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二王是一家之后,赶紧去找了王大夫的资料看看啊。”我突然觉得,这是第一次,我在想法和实践两方面,同时赶超了柳晨。
这时候,柳晨终于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你都查到什么了?”
我们学校医务室的大夫们,大多没什么正规学历,当然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这个王大夫,是一九九四年从卫校毕业,分到咱们学校来的,当时应该还是个护士吧。”我不无得意的告诉了柳晨我的收获。
没错,卫校毕业时,王静刚满二十,她比殷素丽大两岁,而比王永志小一岁。
柳晨也想到了我的猜测,我觉得,这三个人在一九九五年至一九九六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同时都在这所校园里,或是学习知识,或是教书育人,或是治病救人,他们的生活多多少少有着一定的重合。
“三角恋?”柳晨看了我一眼,“很有这种可能,这样一来,王永志就不是当年唯一可能谋害了殷素丽的人,这个王静也有着很大的可能性。”
我点点头,那篇帖子阅读下来,我发现很多学生对这位王大夫的评价之中都用了“脾气暴躁、态度恶劣、对待男生很有耐心、对待女生极不耐烦”诸如此类的评价。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王老师的夫人也不像什么贤良淑德的样子,“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二王联手干的。”
柳晨点点头,“不如这样吧,咱们分开去了解一下情况。你选谁?”
我想了想众多评价之中,不少学生认为那位王大夫对待长得比较帅气的男生,检查身体的举动之外,会有一些比较不怎么合适的揩油动作。看着柳晨那张白净的脸,我嘿嘿一笑。
虽说我有时候反应有点慢,那是因为我还没开动大脑。等我用上了智商,那一定能吓死观众。
“柳晨,我看不如这样,我装病,你送我去医务室咋样?”我怕柳晨不上当,就继续加重注码,“咱们两个人一起去,我负责吸引她注意,你来观察她有什么异常。”
柳晨没有看过那篇帖子,对我的提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他就点头答应了。
我扭过脸去,努力藏起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容。我倒要看看,柳晨这家伙被那个半老徐娘的王大夫吃了豆腐,会是怎么样一个场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我这会儿总觉得柳晨看向我的目光怪怪的,“那就赶紧走吧,再过一会儿医务室该下班了。”
“不过,你这样装病一点不像。”柳晨一边走,一边说。“而且,程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谎的时候,脖子会变得通红。”
被他这么一说,我真觉得自己脖根发烫。但是这个时候,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约他一起去医务室是为了看他笑话啊。“啊,是吗,会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样太容易被拆穿了,估计一进去就会被赶出来了。”柳晨似乎担忧的是我这个装病的计划。“除非……”
这小子说话时候,趁我不注意竟然抬起脚来,毫无准备的我当下就被绊了个狗吃屎。我摔的难看,手掌还蹭破皮了。
“你干嘛啊!”我怒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好歹有外伤,她总要给你打一针破伤风什么的。”柳晨竟然有理有据的样子。
我无言以对,这件事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吞了,谁叫我非要带上这货一起去医务室呢。
还没进医务室的大门,里面人的高声谈话已经飘进我的耳朵。
“王大夫,今年评副教授,你家那位怎么样,应该能评上了吧。”听到这话,我和柳晨同时停下脚步,就站在医务室窗户底下继续往下听。
“别他奶奶的跟我提那个死鬼,提他我就来气。那个废物要是能有半点出息,也不用老娘我这么辛苦的每天还要来坐班了。”说话的这人应当就是王静大夫,听她中气十足略显中性的嗓音,以及这粗鲁不堪的话语,我觉得网上那帖子关于她脾气暴躁、出口成脏的评论,应该是所言不虚。
不知道里面说话刚刚与她那人是不是也受不了王大夫这种说话方式,我就看到医务室门帘一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俩干嘛的,站窗户下面看啥看?”这位年轻些大夫满脸狐疑地盯着我和柳晨。
“大夫,他刚才摔伤了,我送他过来看看要不要紧。”柳晨捧起我一只伤手,冲着那位大夫说道。
“那进来吧。”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夫医者仁心,看到我的伤口时态度缓和下来,不过我怎么瞅怎么觉得,这位大夫温柔的那些话语根本就是冲着柳晨,而不是我这个伤者说的。
让我略感欣慰的是,大夫她还掀起了门帘,方便手受伤的我进门。哎呦,我去,柳晨刚刚迈进医务室的门,这娘们竟然就松手了,厚重的棉布帘子直接抽在我鼻梁上,还挺疼。
我暗骂了一声,这个看脸的世道!看来也不会有人帮忙开帘子了,我只好用头拱起门帘钻了进去。
我进到房间里的时候,那两位大夫正围着柳晨,让他脱了鞋躺倒检查床上去。
“那个,是我受伤了。”我举起左手,好让她们看到我手上那条血淋淋的伤口。
柳晨赶紧从那两人的包围中逃了出来,挤到我身边说:“没错,我是陪他来的,我没事,不用检查。”
这时候那位年轻大夫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时间惊呼一声:“哎呀,都这会儿了,我还要赶紧去幼儿园接圆圆呢。”她看向王大夫,“王大夫,那这俩个学生?”
王静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柳晨,“那有什么办法,你要接孩子么,我就加加班吧。”
年轻大夫口里说着辛苦,拎起包就走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四点二十,暗叹一声,她们这个工作还真是轻松。搁在别的单位,这个点还是正常办公的时间吧,可是在王大夫嘴里,却已经是加班了。
“整天就知道偷懒,幼儿园五点才放学,这会儿就急着跑了。”那人走远之后,王大夫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椅子里面。
“你过来点啊,站那么远我怎么看伤口。”这位头发染成栗色,烫了满头卷,像极了挂着整桶方便面在头顶的的中年女人,对我显然没有什么耐心。
我朝她挪了两步,伸出左手。
“哎呀,疼疼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这位王大夫就拿着一根棉签在我的伤口上一阵刮擦。
“你一大小伙子,这点小伤乱喊乱叫什么啊,别乱动、忍着。这么大个人还矫情个什么劲儿。”王大夫对待我的态度真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她潇洒一甩手,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没啥大事,表皮擦伤,稍微处理一下伤口就行。”
我狠狠瞪着柳晨,这货竟然对我下黑手,摔那一下虽然不重,不过来到医务室之后,这王大夫下手也太重了。
“伤口里可能还有点沙子,我拿酒精给你消消毒。”王大夫从身后的医药柜的摸出一瓶酒精,顺手又取了几根棉签捏在手上。我看到棉签就觉得不妙,“大夫,我自己来。”
然而她根本不理我,拿起酒精给棉签上一通猛倒,“有点疼啊,忍住了。”
这话还没说完,几根棉签已经戳到我伤口里了,那可真是火辣辣的疼啊,我自己觉得手都开始抽抽。
“像你手上这些表皮,其实已经脱离了,也要清除掉。”王大夫说了这么一句,我不太明白意思,大概是说我刮破的那点皮肤应该剪掉吧。
可我只猜到了开头,完全没有想到这位王大夫的手段啊。
扔掉了用过的酒精棉签,她重新拿回了武器,没错,几根新鲜出炉的酒精棉签。我一看王大夫这满脸凶相,直想往后躲,谁知道背后还有敌人。
“帮我给他按住了!”王大夫一声吼,柳晨这个叛徒直接上来就把我手压实在了。
我是腹背受敌动弹不得,突然就觉得手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扭过头去一看,哎呀妈呀,这位丧心病狂的王大夫拿着酒精棉签直接在我伤口上用力摩擦,使劲儿把那些破了的皮硬生生地磨掉了。
医务室里回荡着我杀猪般的惨叫,最后连柳晨都看不下去了,偷偷松了手。我一回身抽回手掌一看,红红肿肿的一片啊,真是惨不忍睹。
本来我俩是为了看看这位王静大夫有没有什么异常,会不会跟当年殷素丽的似有所联系而来。不过眼下,柳晨有没有收获我不知道,我倒是快要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还剩一点呢,不过算了,我给你开个单子,把针打了吧。”王大夫一甩她那一头方便面,“肌肉针,脱裤子。”说这话时,她还瞟了柳晨一眼。
我浑身一抖,不敢想象这位能把棉签使成手术刀的冷面大夫,拿上针筒会是怎么个画面。而柳晨似乎也被王大夫看他的那个眼神吓得不轻,我俩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医务室。
逃出好远,我仍旧惊魂未定,下定决心要到学校论坛里给那个投诉王大夫的帖子里好好的添砖加瓦。
柳晨惊讶地望着我:“你也感觉到了?”
我手快疼死了,能感觉不到么,不过看柳晨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在关心我的伤口。“感觉到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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