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开始是说一起出来喝酒,但林帅他们从网吧出来之后却先来到了附近的澡堂。百姓洗浴中心是大概位于网吧处向西南700米的地方,穿过南牙河底下的桥洞,沿着一道破旧的平房走上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了。
令我一直很奇怪的是,整个洗浴中心分为四层,一层为男女浴室,二三层为客人休息室,四层想必是储物间或者员工宿舍之类的地方。但就是这么样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建筑,居然坐落于街间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里,唯一醒目的,恐怕也只是它那块耸立在枯枝间,恣意鸣动着刺耳电流声的霓虹灯了吧。
然而,我更奇怪的是,洗浴中心的业务似乎与林帅所处的组织,不,更确切的说是林帅所处的团伙有所关联。算上我,从网吧出来到这里的一行人洋洋洒洒将近十个,可当我们刚踏入洗浴中心的前厅,前台小姐还有负责收鞋的伙计等人便一齐喊了声“木哥”。
不用想,这些人问好的自然是走在最前头的林帅,听到众人的问好,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声“嗯”,便带着身后的人走了进去。临进男宾浴门之前,走在我身前的白嫩胖子狠狠掐了一把位于大门右侧的礼仪小姐,并淫声说道,“呦,妹妹,新来的吧?以前胖爷可没见过你啊。”
如果放在平时,这一幕一定会令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明明容貌行为一看就是个刚满十八的小混混,竟然披着张皮冲着跟自己生了孩子的姐姐一边大的女人甩起流氓。可现在,我面色淡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被骚扰的女子年级大抵二十七八,她厌恶的展了展红色旗袍上的褶皱,转而蹙眉刚要对身前的胖子说些什么,便被另一侧的礼仪拦了下来。
“哎呦,小胖儿啊~好久没来姐姐这了吧~”边嗲声嗲气的说着,另一侧看起来也二十七八的姑娘一把拦住胖子的脖子,右手还不停“爱抚”着那颗比灯泡还要亮上百倍的光头。
“哎呀,哎呀,别摸!晚上吃完饭刚抹的油!诶,她还没说呢,这是不是新来的啊!”被礼仪小姐玩弄似的光头浑身不停的闪躲,好像那颗脑袋的油光比一个女人的爱抚还要来的有劲。
“哎呦~这个妹妹啊……”
“死胖子,你他妈干嘛呢!”还未等另一个礼仪说完,屋内,林帅没好气的大吼道。
“诶!阿木!来啦来啦!”胖子看上去有些生气的甩开缠在脖子上的手,最后又捧着那双白皙透亮的小手到嘴边亲了一口。这才念念不舍的瞪了一眼被他称为“新来的”礼仪后,十分摇曳的踏入了大门。
走在最后的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时门外就剩我和两个礼仪小姐,右侧的女子见胖子一走便开始不停咒骂起来,但应该是碍于我的存在,她嘀咕了两句便面带愠色的杵在了原地。看出她的不快,我快速笑了声,点了点头,接着便走了进去。
“一群垃圾……”
身后,一句满含怨恨的咒骂自门外传来。听着带着些许狐媚的声线,我清晰的分辨出那声音的主人是刚刚一脸疼爱的抚摸胖子的女子。
这个洗浴中心,在我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跟林帅还有另外几个当时的同学来过几次,淡黄色的地板,整齐的储物柜,典型标配的服务人员,当然还有不远处,满是水滴的天花板,这里的装修可谓是富丽堂皇。与建筑的外貌对比,走进了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胖子,我怎么看你他妈又胖了三圈!”将脱下的衣物塞进有些异味的储物柜,我一边继续脱着裤子,一边将视线移向侧后方。林帅几人凑在一起,不停的笑骂着,随着时间的短暂推移,他们的裸体也在我面前一一展现。
不出意外,这七八个人应该是一个团伙的成员,在他们的右肩,都十分显眼的纹着一条鱼。我仔细望去,那图案应该是一条鲤鱼,或者说是金鱼,鲜艳的色彩充斥着我的眼眶。而在林帅的后背,我更是看到一条略显狰狞的过肩龙紧紧的贴在他满是伤痕的背部。
“一,二,三……六。”这次的见面和上次与林帅的相见已过去差不多半年,这半年间,他的身上光是背部就新添了三道伤疤,甚至有一条还明显没有完全长愈,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一些肌肉撕裂留下的痕迹。可想而知,他这半年的生活大概是怎么样的。
由于个人性格的原因,初中时常与林帅闯荡天下的我,自打入了高中后,二人之间的联系便渐渐少了起来。上了大学之后,那种昏天黑地的胡闹日子更是完全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看着他们丝毫不顾周围人异样眼光的嬉笑打骂,我不禁再次问自己那个问题,“如果他真的做了,我,该怎么办?”
池内。
一团团白花花的肉块在浑浊不堪的水里互相扑腾,我尤其讶异于林帅随从中那个胖子的身形,如果把他的脸和下身挡住,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唐朝杨贵妃似的女人。
凝脂,这个词还真是十分形象。
自顾自的坐在浴池的另一边浸泡着全身,看着浮于水面上的一滴滴“人油”,忍耐着不断冲击鼻孔的特殊气味,我拧起眉头,硬是压下了心里对于眼前这片水的恶心感,没有立即起身而出,真是无法想象,这帮人是怎么能够无所谓似的在这摊死水里扑腾,没事还扎个猛子。
我的目光,始终放在一个人的身上,林帅,我必须要观察,确认,以及思考。半年不见,现在的他,究竟变成了怎样的他。
“诶,木哥!我听说你现在干的那家场子不错啊!什么时候介绍我……”刚才那个被我差点误认成杨贵妃的胖子说话了,一脸奉承的样子即将把话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合适,话音一转道,“……我们兄弟几个一块去呀!”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是突然想起来,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林帅如今的工作是什么。虽然看那纹身还有身上的伤,一眼就能明白应该是类似古惑仔之类的工作,但具体的还真想象不到。
吞吐着一口在满布湿气的浴池中依旧浓重的烟雾,林帅惬意的晃了晃脖子,随后却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阴沉的半睁开眼对胖子问道,“三胖,你听谁说的?”
林帅的这一眼神,别说那个被称为三胖的家伙,就连浴池最靠里边的我都着实被震了一震,那种眼神,残忍,阴沉,令人生畏,仿佛积淀了不知多少岁月才能凝聚而出的阴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出的。
“啊?”三胖有些慌张的“啊?”了两声,不听使唤的双手双脚还在水中不断的扑腾,不敢正视林帅直射而来的目光,他只得尴尬的干笑两声,“嘿嘿,木哥这事……没人说啊!我们都知道啊!是不是啊哥几个?”一脸哈哈的环顾着四周,但周围其余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接他的话,他们胆怯的似给三胖面子似的赔笑了两声,便自顾自的抽起了手中的烟,甚至连视线都不敢再放在他们二人身上多一秒。
这下,他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低声说道,“木……木哥……”
片刻间,浴池内只剩下淋浴冲洗的声音和隔壁搓洗室内肉体拍打的声音。我想,此刻在三胖的耳朵里,恐怕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了吧。
“哈哈哈!”原本阴沉的林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满意的神情就好像刚刚看到了一出十分令自己满意的戏剧,“三胖啊……哈哈哈……逗死我了你……我问你谁他妈告诉你的……你难道忘了那是我自己前几天喝酒时跟你们说的啊!哈哈哈!”
一滴豆大的不知是水蒸气凝结出的水珠,还是汗腺分泌出的汗珠从三胖的脸上滑落,一丝抽搐明显的在他嘴角闪过,但下一秒,他还是陪着林帅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不一会,整间浴池内的目光都被这些后背,胳膊,腿上纹的花花绿绿的青年所吸引。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但这间百姓洗浴中心是开在这附近一家资格比较老的店了,这一带的居民,无论是四五十,二三十,还是七八十岁的,都会来这里。尤其是在冬天,能在温暖的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洗一个澡,那无疑胜过于上帝的恩赐。
但当那些中年人,老年人看到这样的后生们不务正业的聚集在此地,还旁若无人的演起黑社会那一套,都不禁摇了摇头,继续搓起自己身上的死皮。
但凡有些社会经验的人都不难看出,随着跟在林帅身边的这些小青年表面上对他十分恭敬,但私底下都把他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有机会就会把他踩到脚下,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揣上几脚。
“当着我的面,还能这么肆无忌惮。林帅,你果然变了。”微微叹出一口气,我撩起一把浮满油凝的池水,继续看起眼前的这出戏。
“不过你们记住,咱们几个人知道就好了,不要再出去对别人说了。虎哥跟我说了,场子这些日子刚开业,还是低调点好了,等以后做大了!嘿嘿,哥几个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丝毫不顾及旁人甚至坐在这边的我的眼光,林帅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挑了挑眉,眼中泛起了一丝淫光。
“木哥!没想到虎哥这么看重你啊!”
“诶诶诶!说什么呢!虎哥不是一直很看重咱木哥吗!你忘了上次西村那事了?虎哥亲自出马!虎哥出马就是给力,那帮兔崽子吓得屁股尿流的!”
“嘿嘿,不过这次虎哥能把新开的场子给木哥管,那哥几个……以后不就不愁找不着妞玩了!哈哈哈!”
……
听着眼前这帮人的你来我往,我突然明白了林帅此时的工作,听他们的意思,又是场子又是妞的,这分明不是ktv就是酒吧,而听那语气,酒吧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一把水撩到最后说话的后背纹了关二爷男子的脸上,林帅喝道,“你他妈天天就知道玩女人!现在不奋斗以后吃什么!还有!他妈的上次那个女的差点被你弄s……”
话音未出,林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头扭向了我。
隔着一片白花花的肉体,我们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我清楚的听到,他刚才是想说那个女的差点没被眼前这个青年弄死。
眉头只是微微蹙起,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四周拍打谈话的声音依旧嘈杂,但刹那间,我仿佛感觉这偌大的空间骤然紧缩成狭小的密室,小的只够我和林帅面对面,一对一。从他的视线内,我分明感到最开始一闪而过的凶光,好像生怕我这个已然成了外人的外人跑出去泄了密。但最后,我又在他的目光内看到一抹悔意,愧疚,但很快的,凶残与不屑充斥了所有。
但就在我们互相对视的时候,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耳畔响起,“诶!木哥!咱啥时候接着去那片地啊!再绑来一个玩玩!你放心,这次我看着四狗,哈哈哈!不会搞出人命的!”目光一转,在三胖和四狗之间的一个黑瘦青年生怕别人听见似的,掐着嗓子说,很显然,他似乎也将我看做了林帅的小弟。
那片地?绑?人命?
林帅,你他妈究竟堕落到了什么程度?
这三个词不住的在我脑海中打转,我赫然明白了林帅这些日子究竟是在干些什么,而一开始就深埋于心的那道不详的预感也不幸化为现实。林帅,还有这几个对于社会毫无贡献,反而使不幸到处散播的这帮人完全符合自己的铁则。
沉在胸中的气血瞬间翻涌而上,直达脑海,也许是在水中泡的久了,黑瘦青年的话一出,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开始颤动。
恍惚间,沾满血污的一幕幕再次如胃中腐食般涌入脑海,他们拼命的张开每一根绒毛,刺激着我全身的血脉,由足而上。
“女人”,“那片地”,“绑架”,“人命”。当这四个词组合在一起,我眼前播放的赫然是曾在网站看过的一段视频,灌木林中,四个面带兔子面具的高大男人将一个年级不过二十的金发女子双手反绑扔到了地上,也许是拍摄年代较早,视频的画面不是很清晰,只能隐隐看出女子赤裸的身上有很多道深色的印记,联想起不经意间瞥见其中一个兔子男身后别着一把匕首样的东西,我毫不犹豫的确认那女人身上的,是刀痕。
那些兔子男就如同此时的林帅等人,一边嬉笑着,嘴里嘟囔着不知哪国的语言,一边或踢打,或按着金发女子的头对着自己,不停说着什么。
短暂的“前戏”很快过去,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男人,对,就是那个身后别着匕首的人,缓慢蹲下,接着与当时的场景气氛十分不吻合的迅速划开了金发女子手上的绳子。最后终于说了一个我可以听懂的单词,“run!”
“跑吧!”
第一段视频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年轻少女,在四个面具男子的注视下,经过短暂的不知所措后,转身喷跑在灌木林中。
而当视频转到第二段……“那片地”……“女人”……“人命”。
第二段的视频中仅给了一个时间非常长的特写镜头,摄像机紧对着一个面具男子的脸,他依旧说着不知名的语言,似乎在向观众们解释些什么,接着他将自己的脸移开。我甚至可以想象当时自己看到这段内容后,自己的面部表情,甚至胃里翻滚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在他身后,一具血肉模糊的似人体状的东西被胡乱丢弃在地上,说是如人体状的“东西”……原因是那具可以确定是刚才那名金发女子的尸体,以难以想象的外观直击着我的眼球。
她的四肢还算完整,只是左手的手指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扯断了两根。后背右侧的皮肤已经消失不见,只剩鲜血淋漓甚至隐约见骨的肌肤裸露在外,而她的头颅被什么物体撞击,只剩下半侧面庞,刚刚还醒目的金发,如今只剩一缕夹杂着血污与肉块耷拉在面旁。
那个被摄像的面具男子继而又将镜头转向我,他异常兴奋的在大喊一声后,奋力的用另一只空余的手,伸出食指与中指,先是冲着自己的眼睛狠狠比划了番,之后又用同样的动作冲着尸体狠狠“戳”了两下。
最后将镜头对向了第二段视频的最后一个画面。
在第二段视频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疑惑,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兔子男呢?原来,其他三个人并没有消失,而是站在了别处正在忙活其他的事。
身后的阴影,在镜头的移动下渐渐显露其本来面具,那是一道由十分粗大的树干组成的木墙,那木墙之上,悬着一排又一排的饰品……
“停下……停下!颜明,停下!”
不可以再去想了……我习惯性的奋力压住左眼,试图借此阻挡脑海中的画面继续蔓延。我似乎就是这样一个后知后觉的人,那个网站是一个国外网站,全都是英文,我只是依照顺序和差劲的英语水平依次点开了链接……但……与其说是那种完全反人类的视频在影响着我的思绪,不如说是我自己的反应一直令我自己无法放过自己。当第二段视频的最后一幕映入我的眼帘时,我竟然感到体内传来一股快意……
一幅幅画作,一张张图片,一段段视频,一幕幕记忆犹新,由自己亲手打造的炼狱场景不停互相碰撞在脑海。
呆滞的看着污浊的水面上倒映出的面庞,嗜血,沉着,散发着一丝阴冷气息的眼球仿佛在打量着什么。
“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
“还不明白吗?”
“不,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人类,这东西的本质。”
“那玩意儿的本质是什么?”
“渴望。”
“渴望?”
“破坏,毁灭,杀戮。”
浸泡在水中的右手,缓缓浮上,它温柔的挽起一汪满含污垢,肮脏,罪孽的死水,不消片刻,却又毫无留恋的将其洒回本该属于他们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掩面的左手,缓缓敲打起自己的额头,那一刻,听着依旧回荡在耳边,林帅他们的笑声,看着那张在污秽的涟漪中不停扭曲的面容,再望向那一具具仿若初生婴儿般洁净,却在池水中不停拍打的肉体,我突然明白了。
“颜明。这不就是你吗?你不是神明,也不是魔鬼,只是个人。你的渴望,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杀戮。而你的原则,则是你身为一个文明人所特有的喜好。”
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所吸引,刚才还在不停说笑的众人一齐将视线聚集在了我身上,其中的黑瘦青年似乎将我的笑容视作了对他们的轻蔑,他有些不快的冷声道,“诶哥们,你笑什么呢?有什么开心的事,给哥几个说出来一块乐呵乐呵呗。”
原本抚眼的左手顺势而上,将遮挡在额头前的散发缕到了头顶,我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我说话的那个人,全身黝黑,没有丝毫精肉,胸前的肋骨好像随时都要迸裂开来,这幅模样不禁令我想起那个夜晚,还有在那个夜晚出现在我眼前,被我第一个捅成肉块的畜生。
“兜兜转转,不管过了多久,走了多远,我这不是又回到了原地吗?”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泥泞,黏腻,快意的夜晚。
“喂,问你呢,你他妈是哑巴吗?”
“哈哈哈……”不行……不能笑……这是多么严肃的场面,作为全场焦点的我怎么能这么没有节操的笑起来呢?但是……
真的很好笑啊!同样的肤色,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面部表情,就连说的话都他妈这么相似!我怎么能不笑呢?
“噗……不好意思,刚才听你们聊天,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干的一些事。”我强忍住仍澎湃在内心,不停想要冲出的笑意,对那个黑瘦青年满怀歉意的回到,“林帅,下次这事可得喊上我,在我上学那边玩的可比你们几个凶多了!”
夸张的语气,夸张的话语,再配上一副夸张,不,是嚣张到极致的表情,站在我对面所有的人都不知所谓的面面相觑起来。而林帅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分怀疑的看着我,他咽了口唾沫,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般低声说道,“你?”
我继续十分开心的回到,“嗯!对啊!就大概半年前的事,我还以为你现在还是跟以前似的没玩开,没想到你现在也牛掰了啊!”
“哦……半年啊……”不知脑海里在思忖着什么,林帅只是喃喃自语般一边重复着我的话,一边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众人,随后,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行镇定下来,对我爽朗一笑,“草!你这家伙,几天没见变得比我还牛逼!以后我得叫您明哥!”
“是……对对!明哥!明哥!哈哈!”身旁的三胖见林帅这么说,也一起煽风点火般奉承道。
“哈哈哈!明哥玩的深啊……”
“对对……木哥身边真尼玛藏龙卧虎啊!”
“没错没错。”
一瞬间,原本在浴池对岸不停对林帅阿谀奉承的众人赫然见风使舵的开始拍起了我的马屁,见到这样的情景,澡堂内大爷大叔又摇了摇头,不听小声抱怨着什么。
撩起一把在手心内更加清晰可见的污水,我将两侧的鬓角一齐收到了耳后,看着眉开眼笑的林帅,我缓缓说道,“是啊,我玩的,比你们凶多了。”
绽放的嘴角,难以抑制的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手机用户看二十一凶犯默示录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543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