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儿垂下眼眸,一边的嘴角勾起绝美的弧度,透着股高深莫测。☆书荒閣www.shuhuangge.com⊙↖
“你们两个一来一往的恶心够了没有!”韩霜儿怒意愈发高涨,手臂轻巧一曲便将那块缠得老紧的牛皮糖掀开了,没有一点犹豫,她大步跨过摔在地上且拦住她去路的鹂黄,大声喊道,“韩冰儿,你出了府就敢跟我作对了是不是?你打我的,我十倍还给你!”
她高高抬起手,运起内力,掌风对准韩冰儿白皙光洁的脸庞直扫下来。
韩冰儿无谓地立着,轻轻抱着臂,无视身旁慌乱不堪的众人,毫无躲闪之意。
韩霜儿眉眼之间的狠绝表露无遗,发丝扬起,在风中霍然起舞,霸道的娇美比平日里还要入木三分。她豁出的手掌离韩冰儿越来越近,周围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更有甚者已经是闭上了眼准备听天由命了。
韩冰儿感受着她周身乱窜的真气,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这要是正面中了招,非死即伤。
他们一行大老远的从出云城来到栖霞县,可以说得上是人生地不熟,金伯是这儿的东道主,又是她们娘生前的左膀右臂,自然是得罪不得的。
况且茶庄账目的偏颇也不知是谁搞的鬼,若是冒冒然就挑起不和,吃亏的必然是他们这方的人,到时恐怕会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倒霉结局。
她之所以对韩霜儿出手,就是想在她尚未彻底弄僵局面之前,将她所有的矛头的怨气都转到自己身上来。
反正,就算韩霜儿真的理智全无非要还手解气,也别想从她身上占到一分便宜。因为……
韩冰儿抿唇,嫣然一笑,面对那股强劲的掌风全无惧意。
韩霜儿心头的那把火被她那施施然的模样弄得又旺了三分,索性使出了十成功力,反正就算真的一掌结果了那碍事又弱小的所谓姐姐,也没人敢指责她半句。
韩府是谁当家作主,世人皆知。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大小姐,没了也就没了,就如同巨龙身上偶然少了一块小小的鳞片。你会为了那一点小小的缺憾,而觉得巨龙是不完整的么?
姐妹俩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剑拔弩张的氛围愈演愈烈,空气像是随时都会炸开一样,紧张得不得了。
而本该站在韩冰儿背后的重隐身形猛地一闪,千钧一发之际,又快又准地截住了韩霜儿的手掌。
碰撞之间发出的声响听得旁人心惊肉跳,重隐冷若冰霜的侧脸放大在气急败坏的二小姐眼前,他眼神一凛,瞬间发力,轻而易举地化了韩霜儿横冲直撞的掌力。
“你算个什么东西?”韩霜儿手心疼得厉害,眉头紧锁,大声质问拦在面前的男子。“区区一个护卫,连主子也敢违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重隐一言不发,只不停地增加力道。
韩霜儿的额角泛起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刺骨的疼痛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大喊出声,但碍于颜面又不得不硬撑着。
“小姐,你没事吧?”鹂黄眼尖,觉察到不对,担心询问道。
韩霜儿紧咬下唇,摇摇头。
“够了,放开她。”
重隐闻言立刻松开了手。
“霜儿,闹得太过总不太好,别让金伯看了我们笑话。”韩冰儿温柔地抚了抚她漆黑的长发,分外亲昵道,“姐姐只是想教教你罢了,或许手段是强硬了些。你要是真的气不过,姐姐在这儿跟你赔罪了。”
韩霜儿迫于重隐的威慑,也不敢再造次,怒瞪着朝自己低头拱手的韩冰儿,不屑地别过头冷哼了一声。
就在韩冰儿以为此事就此圆满收场之际,人群却骚动了起来,嘈杂的喊声甚为喧闹。
“糟了,花少爷昏倒了!”
“花少爷,您怎么了?快醒醒啊!”
“来人,快去找大夫……你们别愣着不动,帮忙扶着呀!”
一片惊心的混乱。
花镜夜突如其来的昏迷不醒急坏了不少人。
韩冰儿算是最不矜持的一个,理智冷静全部灰飞烟灭,丝毫不顾自己会武功的秘密会暴露的危险,贸贸然地就使出了‘轻烟’,眨眼间不见人影。
她带起的一阵风吹得重隐原本服帖的刘海不安地荡漾了两下,他的眼眸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迅速倒映着每一个人慌乱焦急的脸,忧心忡忡的神色。
所幸,应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那倒也好,他不用费心替她收拾烂摊子。
重隐转过头,望着已经站在人群之外的韩冰儿的背影,左边胸膛猛地抽痛了一下。
那样疼,疼得死去活来……
阖上眼,不再看她。
不再去看……眼里心里都是另一个男子的她。
重隐勉力运劲,快步朝无人之处走去,他要远离她,越远越好。
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到了花镜夜身边,重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会,撑着一根柱子,静静地调息。余光却瞥见韩霜儿还戳在原地,一步都未挪动。
重隐收回视线,他好奇心一向不重,况且对象又是韩霜儿,他就更加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理会她了。
只不过二小姐的嗓门还真挺大的,隔得有两三丈远,却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鹂黄丫头,你死的啊?不知道过来扶我一下!”
也不知那面带委屈的婢女有没有说话,总之她依言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就听得韩霜儿愤愤的火气十足的声音:“我怎么可能没事?那个护卫肯定是听了那个贱的吩咐才下这么重的手的!我感觉自己全身的筋脉都快断了!”
她大口喘着气,再不掩饰,捂住手臂哀嚎了两声,反正一团乱的,也没人会在意。
重隐眉头一挑,眸光锐利一闪,看来,苦头是还没吃够啊。
“也不知道夜哥哥怎么样了……”鹂黄低声附和了句什么,韩霜儿又厉声骂道,“废话,我要是能过去还杵在这干嘛?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鹂黄默默垂下头,明智地闭上了嘴。
其实另一边,韩冰儿第一时间赶到,也很是吃力不讨好,拦在面前的人不知里里外外的围了几圈,她连花镜夜的衣角都瞅不见。
这时候不耍小姐脾气更待何时,她随手扯过一个家丁,怒道:“都给我闪开!你们想闷死他吗?”
众人的耳膜饱受这一声响亮的咆哮之后,身子满满的一阵激灵,二话不说立刻让了一条路出来。
韩冰儿脸色颇为凝重,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
花镜夜半躺在地上,头无力地倒向一侧,被花满园轻轻地托着。那双令人轻易沦陷的眼眸此刻紧紧闭着,眉头皱得厉害,似是很痛苦。
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唇,但在看到他还在微微起伏着的胸口之后,韩冰儿着实松了口气。
她忘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忘了自己是如何屏息缓缓蹲下,也忘了自己是如何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她只记得,那滚烫的温度,灼热得近乎烧伤她冰凉的手心。
韩冰儿猛地缩回手,花满园被她那一惊一乍的举动吓到,不安地唤了声“大小姐”。
“怎么会这样子?”她转过头,说出的话毫无章法可言,“明明出府那日还好好的,尽管脸色是不佳,可我以为那只是他前儿个夜里没睡好而已。不过三日未见,你怎么会把他照顾成这样?”
花满园也未多加辩解,只满面愁容道,“大小姐,你就别忙着数落我了。公子的身子要紧,你瞧这儿乱的!”他抬手指着一片无头苍蝇般乱窜的众家丁,说得有些急。
“行了,我知道。”韩冰儿对着在旁人搀扶下好不容易赶过来的金伯吩咐道:“金伯,先着几人将镜夜抬到卧房,我们各自的住处,想必你已经备好了吧?”
见对方点头,韩冰儿接道,“派人去寻大夫,医术好不好倒在其次,但要挑最近的。多备两床被褥,送到镜夜房里去,冷水一定要不断更换,当务之急是要把他的体温降下来。”
金伯气还没喘顺,边一一应下边分派人手,不一会儿,半数的家丁便散去了。
“还有,我那辆马车内有个受了伤的随侍,两个护卫,你遣人好好安顿他们。”
“接风宴今日就先免了,大家一颗心悬着想来也没什么胃口。你将饭菜送至各人房内去吧。千万记得给二小姐准备的菜色要更可口些,她受了气,别让她再找机会挑刺而乱发脾气。”
“再有剩下的人,就让他们在膳房等着,大夫开了方子好有人紧接着去熬药。”
一连串毫无间隙的发号施令之后,韩冰儿气息丝毫不乱,又再细细地思索了片刻,而后气定神闲地问了一句:“都听清楚了?”
金伯显然是没法像她一样一气呵成地记牢了,但姜还是老的辣,他总不至让大小姐失望。
“老奴一把年纪了,耳背了脑子也不灵光了,不过大小姐放心,有珩之在呢。”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身旁年轻人的肩膀,字里行间的器重不言而喻。
花镜夜已被人抬走,韩冰儿也没心思去在意他们是否记全了她的命令,只点了两下头,便跟了上去。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整颗心全扑在花镜夜身上的,她也有留意到重隐从刚才开始就不见了踪影,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她身后。
没他在身边陪着的感觉……说不清。心头空落落的,却不知自己到底想抓住什么。希望他不要离开,但却不希望见到他被束缚着隐忍而又漠然的神色。渴望他偶尔的温柔,但却不渴望他事事为她着想,甚至为了她去杀人而手染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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