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了这么多年,不过就是为了证明,哪怕她出身低贱,也可以比所谓的上天之女活得优秀,这么多年,她也不过只是这点奢求而已。
可这个男人说,他不知道?
那不就是说,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笑话,她坚持了一辈子的事情,其实都是错的?
哪怕她拥有神女的姓氏,她也永远无法得到幸福?
她脑子一片混乱,忽然渐渐的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大声笑起来,鲜血喷涌,可她全然不顾,“我明白了,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没有错我一直都没错,错得是你们啊!看看曦雅的下场,看看原本的月无双的下场,原来这些被上天厚爱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永生永世也无法得到幸福的女人啊!”
云锦渊看着这个突然疯起来的女人,依旧是满脸的冷酷神色,只是在听到曦雅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微微愣了愣神,不明白月无双怎么会认识鹿弥的娘亲。
天边露出一轮弯月,像是一柄带血的匕首,直插天壁的心窝。风冷冷的吹着,带着一种深沉的黑色,压得人无法呼吸。天气有些闷热,沉闷闷的总让人觉得一丝不安。
月无双忽然不笑了,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盯着他,说出了一句仿佛预言一般的话。
“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所爱的女人。因为她的身体与心灵从来不属于她自己,没有人能躲过上天的安排。而上天给她的命运便是,她永远尊荣高贵,永远被人宠爱,却终此一生也无法得到所爱。”
一声黑鸦啼叫,仿佛在泣血哀鸣,那声音凄厉直上九天。
云锦渊脸色大变,厉喝一声:“闭嘴!”
月无双却丝毫不理会他,愈说脸上的表情便愈诡异,最后竟隐隐有些癫狂,“凡她所爱的,一定会离她而去;凡是深爱她的,一定会舍她离开。”
“闭嘴!”
云锦渊一声怒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月无双的声音当即咔进喉咙。
她却依旧笑着,一字一句说:“云,锦渊,这是,我的诅咒,诅咒每当那个女人,深爱你一次,你便会伤害她一次。这个诅咒,永生永世。”
没说完她便断了气,当云锦渊意识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是自己没有控制好力道,一把捏断了她的脖子。云锦渊看着被他捏住脖子的这个女人,猛地松开双手,竟发现自己的双手隐隐颤抖。
这片森林没有树叶,只有光秃秃的枝桠,在夜间显得尤其可怖。几只乌鸦蹲在树梢,黑亮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已经死去的月无双,可起来格外渗人。
它们仿佛是黑夜中的幽灵,目光诡异,眼珠子里透着微微血红色,仿佛忽明忽灭的鬼火。
而此时的中州皇宫气氛更加诡异,整片皇宫被刺客团团围住,却没有任何人察觉,依旧如往日一般巡逻,却没有发现死神就在自己的身边。
而这座皇宫的主人却与那些刺客的主人并列站在一起,看着面前这个已至中年却仍旧绝代风华的女人。
“为什么?”云锦逸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与心痛。
那个女人一身雍容华服,美丽的脸上画着薄妆,依旧面若桃花,却又不失端庄。她面色镇定自若,甚至还带着微微严厉,“逸儿,哀家在中州这么多年,可曾做过对不住先帝的事情?你如今翅膀硬了,就为了一个外人的话而怀疑哀家?”
云锦逸愈听她的话便愈觉得痛心疾首,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只是失望地看着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居然还在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与荒州勾结,早成定局。”
太后冷冷一笑,“既然如何,又何必多问?”
“不是他要问你,而是我要问你。”鹿之珺突然开口,声音阴冷。
太后原本不甚在意他,只以为他是云锦逸手下的人,此刻见他居然敢在云锦逸面前开口,略微吃了一惊。可越看他的那张脸越觉得有些眼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抖,又极快得恢复了正常。
可鹿之珺与云锦逸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到了。
鹿之珺慢慢走近她,凝视着她的眼,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太后看到本座似乎十分惊讶,为什么?”
太后是什么人,她从前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男人,可他与曦雅实在相像,一下子就联想到鹿家失踪多年的一个儿子,不禁厉声道:“原来如此,哀家可算看清楚了。哀家当初便道凡儿死得蹊跷,原来竟是你这大逆不道之徒与这些鹿家的叛臣勾结谋害了凡儿,你不配成为这中州的新皇!”
鹿之珺冷冷一笑,“太后还是莫再演戏了。云锦凡当初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不仅是这里,连同整个皇宫都有本座的人把守,哪怕是个蚊子也飞不进来。没有人会帮你的,你等的那些救兵,不会来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太后原本极镇定的脸白了一白,很有些难看,却还是强作镇定道:“你要对哀家做什么?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自然不会忘,本座是曦雅的儿子。”鹿之珺目光阴鸷,仿佛要将面前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太后猛地一抖,抬头看向鹿之珺,眼中满是震惊。
“本座问你,当初娘亲杯里的药,是不是你下的?”此时此刻,鹿之珺反而显得平静。就像是火山爆发之前的平静,总叫人觉得无端地不安。
太后满眼的不可置信,似忽然反应过来一般,脸色难看道:“你说什么?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鹿之珺一把拉住她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拖出来,恶狠狠道:“别以为本座不敢动你!”
“啊啊啊,你竟敢这样对待哀家!你放肆。”这个女人多年不曾被人如此对待,常年高高在上的生活已经让她不知不觉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她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温和好相与,可她骨子里却依旧是倨傲的,此时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她的神经几乎崩溃,这么多年,她何曾如此狼狈过?
若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叶家女儿,此时必定会识时务地跪地求饶,为了保全性命不顾一切。可多年的太后生活早磨灭了她从前的拼命劲儿,养成了她高高在上的性子,她哪容得别人如此对她?
此时也顾不得面子,只是大声叫道:“逸儿,哀家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样对我,鹿之珺你这个鹿家的贱民,居然这样对待哀家。”
一个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她身披霓裳,全身笼罩着霞光,看上去高贵又圣洁。长及臀部的青丝乌黑发亮,用水晶与锦带轻轻绾起,这种奇特的发式,在中州十分少见。
云锦逸吃了一惊,这样不声不响从暗处出来,连他自己也一点儿没察觉,看来这个女子是个高手。待那女子完全从暗处走出,他真正望见了她的容貌,却浑身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恐惧?
太后看见了这个女子,登时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猛然之间便安心了,她大声叫道:“锦歌,锦歌,哀家的好女儿,快帮哀家杀了他们!”
那女子正是从东曌归来的云锦歌。她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不为所动,即使看着她被鹿之珺如此对待,脸上亦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太后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急切,却又不得不强自挤出一副笑,然一眼望过去却真的像是母亲见到女儿的温柔神情。
“锦歌,你不知道自你走后,哀家有多么想你,锦歌,哀家的好女儿,若你杀了他们,哀家什么都给你。”已经这种时候了,太后还是期望用这样的利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鹿之珺看了云锦歌一眼,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将太后一把放开,回拢着双臂好整以暇望着她,似要看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哪怕这个女人再冷酷无情,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云锦歌一贯的冷漠神情终于露出一丝破绽,她眼中含着微微不忍,“母亲,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求我救你呢?”
云锦歌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自那一****为了得到那个地方的支持,强迫我放血布阵,将我推入那个冰冷的魔窟起,云锦歌便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杀人如麻的魔医寐婀,你忘了么?”
云锦歌的身体微微颤抖,一想到那一****差点儿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活活放血而死,一想到那个魔窟的阴森可怖,一想到这几年她是以怎样屈辱的方式活下来的,她就觉得浑身上下如同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
“锦歌,是哀家对不住你啊!可哀家也只是为了活下来啊!你看,哀家将你送到那里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如今变得如此强大,还不都是那个地方的功劳!你不是喜欢什么王君吗,如今的你只要抬抬手指头,他还不就会乖乖地过来。”太后的目光温柔而慈祥,对云锦歌循循善诱。
可她却没有想到,她口中的那个王君,便是她面前的鹿之珺。
云锦歌眼中含着水渍,发出一声厉喝,“闭嘴!”
你不是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么可怕,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来到中州,可你却将我送了过去。
你不是不知道像我这样血统低贱的女人在那里会受到怎样残忍的待遇,可你却不管不顾,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放弃了我。
你心里其实清楚,像我这样的女人在那里活下来的机会不足万分之一。哪怕活下来成为了巫女,也再也没有机会与相爱之人在一起。更何况,她爱的男人是曦的儿子,是神灵的儿子,神怜悯众生,却又淡漠而疏离,怎么能与低贱之人产生爱意?手机用户看王爷大大,死开啦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123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