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儿,如果有缘,来生再见。我不知道我要去向怎样的世界,我不知是否还能保留对你的记忆,如果我归的世界里能有机缘,我愿放弃生命,与你哪怕只能再续二十载。”我对着身后这条幽长的接魂路喊完后便擦干眼泪,绝然回头,向着已经走到狮口洞里的勾乙追去。
再见了菁儿再见了父母
再见了我停留了二十载的世界
狮口通道不长进来以后就看到通道另一边的光点虽然很小但我知道不远
“宣童,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跟你讲。”勾乙雷厉风行的性格突然变得犹豫起来,我觉得应该是重要的事情。“你若想说就说吧,我想听,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本来就不知晓,依然不知晓。都一样。”仿佛我离那个光点越近,心里越宽广明亮。
“小心林修,老夫总感觉,你这哥哥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勾乙下了决心说。
虽然很疑惑,但我并不想多问,因为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懂。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对我说这么多,等我所谓的回身难道不都等于没说?”
“呵呵,宣童啊,老夫采尽天下孕魂石为了铺归路,若是不能保你完肤,哪怕是硌脚,那老夫岂不是自找麻烦,回来的那条路上,原是三千轮回光的外皮,如果没有孕魂石把那光挡住,你现在就是一个毫无思想的魂魄,那光就如你说的孟婆汤是一个效果,会让带着前生执念回忆的人慢慢被净化,走完那条路,就会成为一个空白的灵魂,然后接受那尽头一个可怕生物的调配,是轮回原世,还是赠于它世,就不是你我能把握的了。放心吧,你的回忆不会丢失,但老夫也不知道这样对你是好是坏。”勾乙充满溺爱又担心的对我说。
想起勾乙和烟颂一战后,勾乙一边对我讲苍脉世的故事一边领着我走向那条直路的旁支小道。小道上和我之前走的路一样是黑萤未不识的温润石头,而从我拐进小道处,原本直路上的黑幽地石就没有了。未知源头的直路地面是一层仿佛晶透又朦胧的软玉,向外透着温暖又心迷的柔光,多看两眼精神会变得恍惚。
“我们走过的路,包括那条本来不存在的分支路小道上,都是孕魂石,它能保护灵魂不受外力滋扰,老夫从你走后就开始寻觅这种稀有的石头,苍脉世的孕魂石估计都被老夫弄来了,嘿嘿。”从他猥琐的笑声中,我能想象他是怎么弄来的,不是偷也是骗的。
我突然好感动,好想抱抱这个让我有些惧怕有些熟悉还很可爱又猥琐的老家伙。勾乙为了我在那条轮回路上开了一条通向苍脉世的岔路,还为我铺上了孕魂石。
我不知道我和他在苍脉世是怎样的关系,但我知道,无论什么关系,我都欠着他。
似乎能能嗅到生命的气息,狮口洞另一端的光点越来越大,我们离出口越来越近。
光线越来越强,也可能是我在接魂路的黑幕中得走得太久太久。我睁不开眼睛,只好闭上眼抓着勾乙连冒长衣。
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睁开眼睛,我睁开了眼睛看向他,是勾乙。
这里,和我梦中存在的地方一样,古朴却又有血腥味的石室,久违的感觉,墙上的壁灯都是一颗颗被从脸挖空的人头,粗矮的蜡烛在人头里摇曳着鲜红的火焰,墙壁上是一幅幅凸起的文字和图。石室中间那个刚肃的身影背对着我和勾乙,从声音听出,和我在前世梦里见到很像我的那个人是一个人,只是少了烟霾缠身,真实许多。“大巫,带他回来了,就让他赶紧入身吧。变成一个痴儿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他的话语不冷不热,至始为止没有转过脸。“你多虑了,老夫用孕魂石铺的路,怎能让宣童变成痴儿呢。”勾乙似乎料到他会这样说。
那像我的人突然转过身。我看清了他的脸,和我长的很像,仔细看又不像,比我多了一份剑出鞘般的锐气,最明显的不同是他那两道剑眉下的红色瞳仁,比血猩红,又似阴邪。但是并不让我感到排斥,可能是那血脉相同的呼应感。“哦,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的好弟弟,你没事就好。真是麻烦你了大巫前辈。”他与之前的态度完全两样,现在的他像是对亲人般温和,那之前他的确是把我当痴儿所待。他的话又像是对大巫说。“宣童乃我义弟,即使你林家不管,我也会竭尽所能。”勾乙回道。那哥哥林修似乎有些尴尬,温火闷心的样子,他没想到勾乙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我不知如何表达我心里的疑惑,只能选择沉默。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他于前世出现在我梦中手里抱的那只白猫,可现在并不在这,些许失落寄于心头,又想到了菁儿。
“宣童,开始吧。”勾乙突然对我说话,打断了我心中的思绪万千。
林修转过身走向石室中间的巨大镂空花纹石座,他并没有坐下,右手伸向石座上那个奇怪的植物图腾,那图腾很特别,一根粗壮的茎上长着七朵花,奇怪的是那每一株花朵中央都是一张人脸,每一张人脸的额头都多出一只闭着的竖眼。林修泛着白色莹光的手指在每只竖眼上点了一下,那顺序我无法记清,太快。被林修手指点过的每一只竖眼都缓缓睁开,射出七种颜色的光线,指向石室中间那个相同却放大的图腾,七道光线在图腾的七个角开始往中间游走刻画,待七道光线一起动至图腾中央的圆孔上,那七只竖眼才收起光线缓缓闭拢。那圆孔轰然震动了一下,地上的黑色石板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沿着圆孔向四周蔓延,然后四周裂开的地面开始缓缓下沉,那圆孔却在慢慢变大,扩至有直径七丈的时候才停止,一个巨大深不可测的黑洞出现在我们眼前,那黑洞里似乎有水声哗哗作响,一个圆形透明的东西在缓缓上升,当那东西完全升至地面的时候,我惊很吃惊。
一口棺材,圆形的透明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少年,少年一袭白衣,双手合十胸口,齐腹的黑发散披在背后与两肩旁,他苍白的脸在那黑色的发海中显得那么孤单,凤眉丹唇,眉宇间一股让人安逸的清新,侧脸的轮廓又似乎给人一股冷淡却更像是心宽如海,上扬的薄唇像在微笑,却又像是在此前哭的伤心未来得及收起。
那就是我?前世的我?苍脉世的我?我惊讶的看着棺材中的我,陷入一片混乱。
身后的勾乙走到棺材旁,用手点了一下棺材上那透明像玻璃,又软的像泡沫一样那层膜壁。待他收手后,那层薄膜便消失在空气中,化成股股花香,正当我想更清晰的看看那个棺中的我时。
棺材中闭着眼的我突然颤动了一下睫毛,接而睁开眼直视着我,那眼睛空洞无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具突然被启动开关睁开那没有色彩的黑白眼睛。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便是黑暗,感觉身体被托放在一个我最舒适的归宿。
往事如烟一幕幕回忆串上心头。
我记起来了,我是林秋火的二子林宣,我的房间位于林家水奄央,最大的院子。苍脉是这个世界的名字,煌虚界则是苍脉世里的一座繁盛的主界,林家就是座落于这煌虚。。。。很多很多。
我醒来时,已是十天后,勾乙第一个进入我的房间。
“宣童,可有不适?我想起来了,七道花棺乃樱火流人老家伙赠我,第一次我就拿来给你护体,我好糊涂,万一那老东西坑我岂不是害了你。快告诉大兄,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勾乙一脸急切的问我。
我看着还用斗衣上帽子盖着脸的勾乙,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哽咽的说不出话,久久道:“大兄,谢谢你。我何德何能。”
勾乙缓缓的褪掉连在斗衣上的遮脸蓬布,这个我熟悉又亲切的人,只有一半的脸,另一半是皮肉被撕裂后触目惊心的伤疤,可在我眼中,并没有不适,他那未损的半脸,可以看到他曾经英俊的影子,虽然已是九百多岁的老人,可岁月似乎并不忍心在他那仅存的半脸上留下苍老的痕迹。
苍脉本就是一个特别的世界,大多数人的寿命也就百岁,但这里存在着林雨菁儿那个世界没有的能力者,修术者,岁月似乎并没有怎样涉管这些人,只有潜心修为,延年益寿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但是修术者能力者毕竟是少数,能修得勾乙这般年岁还依然如青年般硬朗的,那也是屈指可数。这也可能如勾乙所说他不是人类的原因吧,曾于酒后他对我说,他乃是三眼猫修得人形,这也是他为何有知晓兽语的原因,可我只当是他喝醉了。
三日后,高耸的唤天崖上,百花繁盛,绿草茵茵。一苍白少年立于崖边,袭地的一身白色长袍在柔风中自在飘漾,黑色齐腹长发未扎,散披在那有些孤单瘦弱的背上,细弱苍白的手臂上十指修长。一朵无名的白花被他捏于手上,轻轻剥那花瓣,扬于风中,洒于心上,飘向那离别人的故乡。
待这手中白花一瓣一瓣落尽,我看着脚下尽收眼帘的煌虚界。心中似有无数个悲伤的声音等我来捋清,安抚。我陷入了万千思绪。
菁儿,芊儿,林雨,林宣四个人的情,被塞到两个人的胸腔。手机用户看画雨奏菁衣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429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