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我卖亡魂的日子 > 第8节 哑巴的游戏(上)
    我心头一紧,抬眼望去,隔着百八十米,依稀可见一平顶小屋,小屋由石块堆砌而成,目测大小七八个平方,无门板仅有一拱形洞,亦无窗户,看上去不像住人的地儿。

    笛声,正从小屋里断断续续传出……

    春哥脸都绿了,瞪大眼睛结巴道:“霞,霞妹,喊你莫提你要提,又遭了活碌(惹事),快,快点掐我!”

    方霞吓着了,嘴一撇大哭起来,开心不信邪,但不太会说话,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我怕大伙儿乱了阵脚,一拍大腿叫道:“好事!所谓梦由心生,梦境是平日所见所闻的零星片段,霞姐不是梦里到过,而是真到过,只是自已记不得了,这说明啥?说明霞姐是这地方的人,保不准她老家就在附近!”

    方霞一听,连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一脸严肃点点头,小苏也解释说,这种小屋是山里人设的‘脚点’,他们有时采菌、打猎走得远,来去一两天,回不去家就住这种小屋。

    连哄带骗,小丫头总算破涕为笑,春哥也是豪气顿生,打趣说被笛声引了一路,吃了不少苦头,到时见着庐山真面目,对方没预备好肥兔美酒,他可不认黄。

    阵脚是稳住了,我反倒惴惴不安,天知道接下来会有啥状况,为了安全起见,我安排开心同我进去,其余人等屋外二十米候着。

    走近石屋,我才发觉想多了,洞门大敞,根本不用进去,里面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屋里点着篝火,地上摆着竹背篼,茶缸子,俩馒头还有一瓶酒,一名中年汉子,正围着火堆摆弄笛子。

    汉子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穿着草鞋,头缠布帕,典型西南部山民打扮,我注意到他手中哨笛,笛管仅有巴掌长短,细竹管制成,桐油浸过的笛身上有裂痕。

    汉子见屋外有人,放下哨笛,双手比划,示意我俩进来。

    开心冲我使眼色,二人不动色声进屋,一左一右站汉子身旁,摆明了对他有戒备,万一有情况,可联手迅速制服他。

    汉子倒不在意,抓起酒瓶倒上半茶缸,伸手递给我,山里人自酿的苞谷酒,酒性很烈,闻着气味儿觉得头晕,我摆摆手示意不会喝酒。

    汉子憨直一笑,又转手递向开心,开心楞了楞也不喝,汉子又抓起馒头,脸上带着夸张表情,指着自已肚子一通比划。

    我大致看懂他的意思,汉子说山路很远,不吃东西会饿,饿起来肚子难受。

    汉子比划很生动,我不禁笑了,也看出他不会说话,我指指哨笛,做出吹奏动作,然后摆出忽然清醒的表情,言下之意是问,刚才是不是他吹笛子,才让我们清醒的。

    汉子举起哨笛,手舞足蹈比划,我看得频频点头,连声说‘哦’,末了我问开心:“他说啥??你能看懂不?”

    开心无语,耸肩道他也不懂,要不把其它人叫进来,看看能不能交流,我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没想到还真有人会!小苏居然懂哑语,他解释说,考古工作有些环境不方便说话,会使用手势或哑语进行交流,不过他懂得也不多,勉强试一试翻译。

    我把刚才的动作又做了一遍,汉子指指耳朵又指指嘴,我问小苏啥意思,小苏说他不能说话,但耳朵能听到,你不用学他,直接说话就成。

    我:“………”

    汉子‘告诉’我们,之前所遇到的,他们唤作“神仙草”,顾名思义,那是山神养的花,山神老爷喜欢清静,不乐意被凡人打扰,谁要胆敢闯入他的领地,引得他老人家震怒,轻则使用‘神仙草’小惩大戒,重则派护法打得魂飞魄散。

    原本神仙草只在山神花园里有,山神花园四季如春,长满奇花异草,花草吸食日月精华,久而久之生出灵性,其中数神仙草最顽皮,有时觉得无聊,便自个儿飘到外面玩耍。

    路人要是遇着了,那可得吃些苦头,山神老爷为此大发雷霆,摘园里嫩竹条教训它,不过神仙草贪玩成性,挨了几次打仍不思悔过,山神老爷为这事费了不少脑筋。

    后来,他想到一个办法,用花园里的嫩竹做哨笛,一旦有人误嗅了神仙草,只要吹响哨笛,神仙草便知道要挨打了,自然会收了神通。

    山神老爷将哨笛发给山民,不过只有善良虔诚的人才有资格拥有,说到这里,汉子自豪的举起哨笛,比划说他的父亲分到一支。

    汉子的父亲死后,笛子自然归了他,他隔三差五出来吹吹哨笛,遇上有人招惹了神仙草,他就替人家解解围,也算自已功德一件。

    汉子‘说’完,再次举起茶缸子,看着我们一脸憨笑,所谓盛情难却,我让开心陪汉子喝两盅,悄悄示意其它人到屋外去。

    出了石屋,我问大家怎么看,方霞开心的说,她想看看山神老爷的花园,里面有神奇的花草,还有山神老爷,他一定是个内心细腻,留着长流海,回眸一笑特阳光的男孩。

    小苏:“………”

    春哥:“………”

    我:“………………”

    春哥啐了一口,骂道:“害死人的东西,还他妈成了神草出游?再要让我遇见,一把火全给瞟了!依我看,那汉子也不是啥好东西,编童话蒙我们,真当我们三岁咩,要不我们把他绑了,吊打一顿,不信他不说实话!”

    我拦住春哥,让他别冲动,我说人家话都不会说,杂编得出如此清新脱俗的故事,山里山外都把神仙花园传得神乎,当务之急不是找他麻烦,安全进山才是正道。

    小苏同意我的观点,他猜测神仙草是一种菌类,能够依附岩壁而生,所谓出游,是因为菌丝孢子随风飘落的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山里生长大量这种植物,倒是个麻烦事。

    春哥想了想,有点担忧说:“神仙草那头,我想法把笛子搞到手,怕就怕山里头还有货,刚不是说有啥护法,听上去不比山神草好对付。”

    我没表态,汉子分明在说谎,他既然常来吹笛子,水平居然这么低?我们两次中招,他都及时以哨笛除幻,说明他了解神仙草位置,对我们行踪亦是了如指掌。

    且不管引我们到石屋是何用意,春哥说的没错,他的笛子得借用一下,我当即心里有了数,简单做了安排,招呼大伙儿回屋里。

    都说男人比女人容易搭讪,一支烟一口酒,立马成为好朋友,屋里开心和汉子打得火热,俩人端着茶缸,一人一口闷,那叫个豪爽。

    汉子满脸通红,甚至哼起小曲儿,他是哑巴,嘴里发不出成型音节,咿咿啊啊破不成调,但他兴致很高,手上打着拍子配合节奏。

    气氛正好,我冲春哥挤眼睛,春哥甩开领口,从包里取出方便面、饼干,面带微笑喊着:“有酒无菜,不痛不快!来来来!小弟携薄菜助兴,定与老哥不醉不归!”

    汉子忙不迭挪开屁股,给春哥腾出地儿,我也趁机坐下,掏出香烟打庄,汉子嗅了嗅烟,像是舍不得抽,我连盒塞他手里,说道:“哥,你救了我,咱没好东西感谢你,烟管够,回头等出了山,再给你捎上两条。”

    说罢,我给他点上烟,汉子受宠若惊,冲我一个劲憨笑,我问道:“对了,咱还不知道,恩人高姓大名?”

    汉子啊啊啊比划,从地上捡起俩馒头,一手一只搁自已乳头上,低头做娇滴滴状。我看得一头雾水,求小苏翻译。

    小苏白皙的脸瞬间通红,尴尬了半晌,悻悻道:“他说自已从小胸大,村里人都笑话像挂俩馒头,人称‘小馒头’,现在上了年纪,就叫他‘老馒头’吧……”

    汉子听小苏解释,恶作剧似的抖抖胸,春哥瞥瞥方霞,故作惊讶说:“大?比她还大咩?!”

    小丫头尖叫一声,满脸通红,护着胸啐骂道:“讨厌!不要脸!”

    春哥抚掌哈哈大笑起来,我那叫一个汗啊,情不自禁瞥了一眼,说实话,身材胖乎乎的女孩,胸大多不会小,只是胖了显不出而已,我的小动作,没想让方霞给瞧见了,小丫头眼一瞪:“看啥?!”

    我赶紧扭头,装做一脸严肃,干咳两声,提醒春哥办正事。手机用户看我卖亡魂的日子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564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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