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谣和张千谦在夜空里飞腾。
他们从李嫂家的屋檐上一路施展轻功,借力腾飞出去。
京城里的夜很巍峨。
也很华丽。
宋谣和张千谦就这么一边惊叹京城的夜色,一边借着力,踩着高高矮矮的屋顶施展轻功。
在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里,宋谣见识到了张千谦的轻功。
张千谦的轻功很高。
张千谦也许是为了报复宋谣刚刚强行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展开身形,全力疾驰,丝毫没有等等宋谣的意思。就这么一段路程里,他连续施展了“草上飞”、“雪中行”、“水面飘”、“梯云纵”、“踏雪无痕”、“迎风拂柳”、“醉鹤乘风”、“桃花燕双飞”等轻身身法,把轻功最重要的“轻”和“稳”演绎得淋漓尽致,窜上纵下如飞菩落叶,在屋檐上行走,步履轻疾,不扬微尘。只要脚下有一点凭借之物,借得些微承受之力,就可履其上如平地。
那些江湖中人都会的基本轻功,被他用得潇洒自如,而鲜为人知的轻功,张千谦也相当熟练。
宋谣见过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比张千谦的轻功好。
宋谣知道,恐怕在群雄汇聚的京城武林里,都找不出几个人的轻功,能胜过张千谦。
更高明的是张千谦的暗器。
自从和张千谦的短暂交手后,宋谣至今心有余悸。
那比张千谦的轻功更强。
更无双。
宋谣心里暗自揣测,张千谦的暗器手法源自一本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
不过,自家功法秘籍都是每个江湖人的秘密,而且是极忌讳的秘密。
张千谦不主动说,宋谣也不会主动问。
宋谣看张千谦没有等他的意思,他也深知自己的轻功跟张千谦比起来远远不如,但他的内力比张千谦强。
虽然宋谣的“九死一生神功”内力被唐誉压下,不能全力施为,可是那是一种以生命为代价换回来的内力。
凄厉无比。
不死不休。
所以宋谣运转起“九死一生神功”的内力,配合起轻功,气劲游走于全身大小经脉,刺激四肢百骸,震荡七百二十个穴道,腾起发力,轻啸夜空,瞬间追上了张千谦。
不过,别看此刻宋谣和张千谦的速度比起来不遑多让,宋谣只是快,而且是瞬间爆发,所以并不比张千谦持久,相较张千谦的灵动多变还是有所不及。
但足以追上张千谦。
超过张千谦。
张千谦看着宋谣的背影,眼里若有所思。
他们是年轻高手,先是年轻人,然后才是高手,所以彼此之间无伤大雅的斗气争锋都是在所难免的。也正是因为他们这样一前一后,一个匀速一个忽快忽慢但谁也不服谁的竞速,他们很快就到达了“大气塔”。
“大气塔”很高。
“大气塔”高不过皇城。这是在京里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建筑都不能高过皇宫,以保证皇室的威严。
但足够了。
“大气塔”已经足以窥探京城全貌。
不远处有两批人。
也有火光闪动。
刀光霍霍。
宋谣看向张千谦:“那里是“义气街”,看起来有两批人要交锋,我们去看看?”
张千谦答:“好。”
宋谣低语:“轻手轻脚,别被发现。”
张千谦笑:“你在说我?”
说话间,他们闪到了街旁的屋檐上。
藏匿住身影。
场中没人发现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他们仍然对视。
杀气腾腾,几乎要把天都给捅破。
是不是世间上每一个牵牵强强的决定都会左右命运的齿轮?
就像宋谣和张千谦决定在今晚旁观这一场械斗。
他们隐匿住了身形,看向街心长路,也看向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两队人马。
这是两队气势迫人的队伍。
一队人带着各式各样的刀,分别有腰刀、滚背双刀、脾刀、鸳鸯双刀、船尾刀、割刀、缭风刀、西夏斩马刀还有说不出名字的刀。相同的是这一群带刀的江湖汉子都死死地盯住对面人的脖子,好像脖子这部分身体特征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另一队人则披着白色面巾,身着白色长袍,一齐握着细薄的长剑,眼神沉默,蓄势待发。为首一人脸上毫无遮掩,浓眉方脸,看起来善斗且彪悍。
南北对峙。
六军不发。
风流人散。
雨打折萍。
宋谣皱眉:“带刀的那边是“斩首会”吧?江湖传闻说他们的刀每次出手都能砍下敌人的头,是个极其凶悍的帮派。”
张千谦沉声:“带剑的应该就是“敦煌剑派”了,他们的“敦煌剑法”在江湖中也是名声鼎沸。”
宋谣:“看来他们之前就有什么恩怨,约定好今晚在“义气街”解决。”
张千谦:“那我们出不出手?”
宋谣:“静观其变。”
两队人依然对视。
年年岁岁流金时光仓仓皇皇擦身已过,为何江湖中格斗的格斗,厮杀的厮杀,争锋的争锋,陷害的陷害,永远都没有一个休止的符号?是不是非要到了人类灭亡的时候,幸存的人才能相濡以沫地团结在一起过着没有纠纷的日子?
带刀的“斩首会”里,一个狰狞的人率先发了话。
这个人沉默的时候狰狞,说话的时候狰狞,笑的时候狰狞,这是个从骨子里就看起来很狰狞的人,宋谣在想这个人哭起来的时候会不会也很狰狞。
狰狞的人说道:“很好,你们来了,今晚你们“敦煌剑派”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们的人近日在城西郊外和相思湖旁边向我派弟子寻衅,滋事伤人,我们五个弟子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你们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敦煌剑派”的人听到这里,握剑的手纷纷用力,手上爆出青筋。
“敦煌剑派”白袍长剑的人无视这个狰狞的人的狰狞。
白袍人冷哼:“李斩,那是你们先不仁,不能怪我们不义。你们在枫林里截下我们运送的那批物资,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狰狞的李斩冷笑:“欧阳风沙,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再之前呢?你们无视买卖中先来后到的规矩,抢在我们之前买下了“西湖王家”打造的武器,我们是不是也该拿出来算一算?”
白袍的欧阳风沙皮肉皆不笑地笑着说:“李斩,你也不用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们做的这些无非就是为了讨好“金钟堂”,江湖中的人谁不知道?”
李斩的忍气功夫明显没有欧阳风沙好,他被激得全身炸毛:“你们呢?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巴结“楼上楼”?”
欧阳风沙大笑:“别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楼上楼”一向以情为首,以义为先,多次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金钟堂”能比得上吗?“楼上楼”不仅全楼禁烟,还研制出一种抑制鸦片的药出来,派送给饱受鸦片毒害的家庭,不求任何报酬。这一点“金钟堂”拍马也赶不上。”
“而“金钟堂”呢?据我所知,他们不仅贩卖鸦片,还跟朝廷中的八大臣勾结,把万民亲自推向鸦片的深渊。你们跟着“金钟堂”,小心喝水都喝出刀子来。”
李斩狰狞的笑:“那是你们不识时务,跟着林则徐那老狗搞出什么“禁烟销烟”的蠢事,这么多的利益放着不要,偏偏说什么“侠义侠行”,还挡着别人财路,真是愚蠢到顶,搞不搞笑?”
欧阳风沙冷笑:“看来我们是半斤八两,各有千秋,谁也别指责谁了,该打的还是要打。”
李斩怒喝:“要打就打,只要你们不怕被我们“斩首会”吃下就好。”
欧阳风沙笑得面容猖狂的时候,悄悄传音给了他的胞弟欧阳风尘:“待会我打手势,你就带领帮众动手。”
李斩扬刀,发出一声暴喝:“高原,带人攻左路,秦纵横,带人去右方,其余人跟着我上,冲散他们。”
“斩首会”的人马听令拔刀。
“敦煌剑派”的弟子纷纷闻风拔剑。
不过。
这时发生了一个在场谁也想不到的变数,包括宋谣与张千谦。
欧阳风尘在听到欧阳风沙的传音之后,大声地说了一句:“好!”然后双手疾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胞兄的“大椎”“灵台”“悬枢”“神堂”“隔关”“意舍”穴位,把欧阳风沙瞬间制服。
欧阳风尘暗算了欧阳风沙。
亲弟弟暗算了亲哥哥。
在两军即将开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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