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臻,我下午请假,你记下笔记啊!回来借我抄!”早上的课一结束,楚响就大张旗鼓地开始收拾书包,“明天范凡的生日我就不去了,真有事儿,礼物你帮我给她。”
说完从桌位抽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过臻瞥了他一眼:“话我帮你带到,礼物你回来以后自己给她。”说完用书的一端把盒子顶了回去。
“你……”楚响一脸的为难,“兄弟是你这么当的么?”
过臻看着他的囧样就知道,这块臭石头应该是终于察觉到了范凡的爱意,而不知如何自处了:“既然知道尴尬了,就早点儿和她说清楚,喜欢还是不喜欢。”
一闻言,楚响的脸刷的就红了:“怎么说,到时候……到时候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办?她们女人不都这样么?”
“不都这样!”过臻很肯定地回答他的话。
楚响现在可没工夫在这儿陪他玩文字游戏:“礼物我放这,你有点儿良知的话,就帮兄弟这一次。”
说完他背着包,绕过(3)班的教室就跑了。
那边范凡还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明天呢!特地去买了一身新衣服。
巴小三看她这样还真是有些敬佩起来。女人最好的样子就是敢爱敢恨的样子。
(3)班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这一物种是高三年级最受欢迎的,没有之一。
而(3)班的这个刘小天刘老师,又是整个学校最年轻的老师。今年才三十五岁,比起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头儿,清爽多了。
他不是本地人,是跟着老婆来了南城。他老婆腿脚上有些残疾,所以两口子一直就留在南城,想出去也出不去。靠着那点工资勉强够生活。
但是刘老师每天都在笑。更是出乎预料的很有幽默感。说是在家就这么逗乐老婆的。
千万不要小看这种大叔暖男对青春少女的杀伤力。邱晨和范凡就是他的迷妹之一。
一上课就抢着去帮他拿器材,现在范凡有了卫巍,卫巍又是体育课代表。所以她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倒霉的就是巴小三。拖累跟着范凡一起。
器材室离操场有些远,得穿过一条林荫小道。所以,她们经常是上课前五分钟就去刘老师那边问好这节课的活动项目是什么。然后慢慢悠悠地去器材室。回来的时候正好班上同学的准备活动都结束了,开始课程。
巴小三曾数次怀疑过,那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热情积极。就是想逃了准备活动时的那一千米慢跑。
但是两人也都曾厚颜无耻,且无比团结的一口否定。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巴小三跟在后面瞪了范凡一眼。她不太喜欢去器材室,那个地方除了门,没有任何透风的地方。黑漆漆的,白天进去都得开着灯。
她不喜欢那样的环境,她喜欢敞亮喜欢阳光。
“哎,三儿,明天的事你和楚响他们说了么?”范凡从框里捞出一个排球丢在网兜里。扯了扯网口,示意她撑大一点。
巴元顺着她的力道往前挪了挪,两手又张大了些:“说了。”
“答应没?”
“没答应也没拒绝!”
“这算什么?”范凡瞪了她一眼。
“不知道,我觉得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倒不如把厚颜无耻的精神发扬光大。说不定楚响就被你感动了!”巴元帮她把网兜系上。
一个网兜大概只能装十来个排球。班上40多个人,还得再装10个,正好她们一人拎一个。
“不可能,我是女生,太主动会掉价的。”范凡把自己的一个提溜了出去,叉着腰站在门口等巴元。排球虽然不重。但是一下子堆了十个对一个正常女生来说都是不轻的。
“那你就等着,等他的榆木脑袋开窍了,主动和你表白!”巴小三弯下腰去,剩下的网球在球桶的最底下,角度不大一点根本碰不到,“范凡,你等等我啊~”
当球桶四壁遮住视线之后,她莫名的紧张了一下。
“在呢~”范凡蹲在门口喊,嘴里还不忘叨叨,“他那丢面子的情商,真不好意思提,比你还不如。以往我总骂你智商虽高但是情商低吧~这倒好,自己喜欢上个智商低情商更低的,真是丢我们老范家的脸,哎,你说……”
“范凡,”远远的就听见邱晨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可算找到你了,你快……”
“干嘛,急成这样,后面谁追你啊?”
“课别怪姐们不仗义,楚家一出事我就来找你了!”邱晨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边一听见楚家,脑袋就炸锅了了:“什么?”
“楚响的大伯出事儿了,进医院了。可是到处找不到楚响人,过臻已经跟着去医院了,你也快去看看吧!”
范凡一慌张,扔了手中的排球就跟邱晨一起往校门口跑。
身后器材室的门被一阵早来的秋风关上。
“嘭”一声,世界都黑了!
楚响在火车上睡了一夜,手机调了静音。就是怕范凡打电话过来。
明天周六,既是范凡的生日,也是他妈妈的生日。往年也没什么,都是打个电话慰问两句,母子两随便聊聊家常,和近况。楚家的母子关系和绝大多数南城的家庭一样。亲而不近。
这次特地赶去,一是为了他和楚国的事情。高三了,再一年,他终究还是会离开南城出去上大学的。他想走之前至少把楚国的事情安顿下来。楚国上了年纪,一个人留在南城,他不放心。二来,也是为了躲着范凡。
他是个反应迟钝的人,但也不至于瞎。范大才女那么明目张胆地倒贴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过他在这方面又没什么心思,能躲一天是一天呗。他真不想范凡借着生日醉酒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白,那样谁都尴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火车上人不多,车厢空荡荡的。应该是底站之前都下车了。
他醒来的时候,夜已经过去了。昨天因为上课耽误了,所以没买到中午的票。临了只剩了凌晨的硬座。
仰头睡了一夜,脖子像是落着了,动一动就嘎达嘎达的响。
楚响嘴里囔囔着骂了一句:靠!伸手到后面捏了捏,然后迅速转动脖子,缓解酸痛。
到站消息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也没看外面,起身就走,没有行李便没有累赘。
因为还是清早,站台里人也不多,出口的地方有些叫卖早点的小贩。
楚响摸了摸口袋的零钱,准备先买两个包子垫垫底。
“来,您拿好了!两个肉包!”小贩很熟练地递过来。
看他从容地样子,楚响还以为不烫的。结果接到自己手里才发现真TM烧手。他跳嘘着两只手来回地换着拿。这天还没凉下来,陡然碰到这么高的温度什么胃口也没了。
他摇摇头正准备从兜里掏零钱的时候。
远处最头头上那个买煎饼果子的大叔突然大叫起来:“城管来啦城管来啦~”
面前的小贩二话不说,钱也不要了,跳上三轮车蹬着就跑。
“哎,你的钱~”楚响跟着车跑了两步。对着三轮车空的地方瞄准,稳稳妥妥地把三个硬币投了进去。然后慢慢停下来,痞痞的咧开嘴角,“真是,城管要命啊!”
不一会儿,卖包子地小贩儿就没影了。
楚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个包子,实在再难有胃口,便塞进了包里。待他转身往公交站台走得时候。
却发现卖煎饼果子地那个大叔,把车停在了方才卖包子小贩的位置上。那里离出口最近,人流量最多。
他一眼蒙圈地看了看远处,神马城管,连个鬼都没看见。
这……真是开了眼界了。
楚响摇摇头苦笑,没想到大清早能见着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人心险恶啊~”他两手插进兜里,碰到了手机,顺便就掏出来看了一眼。
果然,十几个范凡的未接电话。可是为什么还有过臻的?学校老师的也有?加起来上百条未接来电的提醒。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就请个假至于这样么?
楚响单手插在兜里,弓着腰,另一只手划开了过臻发来的短信。
屏幕缓冲了一会儿~半秒时间,突如其来,没有给他任何的准备。
“你大伯急救,快回来!为什么不接电话。”字与字之间也组合不出别的意思。
楚响的手抖了一下,屏幕上的24键却在眼前莫名一花。
脑袋里当即出现了四个字:我要回家。
他转身又冲进车站内,买了最早的返程火车。方才拿着手机的手还不住的抖。前段时间楚国的苍白病央的脸庞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不断的自责,为什么?早就应该猜到的,楚国上了年纪了,多少会有些小病小灾的。不,他其实早就有感觉到的,可为什么和楚国绊了两句嘴就不接着问下去呢?为什么和他甩小性子,赌气,任性,离家呢?
楚响的心情如何也平复不下来,他两手握着手机,坐在候车厅内。边等火车边准备回复过臻的信息,问他现在情况如何了。可是手指根本不受控制,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讨厌屏幕上的24键。
“混蛋”声音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候车厅里很安静,不年不节的,大清早也没什么人。倒显得这一声脏话尤为刺耳。
他干脆拨通了过臻的电话打过去。
嘟了两声……
那边接通了:“喂!”没了沙哑,利落。却透着丝丝悲凉。
听到过臻这样的声音,楚响的眉头更紧了一些。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各种被查出癌症的消息已经在他耳边响起,如果真是这样,这次回去他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楚国呢?
笑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yo man么?
或者说一切都好,只是小感冒。小感冒马上就好。还是楚国生气了,故意吓吓他。
顿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绕过结果,等他回去见着楚国再自己问他。好好道个歉,无论什么叔侄两一起承担。
“我马上回去,在哪家医院?”他挺了挺腰,想要给自己一些底气。
“不在了。”
过臻的声音从没这样过,那种痛心疾首的无能为力感。
提前预演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种。手机用户看她美貌不如她热闹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2135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