的李家,这嫡亲的长孙媳妇,更是不能差了半点,得好好办只不过现在……”李老太太低头,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羞愧。
“家里面没钱了,你大哥娶亲的聘礼银子,你们能不能出?奶可是听说了,胡家买了你的方子,给了好些银子呢!你拿出八成来给你大哥就成!”李老太太抬头,一脸希冀的看着两个庶孙,好像是见了血腥的狼一样,依旧是李家血脉相传,骨子里那不要脸风格,李司棋和李司书都是一脸的呵呵。
八成?李老太太你怎么不去抢呢?兄弟俩翻白眼。
而且你这分明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还要我们来为你买单!
“奶,你可能没听到,我们也刚刚开了个小布庄子,手里的钱都扔进去了,还没回来多少本钱呢。”李司棋道,一句话把李老太太否了,李老太太脸皮僵硬,有些抽搐。
“你说什么?你也开布庄子了,二郎啊,这布庄子不好经营,你……你这不是浪费钱吗!”李老太太还是不死心。
“这布庄子开起来,要本钱,可你那是小布庄子,也不值几个钱,你大哥从小最是疼爱你们几个,你们得知恩图报啊!”
我们知恩图报,可是给你钱我们就是以德报怨!
李家不是没钱给李司琴操办婚事,没钱分明就是开了布庄子,搞的李家本来就穷现在更是身无分文。
而且你要钱你有点诚意行不行?你可以说借钱啊,虽然你借钱一定不会还钱,但是也不用现在这样直接啊?
直接要钱,好说的好像是他们兄弟俩该李家欠李家的一般。
“奶,大哥成亲的时候,我们一定多上礼。”李司书开口道,他受不了李老太太说他不知道感恩。
李老太太一脸的官司,她心里,这俩庶孙都是心独的人,自私鬼,李家的兴旺指望的是嫡亲,两个庶出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如今有钱开布庄,却没钱给嫡亲的大哥办婚事,李老太太真心的不信。
可是难道让孙子的婚事说出去被人笑话吗?说他们捡便宜,说他们依靠孙媳妇家过日子?
虽说那孔家说了只求女儿婚后生活和美,聘礼多少的他们不在意,给女儿的嫁妆也不会少,甚至透漏出来的意思少说也有百两,可是李老太太觉得这孔家明明就是居心不良,想要趁机笼络了她前途无量的大孙子,李老太太就是典型的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前院贺喜声传来,李老太太也是无法发作,李司琴是个没有多大城府的,这点李司琴与李司书哥俩最像,今天李老太太和李父就商量,让李司琴在门口,李司琴只当是自己会写字,才这般。
可李老太太和李父的心里却是这样想的,一来写礼帐,自家人,不会出生纰漏被人抹了油水,二来就是特地的给李司棋哥俩看,看看他们大哥这几日沧桑了多少,让他俩乖乖的拿出银子了。
不想这种感情牌战术毛用都没有。
李司棋哥俩被李司琴叫去前院吃酒,李老太太哪敢让大孙子知道这件事,这事情李司棋也是不会提的,不过看到大哥这沧桑的样子,李司棋心里也是难受,毕竟这是真真的亲兄弟。
酒席间杯盘碗盏,李司棋与李司书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小院里时不时传来老三李司淼在屋里的吹嘘,还有孙氏尖锐的声调。
“我是谁,我是李司淼,我是李家嫡亲的儿子啊,我们李家,那是龙生龙,凤生凤,我脑子先天灵光,我出生的时候,街坊四邻都看见了,红霞满天,紫气冲天,那是什么?那是天降奇才!我就是上天降下来的奇才,我哥也就是个文曲星,我不一样,我是……”李司淼说不出是什么了。
“我是天将贵人!我李司淼一定会让李家重回巅峰,霓香坊?我要再次让这个招牌在江南响铛铛,三岁孩童也知道,我还要包揽织造府的活计,我李司淼一定会让整个大明朝都知道李家霓香坊这块招牌!什么胡家齐家,都给我闪边去!让所有人都记住我李司淼的大名!”
众人听了都是为之动容。
尼玛真是脸皮厚的够可以,呜呼哀哉啊!
我们闻者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你个说者居然还越说越兴奋了!
确实,李家霓香坊曾经的繁荣简直是前所未有,比之今日的胡家齐家江家丝毫不差,可是英雄不提当年勇,而且你李司淼何德何能有这般本事?连染布都不能熟练的,你居然说你要打下这样的招牌,简直了!
酒席散了,哥俩也不留,李父知道李司棋不肯给钱,还打算找李司棋要一把,可是李司棋就是只滑溜溜的泥鳅,怎么叫,都绝对不去与李父独处,李司书也是,就跟着李司棋,连去茅厕也是,李父无奈,又气又恨!
天街小雨,回去已是下午,毛毛细雨打在身上有丝丝的凉意,李司棋又去容若布庄买了百匹粗布回来,看着细细的雨丝,李司棋有一些恍惚,“四郎,回家咱们盖个棚子。”
“啊?棚子,要那玩意做什么?”
“下雨了,布干不了。”李司棋答道,李司书才想起来,原来的时候家里不忙,找晴天染布,现在家里有了营生,这天气可是个大麻烦。
毛毛细雨并不能阻止兄弟俩的脚步,快步往家里去,哥俩又说又笑的,刚到村头的布庄门口,李清双见哥哥回来了,就立刻笑着迎了过来。
“哥,你可回来了,舅舅带着嫂嫂来了!”李清双说,一双凤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哥哥,伸手给哥哥修饰一下外表,李司棋和李司书都是一愣。
“嫂嫂?哪个嫂嫂?”
“……”李清双僵硬了。“哥,你未来的媳妇啊,当然是我的嫂嫂!”
“……”手机用户看谋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50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