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老太婆,她也毫不示弱的回看着我。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白木抽着烟和小丫头饶有兴致的坐在一边,奶奶嘬着烟嘴,我绷着脸,谁也不说话。
叶村长叫了辆救护车,老爹也陪着去了。我相信叶村长惊讶的第一反应是真的,人可以会演戏,但在震惊下的表现很难演的那么逼真,既然叶村长不想害我,那他媳妇,一直乐呵呵的叶大娘为什么大半夜的做法,想用鬼狐孩子弄死我?
白木说他跟到这的时候鬼狐没了踪迹,最后的痕迹引到了村子的后山,把那个小土包叫做山,也是村民们一直的习惯,开始的时候想开发成旅游景点,也可以给村里带来点进项,但那山上没什么景,实在吸引不来游客。再后来有几家人在山上弄了个果园,叶村长家也在其中。那鬼狐剩下的尸骨说不定就在那山上。
小丫头一直紧盯着叶家的几户人家,没看到过有人上山。叶大娘这几天虽然精神恍惚,但是一直都在村子里,直到今天晚上,跑进厕所半天都没出来,小丫头觉得不对劲赶忙进去,看见茅房的地上画着阵法,叶大娘本人已经口吐白沫,她控制不住鬼狐,这个法阵对于她来说太过高深,而身体透支。这在当行不够的捉妖师里算常见情况,那凭她的三脚猫功夫,肯定不是闯进我家地下室的人。
不止那个中年妇女,她绝对有帮凶。既然不是她丈夫,那就是另有高手。
只有上山才能知道。后山情况复杂,没弄清楚情况前白木和小丫头不愿轻易动身。真实的情况,除了我面前的老太婆,就只有凶手了然了。
“姑母,小明。你们别闹小孩脾气了。”本家女人从屋外进来,想必是把围观的村民刚赶走,现在村子里乱作一团,有亲戚的都外村外跑,没去处的就干脆搬着板凳来凑热闹。
“人命关天,您就别耗着了。”我说。
“就因为人命关天,我才得斟酌着。”
“您大孙子今天差点就没命了,您还斟酌什么?”我微微提高音量。
“要不是因为你,你以为能有这档子事吗!”奶奶也生了气。
“我?”我一愣,“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爷爷的错吗?”
奶奶叹了口气:“对,怪不找你,但确实是因你而起,算了,早晚要告诉你。”她用余光扫了一圈屋里的几个人。又转过头看了看白木:“没和你说,是我不对。”
“我知道。”白木淡然的说。
我感觉脑子有点蒙,不太跟得上思路,这都什么对什么,说什么呢。
“焦明,你记得小时候的事吗。”奶奶缓缓地说。
“多大时候的事儿?”
“你四岁前后的事,还有印象吗。”
“我小时候因为妈妈工作的原因一直和妈妈住在外地,我四岁的时候她去世了才回到天津。一直到这么大。不是吗?”我满心狐疑。
“是不错,那你记不记得四岁那年,你刚到天津时生了场大病。”奶奶疲惫的说。
我点点头,虽然人们说小孩记不住什么,但人一旦到了生死边缘,就会记得格外清楚,不论是一岁还是一百岁,我依稀记得没日没夜的发烧,奶奶和老爹守在我的床前寸步不离。
“就是在那个时候,那辆红旗车,开进了村。”奶奶接着说,“你也知道,咱们家干的事不说是违法犯法,但也是个灰色地带,人家说抓走就抓走,所以上面有势力的人来找我们办事,我们不能拒绝。”
“人家说了,帮他们找到一种药引子,就可以既往不咎,还算老头子立功。还会给我们点钱,焦明的病掏空了我们的家底,那时候正急着用钱。”奶奶说。
“难不成是要去找狐妖的幼崽?”本家女人来了兴致。
奶奶缓缓地摇了摇头。
“是人和妖的孩子,对吧。”白木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
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这么说,爷爷去广西是为了----”我脱口而出。
奶奶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也是传言,说是一个猎户娶了只狐狸精,还生了孩子。当时老头子决定去看看,我不放心,跟着一块去了,毕竟我孙子要没了,不能连老头也折进去。我记得那个小山村在山坳里,而那个猎户家在山村的最边上,再往深处的山沟子里走还会有瘴气,我这一辈子,总是梦见那个地方。
“那个猎户也姓焦,我们说我们是来找药材的,想借住在他们家几天,人家很热情,给我们安排了房子。他们家七口人,除了猎户和他老婆,有两个孩子,还有猎户的两个妹妹和老娘。我和老头子观察了近两个月,没找出什么不妥,想只是谣言而已,准备回去。就是那个时候他家的大儿子露了破绽。
“每月十五妖的妖性最强,孩子太小,还控制不住,那天就现了原形。我和老头子都看见了,那只狐妖先是求我们别说出去,我们也是假意答应,可妖精都是撒谎的好手,一下就看出我们别有用心。我说为了保命也不假,是她先动的杀机。
“我们没能宰了那只狐妖,让她跑了。老头子也受了伤,那个猎户正巧回家,瞧见自己老婆没了,知道事情败露,便准备用猎枪弄死我们,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一股子蛮力,一下夺了枪,弄死了他,我们俩想一不做二不休,这猎户家本就离别的人家远,就,就把他家剩下的人也杀了。毕竟,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我故作镇定的给自己斟了杯水,脑子里一片空白。
要不是因为你,你以为能有这档子事吗!
“剩下的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了,我们逃到县城,又辗转回了家,叶家出动杀了那只狐妖,因为上面有人帮我们压着,也没闹出什么事。官方说法是猎户杀了全家然后自杀,这事就算了了。”奶奶接着把话说完。
我觉得胸口发闷,坐到了椅子上,奶奶年纪也大了,说起当年的隐晦不免心中难过,脸色也是不大好看,可白木还没问完。
“那些小狐狸的药引子最后怎么样了。”
奶奶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后来听说那位大人自从收了那狐狸后,就家境败落,身体没好却越来越差,大概十几年前就死了。如今不知道他们家的后人在哪里。”
“不对,我不是问那家人。”白木的眼神微变,“你给了他几个?”
“那位大人说的时候,只要一个,我就给了他一个。”奶奶面无表情。
我又灌下了几大口水,我是脑子进水了吗,我问这干嘛,人家给我的谎言不是挺好的吗----
“我们自己偷偷留下了一罐,是那个小女孩的,做成药酒喂给焦明喝,谁知,病真的见好,两个月之后就痊愈了。”奶奶苦笑道,“那孩子现在要来索命了,就来找我,她为什么要缠着你不放。”
我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把她吃了吧。”我讽刺道。
你能帮我找妈妈吗。
麻麻麻麻麻麻麻
原来如此。
我的命是你给的。
“不知道是哪个孽障把她的尸骨挖出来闹事,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现在快去帮老太婆抓住那个东西还有那个坏事的人。”奶奶疲惫的倚到床上,闭上了眼。
“这你放心。”白木说,“其实你不说也一样,我就是想听听故事。”
奶奶撂下烟杆,干笑了两声:“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手机用户看茶斋异谭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73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