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410医院,来到饭堂,由于已经是中午一点多,因此饭菜所剩无几。如果是在学校,我肯定不会挑食,因为在我们眼里最难吃的菜至少还能吃,但在乡镇医院就完全不一样。我看着饭堂剩下的饭菜,胃口全无。
“晕死,就剩下菜渣子豆腐,这是要饿死我的节奏。”我哭诉道。
“古人云,生前不做亏心事,死后不做饿死鬼。以前很多人都是饿着肚子死的,你有的吃还不满足。”齐飞朝我白了白眼,笑道。
“反正我是吃不下去。”我答道。
“你以为这是学校,出门拐角就是大鱼大肉咖啡奶茶?”
齐飞正准备打饭,这时候,我的带教老师张老师从饭堂里面走出来,表情有点紧张。他看到我们,再瞧了一眼饭堂剩下的饭菜,朝我们笑了笑,走过来。
“一飞,带你同学一起来我们科室,有好吃的。”
我惊喜地笑起来,跟张老师道了声谢谢,便拉着齐飞跟着张老师往科室走去。
我们到了科室,发现有个漂亮的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正从家用袋里拿出饭盒。爆炒牛肉,腊肉猪脚,浓烈的香味冲我鼻尖扑过来。我欣喜若狂跑过去,那个女人回过头来。
女人没有化妆,但就是淡妆把她装饰得更加显现出自然美,看起来十分让人舒服。我稍稍收敛自己的举动,朝她笑了笑,问候道:“您好。”
“你是张哥的学生是吧。饿了吧?来,都过来吃饭吧。”女人的声音十分恬静。
在饭桌中,我们才了解到,这个漂亮的女子是张老师的老婆,他们在镇子上摆过酒席,但还没有领证。当我表示难以理解的时候,女子总是故作委屈说是因为张老师办事不利索,拖着拖着拖到现在都还没办。张老师则是低下头来不好意思地笑。第一次见张老师的时候,他有点跋扈并且目中无人,没想到性子竟然这么孩子气。
我们吃完饭,女子在厨房洗碗筷,我、齐飞和张老师则在休息室闲聊。
“你们没事吧?”张老师突然说道。
“什么没事啊?”我有点不解问道。
“你们还没毕业,就遇到邓医生这种事情,吓坏了吧?”
“一开始确实挺害怕的,不过事后想想,也就不觉得怎样了。”
“那就好。”
齐飞喝着茶,点头赞许。
“齐飞,听一飞说,你在殡仪馆实习?”张老师问齐飞,眼睛像闪着光。
“对。”
“不是浪费了你五年的临床学习?”
齐飞低着头,喝着手里的茶,没有说话。
怕他们尴尬,我急忙转开话题,叫齐飞去帮师母洗完。这时候,张老师盯着我,面无表情。
“你同学姓什么?”张老师问道。
“老师您逗我呢吧,齐飞齐飞,肯定是姓齐啊。”我有点哭笑不得。
“姓齐?你确定?”他说道。
我狐疑地盯着张老师,听不明白他说什么。
“哈哈,逗你呢,你差不多要出科了吧。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复习,精神病与神经病的病理以及神经系统病变疾病帕金森病的治疗药物。明天一早考试,没问题吧?”张老师以一种犀利的眼神盯着我。
我迟疑地点头表示没问题。
正说着,师母和齐飞从厨房里走出来。
“蛇,蛇。”张老师突然呼喊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充斥着胆怯。
我朝着张老师看着的方向看去,无奈地朝师母左边的沙发走去,从里面拿起绷带。
“老师,看清楚啊,这是绷带,不是毒蛇。”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师慢慢镇静下来,艰难地笑了笑,“哦,原来是绷带啊。”
师母慢慢走过来,笑了起来,说道:“你是不是太累了,傻瓜。”
我跟齐飞站在旁边,齐飞打趣道:“老师师母真恩爱,简直不理我们单身狗的死活。”我也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张老师与师母这样相爱,我不禁想起她。她还好吗?她现在还在学校?学校护理专业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分实习单位了,她又会被分在哪里?
“老师您有这么贤惠的老婆真是幸福,孩子差不多上初中了吧。”我问道。
老师跟师母尴尬地看着我,疑惑地看着他们。齐飞冲我微微摇头,示意我别乱说话。
我跟齐飞走出科室,临走前,张老师叫住了我,他走过来,对我说道:“如果明天我来科室晚了,你就自己拿试卷做,试卷就在我桌面,时间一个小时。”
心想今晚又得通宵看书,心情真是不爽,但还是假装很轻松,说道:“好,张老师。”
我跟齐飞走在电梯里面,齐飞突然给我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有点意料之外。
“这不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的护身符吗?怎么能给我呢?”
“这几天发生一连庄的事,再加上今天见到李大虎李大妈,你现在的处境,希望我这只护身符能帮到你。不过不要答应我,这只护身符戴在里面,别让别人看见了。”
我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我给李大虎的尸体化妆,到他的病历奇怪地被窝找到,再到李大妈死后的第二天与我们面对面聊了两个小时,我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想起李奶奶早上对我说,不要相信身边任何人,如果想杀我的是李奶奶,那我早一命呜呼了,而且她没有杀我的理由,所以她没有必要骗我。但是,不要相信任何人,是在暗指想杀我的人是齐飞吗?这更不可能,我们相识了十多年,如果他想杀我,机会多得是。到底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迟疑地接过齐飞的护身符,心里不禁感动。
“给我小心你爸爸妈妈跑过来打扁你。”我打趣道,将护身符戴在颈上。
“那你得失望了,我爸妈早死了。”
我看着齐飞,心里不是滋味,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还有啊,你别问张老师孩子的事儿。”
“为什么?”
“张老师还没有孩子呢。”
“不是吧,他们不是老夫老妻了吗?”
“所以啊,下次说话注意点。多尴尬啊,至于为什么没有孩子,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我点点头。
说来真是感谢齐飞的护身符,这一夜我没有再看到电风扇上有小孩邪笑的脸,也没有在深更半夜听到什么恐怖的声音。由于明天出科考试,我一直看书到深夜一点多。
当我认真看书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随即,窗外传来警报声。我心跳一下子加快。不会又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我捂住耳朵,赤脚往齐飞床铺走,拽醒齐飞。齐飞睡眼朦胧,有点气愤道:“干嘛啊你。”
“门外有敲门声,我知道你听不到,但我真的听到了。”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鬼!”齐飞喊道。
听到鬼字,我吓得钻入齐飞的被子里,全身哆嗦。
齐飞起身往门外走去,我一边哆嗦,一边叫他:“别,真的有敲门声。”
“是有敲门声,是有人敲门。”齐飞白了我一眼。
我呆住了,我以为只有我听到。
齐飞打开门,门外站了两个警察,他们看着齐飞,又疑惑地看着在床上打哆嗦的我,其中一个警察对我们说道:“你们好,上次我们在警察局见过面的。”
“你们好。这么晚来敲门,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齐飞问道。
“是的。因为事情紧急,我们不得不深夜打扰,主要是来给你们做个口供。”
“没问题,我们会尽力协助你们的工作。”
“410医院神经内科医师张光于凌晨零点左右吊死在医院门口。有人看到你们中午见过面,我们过来问一些程序性的问题。”
齐飞回过头来,呆望着我。我也惊呆了,杵在床上。张光医师,张老师,我的带教老师,死了!手机用户看医怨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879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