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椹村,已经是深夜,麦穗和荞麦把小少爷和小夫人放到床上细心盖好被子,忍不住轻声说道:“真好看。小小的两只。”
麦穗道:“荞麦,你先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姨太太,等她醒了好伺候她。”
荞麦想了一想道:“也行,明儿一早估摸着有不少人来看姨太太,我得起早做饭招待别人。我就去睡了,要是有急事了你就喊我起来。”
麦穗微微笑道:“哎。”
桃子也在一旁守着,她对下午自己不在家里看着夫人,让夫人早产很是愧疚,眼睛红红的一圈分外可怜。
青芽沉沉睡着,到了凌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醒来了,见她口干舌燥,麦穗赶紧端了一杯水过去喂给她喝。
再接着,慌忙把小少爷先抱去给她看,青芽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昏暗的煤油灯光下,那小孩儿是真的小,浑身嫩得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破一样。
“女孩儿呢?也给我瞧瞧。”
麦穗轻轻把小少爷放回去,再把小夫人抱过来凑到青芽的跟前。
“姐姐没有弟弟大,哭的时候声音都弱些,姨太太,您还没给取名呢。”
青芽带着笑,看着小女婴的眉眼,不知道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至于名字?
她还真是一直都没有想好,越是想着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就越是觉得拿不定主意,然而现下两个小家伙都来了,再不取名可就不行了。
“姐姐就叫擎娅,弟弟叫做擎归,麦穗,你觉得如何?”
“雅”是取自自己之前的“秦娅”,“归”是取自盼那人归来的意思。
麦穗不知道“擎”是姓,还以为是字,高兴地说道:“姨太太起的,自然是好的,小少爷和小夫人有名字了,真好。姨太太,您身子累,赶紧再躺好了睡着吧。”
青芽确实觉得累,她把脸枕在枕头上,轻声对麦穗说道:“你也睡着吧,别一味熬着。”
麦穗知道,她不睡,青芽是不肯的,便在地上铺了个地铺笑着说着:“我就在旁边打着盹,这几日是必须守着姨太太的,您还有好些辛苦日子呢。”
等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的,宋巧儿提着一篮子东西,宋春生抱着快快一块儿来了。
王婆子也又带了东西过来,李小芳也并着村里其他几个素日里跟青芽有些来往的妇人一道来贺喜来了。
青芽笑着一一谢过,为了不打搅她休息,大家便都去了堂屋里坐着,荞麦做了一桌子菜,又染了好些红鸡蛋,好好招待了一番。
等到送走了村里的人,宋巧儿却又折了回来,细细地叮嘱道:“青芽,月子里十分难熬,你可得打起精神,一夜恐怕得醒十几回,你这又有俩孩子,奶水万一不够,我就来当奶娘!我现在奶水多得很!”
青芽感激地说道:“多谢你了宋巧儿。”
宋巧儿憨憨地笑道:“这说的哪里话。”
没过几日,张老板亲自来提货,又带了许多的礼,说是来庆贺青芽生了龙凤胎,母子平安。
大院儿里又欢欢喜喜招待了一番。
自己奶孩子真如宋巧儿所说的不大够,多亏了宋巧儿时不时地来大院儿里喂孩子。
俩孩子虽也没有十分折腾,但毕竟是刚出生的幼儿,青芽又没有经验,宋巧儿和李小芳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不能总守在大院儿里,常常看着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哭了起来的样子,青芽就发怵。
擎娅属于高需求宝宝,刚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她生来体弱,时常会不舒服,青芽和麦穗以及荞麦三人便几乎日夜不停地轮流抱着她。
后来渐渐地,擎娅也长开了些,脸上甚至比弟弟擎归还要圆润,仍旧是动不动就哭,大人抱起来时,只要感觉你稍微想要把她放下,就开始伸出小手哭着抓人,想要人抱。
而弟弟擎归,吃完奶就老老实实地躺回去,一声不吭地自己玩儿,有时候人凑上去了,他就冲着你咯咯咯咯地笑。
麦穗便说:“小少爷和小小姐性子像是反过来了。”
青芽暗暗甩锅,擎娅的性格定是遗传了她的父亲,反正她小时候肯定不是这样的,等擎娅再大些一定要好好管教着。
孩子生下来后,很快便到了深秋,一晃便入了冬,纵是之前已经准备了许多东西,可是入了冬的日子依旧苦不堪言。
屋子里炭火已经整日里在烧了,青芽连着好几次想着不能这样整日里烧,不然,这得多少炭啊。
但是转眼看到身边的两个小娃娃,又狠不下心要他们受冻,反正手里不缺钱,可是烧炭确实不如烧炕暖和。
数了数家里的银子,青芽决定这炭还是不能继续整日里烧下去了,她趁着夜间起来喂孩子睡不着的时候细细想了想,终于决定,在那间空房里,砌一个炕。
这儿的人还没有烧炕的,但是青芽之前画过图纸也见人碶过。
这样想着,第二天,青芽就安排了老刘开始动手,在大院儿里的一间空房里,先用泥和沙垫起来,再用砖头垒起来,在青芽的指挥下,失败了两次,最后总算是摸索了出来。
但是烧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满屋子漏烟,呛的人不行,青芽干脆亲自上手,又忙了好几日,终于把炕建成了。
于是便连忙把床上的褥子之类的都搬到了这间屋子的炕上,这下不用烧炭,擎娅和擎归也都不会受冻了。
有了这么间暖洋洋的屋子,麦穗和荞麦白日里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在里面呆着,一边看着小少爷和小小姐,一边做着手里的闲事情。
甚至宋巧儿偶尔来的时候看着了,回去便让宋春生也搭了一个。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一天一天长大,青芽的心里也渐渐习惯了照顾孩子的日子。
这天,擎娅和擎归刚吃了奶睡下,青芽让麦穗和荞麦也去睡了,别再忙着。
荞麦走到大院门口去关大门,却忽然发现大门口正跪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脸上污迹斑斑的。
已经是晚上了,那孩子穿的破破烂烂,在风里吹得嘴唇都是紫的。
他看见荞麦,立马重重地磕了个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娘吧!”
荞麦一愣,冲着他喊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你娘是谁?”
那小孩眼中带着恐惧,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娘,我娘快要被村里的族长给打死了!”
荞麦疑惑道:“你娘?你娘是谁?”
那小孩有些羞于启齿,踌躇半晌还是说道:“我娘是祁招娣。”
祁招娣?原来是这个死女人,呵呵,被打死那也是自己作死的!她可是差点害死了姨太太!
荞麦看着那小孩可怜,转身去厨房里还留着余温的锅洞里,掏出一只还热的煨山芋,塞到那孩子手里说道:“好孩子,我们这里没有救得了你娘的人,你快拿着这山芋回去吧。”
那小孩子可怜巴巴地拿着山芋,感觉手里热乎乎的,眼睁睁看着荞麦转身而去,吱呀一声关上了大门。
他两行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撩起破旧的袖子擦了一擦,转身往祠堂里跑去。
祁招娣还在挨打,她被绑着扔在地上,旁边一个男人也是被打得浑身皮开肉绽地躺在地上。
那男人正是乔有妹的男人孙成事,他几乎奄奄一息,祁招娣哭着喊着说道:“孙成事,你是个孬种!你倒是起来呀!我要被人打死了呀!”
乔有妹往祁招娣脸上狠狠吐一口唾沫,再往孙成事身上踹了一脚,对刘氏族长说道:“族长,我要跟孙成事和离,从今以后,他再如何都跟我无关了!”
祁招娣看着风椹村的族长,尖利地叫起来:“我不是姓乔的,你们姓乔的可管不住我!快放了我!”
族长最恨伤风败俗之事,这个村子原本是几个大姓,到如今其他姓氏都衰败了,只有乔氏一族仍旧兴旺,就是因着乔氏一族恪守族规。
“孙成事伤风败俗,我定不会饶他,至于你,勾引孙成事,破坏他和三妹二人感情,我更不会饶你!”
祁招娣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族长,大声喊道:“那你们是要把我怎么样?”
祁招娣的儿子哭着跑过去,跪在地上抱住她:“娘!娘!我不要你死!”
族长看着浑身颤抖的小孩儿,上前劝道:“黑蛋,虽然她是你娘,可是她行为不端,不值得你叫她娘!”
黑蛋连滚带爬走到族长面前噗通跪在他面前,不停地磕头:“求求你们,饶了我娘吧!”
祁招娣这才缓缓流了眼泪,悲切而又决绝地冲着黑蛋说道:“我不是你娘!我一个未婚的姑娘家如何会有儿子,我说过,我不是你他娘,你们怎地都不相信我?!若不是你们不相信我,我如何会去勾搭你们的男人?!”
乔有妹气极,上去又是一巴掌:“休要强词夺理!”
任凭祁招娣如何苦恼叫骂,族长最后还是命人把她赶出了风椹村,并且放言,若是在风椹村见到了祁招娣,必定要打死!
黑蛋年纪尚小,哭得撕心裂肺,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祁招娣被赶出了村子。
族长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慰道:“虽然不知道你的爹爹是谁,你娘也是个坏女人,可是我们风椹村还是会把你抚养长大的,你莫要害怕。”
黑蛋抬头看着族长威严的脸,仍旧是止不住地抽泣着颤抖着。
乔有妹原本以为孙成事醒来后,经过族长这么一教训,会求着自己和好。
结果孙成事醒来后,怯懦地问了问祁招娣的去处,眼底便是一片黯然,第二天便从风椹村消失了。
人人都说,孙成事一定是去找祁招娣去了,还有嘴碎的人把乔有妹和祁招娣放一起对比,说乔有妹脾气火爆像个男人一样,而祁招娣会打扮会来事,孙成事自然喜欢祁招娣喜欢得不得了。
乔有妹气到浑身发颤,去祠堂里拜了祖宗,单方面宣布跟孙成事彻底和离,甚至火速地,跟同村的乔槐山成了亲。
乔有妹成亲的那天,李小芳在青芽家里帮着做擎娅和擎归的棉衣。
荞麦做惯了单衣,棉衣却不怎么会做。
李小芳手脚熟练,三两下把棉絮铺好,棉布套上,一针一线缝得飞快。
砌了炕的屋子,暖烘烘的,秋日里晒好的菊花,如今拿来泡了一壶,热气腾腾带着清香,喝一口暖心暖肺,把因为热炕生出的火气都消了下去。
青芽一边抱着擎娅,一边时不时地逗着擎归,耳边还听着李小芳的絮絮叨叨。
“祁招娣被赶走了,孙成事跟着走了,可怜的不是乔有妹,她一个大人还能再嫁,只要打起精神就没有过不好的日子,她今儿嫁过去的那个乔槐山,是村里的木匠,人老实,活儿又好,乔有妹嫁过去,定是要比从前的日子好!就是可怜那个黑蛋,唉!”
荞麦回想起来曾经来求救的那个小孩儿,想必就是黑蛋了,想着当时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荞麦沉默了。
本来因为祁招娣冲撞弄得她早产,青芽还想着等她做完月子就腾出手来收拾一番,没想到祁招娣这女人找死,自己作得被赶出村,青芽满脑子收拾她的办法无处安放硬是给憋了回去,别提多难受了。
麦穗给炕洞里添了木材,又茶壶里添了水,一边好奇地问道:“乔氏一族的族长不是说会养着黑蛋么?”
李小芳叹口气:“谁会真心对他?他吃不吃饭,谁会真心放在心上?没娘的孩子注定不好过!祁招娣这才走了俩月,黑蛋已经瘦脱了人形了!”
青芽淡淡地说道:“冬日里本身就难捱,那黑蛋是睡在谁的家里?”
“仍旧是他家原本的屋子。只是有一事,我是心里有疑惑的,村里人都说黑蛋是祁招娣不知道跟谁生下来的野种。但是我瞧着那黑蛋长得确实不怎么像祁招娣。”
青芽微微一怔,李小芳继续说道:“那个祁招娣,很早就死了爹娘,村里姓祁的又只她一家,原本族长看她可怜,想着给她说个人家,结果她忽然抱出来个小孩儿,说着不是她的孩子,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来的,那小孩儿长大后又管她喊娘,你说,这谁还敢娶她,谁还敢管她的亲事?她嫁不掉了,就开始在村里勾勾搭搭的,到处惹一身骚。”
这样的女人,再多的苦衷,青芽都同情不起来,小三是最可恨的,自己不幸福就去破坏他人的幸福?这逻辑也是上天了。
“祁招娣是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黑蛋。”青芽也回应着李小芳。
忽然,荞麦来了一句:“姨太太,要不,把黑蛋接到咱家来?一个小孩儿想必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李小芳一愣,赶紧说道:“这可不行,咱村里跟乔姓有关的事情,别的家里最好不要管,乔姓是大姓,有着族长的,要是惹了姓乔的,咱在风椹村可就呆不下去了。”
黑蛋若真是祁招娣的亲生儿子,恐怕祁招娣势必是要回来找他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一定会回来找他的,能放弃自己亲生骨肉的女人,青芽还真没见过几个。
尤其是生过孩子以后,青芽看着擎娅和擎归可爱的面容,真是觉得为他们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恐怕这个黑蛋真的不是祁招娣的亲生儿子,再等等看,等到乔姓的人都不管黑蛋的时候,再叫他每日里来咱们这儿吃饭,也不是不行。”
荞麦听到青芽这话,高兴地说道:“哎,我这几日就注意着看黑蛋什么个情况。”
李小芳看看青芽,笑着摇摇头:“你这刚生了孩子不久,心里软,就是见不得别人受苦。”
青芽一笑,指着擎娅说道:“李小芳姐你看,擎娅不知道怎么忽然变成双眼皮了,前几日还是单眼皮呢。”
李小芳也凑过去看看,笑着道:“后面还有的变化呢,越变越好看,小孩子,出落得是最快的!”
日子过得倒也渐渐顺了起来,冬去春来,青芽给张老板做着点心,赚些钱,另外田里的地也在种着。
张老板精明,自己琢磨了些法子做了些相似的点心代替了一部分青芽做的点心,青芽做的便不怎么多了,但是好歹还是存了些钱。
她想着,在乡下过活,田地还是主要的,便花了全部家当,把从前老刘卖出去的田地又买回了十亩,家里明面上的钱一下子几乎要用光了。
好在青芽养了的茶树,终于也长成了,到了春时,黑蛋在家中看着擎娅和擎归,青芽便与麦穗荞麦以及老刘一起采茶。
采回来的茶叶,也是试了无数次,才终于掌握了诀窍,采摘,晾菁,走水,浪茶,杀菁,揉捻,检枝,烘干,一整到程序做下来,又分了不同的茶,有的放了玫瑰花,有的则放了茉莉花。
这些茶制成之后拿到集市上去卖,倒也销量不错,甚至张老板又来要求青芽提供茶的货源,只卖给他们一家。
青芽把茶园开得越来越大,支撑着大院儿所有人的生活是没有问题了。
她还单独开辟了个园子,种了些可食用的花,花儿全部开起来时也很是赏心悦目。
要说,该是没有什么烦心事了,但是青芽还是忧愁得很。
擎归乖觉,一岁多便软软糯糯地跟着青芽背些简单的诗词,非常知礼数,青芽教他的事情,他总能牢牢记在心里,村里人都说,当真是小少爷的风范,村里任哪个孩子都是比不上的。
而擎娅,却完完全全是个小人精,初时总赖在人怀里怎么也不肯自己走路,后来见着弟弟擎归自己稳稳当当地走来走去,惹得她娘和大院儿里人都很喜欢的样子,便也试探着自己下地走路,终于学会了之后,青芽才知道,糟糕的日子来了。
不是宋巧儿家的快快被擎娅抓破了脸,就是村南头的虎子被擎娅推倒在地摔破了头,再要不就是擎娅晃着小身子自己摔了。
青芽跟着赔不完的银子,道不完的歉。
如此没有礼数的女孩儿,莫说旁人,青芽自个儿都嫌得慌,她罚擎娅站墙根,擎娅两行泪立马骨碌碌爬下白嫩嫩的小脸,旁人立时开始心疼。
青芽脑袋发疼,家中的事情都够忙的了,整天还要做些无用功去教擎娅,而她却完全听不进去,想了想,青芽只得派了荞麦整日地跟着擎娅,万不能让她再闯祸。
索性后来擎娅又长大一点时,才算是好了些,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但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
这一日,青芽正在房里与麦穗一起做点心,正做着,擎归跑来抱她的腿。
“娘,您教我念诗好不好?”
青芽笑道:“擎归乖,你先去玩会儿好不好?”
擎归仰着小脸认真地说道:“娘,黑蛋哥哥去捉鱼了,娘说我小不许我去,娘您教我念诗吧。”
麦穗在一旁笑着说道:“小少爷从小就爱诗书,长大了说不定可以考状元呢,姨太太您教小少爷念诗去吧,这儿没多少活儿了,我一个人就行。”
青芽想了想便答了好,洗了手抱着擎归就在院中看李煜的词。
“林华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正念着词,大院儿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荞麦急急地跑进来说道:“姨太太不好了!擎娅小姐又惹祸了!”
青芽把书放下,站起来看着荞麦:“惹了什么祸事?”
正说着,门口出现一个男人,约莫二十多岁,穿着寻常的长布衫,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一双眼睛似有魔力,让人不得不怕。
而擎娅正被他拽在手里,擎娅大喊着:“你这贼人快放开我!不然本小姐非得打你!”
青芽心中一震,这人是谁?村中并未见过此人。
她正欲从他手中抢过擎娅,那人冷冷说道:“这是你的女儿,你是怎么教的?如此跋扈无礼目中无人!”
青芽收回手,擎娅还在蹬着腿儿大喊,擎归已经吓得躲在了青芽的身后。
“敢问阁下,小女擎娅是如何惹了您?”
那人看着擎娅冷冷哼了一声,把她往青芽怀里一推:“如何惹了我?我院中养了数十年的花花草草,全部被她糟践一番!院门口的篱笆也被她作践得一塌糊涂!你这女儿!”
他欲言又止,愤愤甩了下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青芽想着他刚刚的话,心里恼怒,一把拽过来擎娅:“你是不是做了这样的事?”
擎娅梗着脖子说道:“娘,配给他不就是了?”
青芽气不打一处来,拧起她的耳朵训道:“这是谁教你的?做错事情了还不承认?”
擎娅哇哇大叫:“娘,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就跟我一起去道歉!”青芽拎着擎娅,擎娅只得乖乖地去自家花田里挖了几株长得比较好的花儿,跟着青芽一起去那先生家。
走到石屋面前,擎娅嘟囔着:“娘,就是这里。”
原来是这个石屋的主人?看来他是参加科举考试回来了,要说那院中的花儿,若不是王婆子和自己时时来浇水,也早就死了,辛辛苦苦守护那么久的花儿,一下子被擎娅糟蹋得东倒西歪不成样子。
青芽看了看那花草,心里决定回去要狠狠教育下擎娅,不然她以后还不知要如何嚣张。
青芽命令擎娅上前叩门,擎娅不情不愿地上前叩了几下,刚开始,仍旧是寂静一片,再叩了几下,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那男人出现在门后,手里拿着一本翻开过的书,冷着脸问道:“何事?”
擎娅望了望身后的青芽,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冷漠的脸,便规规矩矩递上手中的花儿说道:“对不起,是我错了。这是赔给您的花儿。”
青芽静静地看着他,他瞧一眼青芽,又瞧瞧擎娅,懒懒地说道:“你,在我门前罚站,另外再请人帮我把这些花儿都理好,篱笆修好,不然,你这点区区的歉意,我可不接受。”
擎娅听到“罚站”二字,已经有些怒气,正准备发脾气。
青芽上前叫住擎娅:“你不在这儿罚站,回到家里也少不了罚站,回到家里要多站半个时辰,你站是不站?”
擎娅不服气地盯着地面,等了半晌也没见青芽有改变主意,便默默地蹭到墙根处,站了起来。
那男人轻轻一笑,把门关上。
青芽在心里叹口气,开始收拾他院中的花草和篱笆。手机用户看种田文里的野猪今天也在艰难求生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647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