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韦驮和尚,倒也有几分意思。”
如此便是七日过去,每日灵蛟儿都捉准了时间,在陆玄修行结束后来寻他,也不忘了带些灵果吃食,倒是知晓礼尚往来。
这一日,陆玄讲到龟山之上,与韦驮和尚捉了蛇妖的事情,灵蛟儿便是一声感慨,也不知是不是艳羡韦驮和尚的自在。
陆玄正要问他要不要继续讲下去,灵蛟儿略有几分犹豫之后,忽然道:“我这几日听了你不少故事,开了不小眼界,也耽误你修行功夫,我灵蛟儿何等人也,不好就这般占了你的便宜。”
“此番我来元枢仙府,本是要等一株灵果成熟的,师父说那灵果与我有大用,那取果之日便在今日,你不妨随我去取了灵果,我分你两枚,也算是报还。”
“此果名为龙涎果,九十九年才生得一枚,三百年才得一熟,能增人甲子功行,我见你元胎小成,离那大成至境却也还有几分距离,如是吃下这果儿去,许有所得。”
陆玄听得这话,微微一怔,到不曾想灵蛟儿还有这等心思。
听得这果儿能涨人甲子功行,便知其不俗。
只是他也听到了灵蛟儿所说,那灵果是竺英专与灵蛟儿修炼用的,便是功效再好,自家却也不好收受,万一坏了人家修行,那便不是什么好事了。
于是道:“此事不妥,冲灵真人既有此吩咐,想来那果儿与你颇为重要,我怎好收了去,你若记着我的好处,日后好生照顾琼儿便是,便算还报与我了。”
灵蛟儿闻言,有些着急起来,他本有几分犹豫,毕竟陆玄现下还算个外人,那龙涎果却是峨眉自家之物,也不好给了外人。
但见陆玄如此,却不太舒服了。
忙道:“我自家师妹,我自然是要照顾的,这却不必你说,至于这龙涎果,我却用不得许多,你便是分去一枚,也是无妨,何故推辞?”
“我如今已是元胎小成,尚有甲子活头,元胎修行,水磨工夫,有个三五年也能到得至境,却也不必以灵果催生,此果乃是峨眉灵物,你也当知,我是否能入峨眉门墙,还是两说,怎好生受了峨眉好处?”
陆玄道:“你不必多说,既然今日那灵果便要成熟,便早些去取吧,如是有意,还想听那故事,明日再来这廊角寻我便是,只消我还在这元枢仙府之中,都可来找我。”
灵蛟儿听得这话,面色倒变得有几分复杂,不拘是从陆玄这里听得的故事,还是早先从师门前辈那里听来的修行轶闻,多有那贪婪之人,或是本性也算不得贪婪,但自私本性,见了灵物,总有几分觊觎。
且不说这些,只说陆玄这又有几分不同,能算做是他的报偿,也扯不上什么因果,却仍旧不收,如何不叫他感慨。
“你便随他去一趟也是无妨,那灵果倒也非我峨眉之物,算是蛟儿自身所有,他许你一枚,你收下便是,说来那龙涎果自有恶兽看守,蛟儿境界虽比你高上一分,却无有斗法经验,你如有心,帮他除去,也算帮了些忙。”
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却正是冲元真人齐湛渊。
齐湛渊独身前来,云光卷裹,不知何时乘云出现在了仙府之外。
还是那般打扮,手持拂尘,面带几分温和笑容。
灵蛟儿本有几分野性,即便这几日与陆玄相处甚好,不经意间,总也能显现几分顽皮,陆玄只当他在峨眉山中长大,不曾见过多少生人,多见虫兽,也不曾多想。
不过在冲元真人面前,却也收敛几分,较为老实。
“关于道友之事,贫道与几位师兄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此番道友不妨随蛟儿先取了龙涎果,回来仙府,你我再谈不迟。”
冲元真人又对陆玄道。
听得这话,陆玄虽然好奇结果,但他性不急躁,齐湛渊既然如此说,他也不好再多话。
至于那灵果,齐湛渊都发话了,他若是再推辞,便有些矫情了,于是不再拒绝。
于是稽首谢过。
齐湛渊见此,点头一笑,随即白玉拂尘一甩,却从天边召来一朵白云,化为一只仙鹤,飞至了廊角之上立住。
此外又取了一枚灵符,才道:“你二人俱无那飞遁法门,此去取灵果,却要离开这元枢仙府,也不好耽误,这一头仙鹤,能持三日不化,你等可乘其往返,此外这一枚灵符,能开守山法阵,无有阻碍,也算与你二人几分方便。”
言罢,便不见了踪影。
“呼!”
自齐湛渊出现,灵蛟儿便不大敢说话,似乎对这掌教颇为畏惧,待得齐湛渊不见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得陆玄倒是有些不解。
不过这等事情,他也没问。
灵蛟儿也不多说,相邀陆玄骑乘仙鹤,往那山门而去。
直出了元枢仙府,灵蛟儿才道:“掌教真人乃是天下有数的高修,名头颇大,威严得很。”
陆玄听得这话,倒觉得还好,至少自家面对的时候,齐湛渊还是比较温和的。
似乎知晓陆玄所想,灵蛟儿又道:“你却不知,掌教真人可非这面上看着的和气,数百年前第一次斗剑,掌教真人一口玄真剑不知斩了多少魔门高人,杀得天下寂静,我峨眉本只依了祖师功果,才有几分名声,不过自那次斗剑之后,不拘玄门魔门,才知我峨眉二代,也不是后继无人,这才奠定了我峨眉玄门大宗的名头。”
陆玄倒是不想齐湛渊这等看上去儒雅随和之人,居然有如此过往,他对那斗剑之事也有几分好奇,还记得老黄似乎也说起过斗剑之事,只是了解也不多。
不过涉及齐湛渊,背后却也不好编排,于是没有多问,只是道:“便是如此,你也是峨眉弟子,齐真人晚辈,这却又有什么好怕的?”
“额……”
灵蛟儿一时哑然。
陆玄这话却也都是道理,实际他也不知为何,便是在师父竺英面前,也只是因为敬重,所以听话,但是每次见了齐湛渊,都不自觉的有些敬畏,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点他与师父说起过,不过竺英只叫他莫要编排长辈,便也没多问了。
“不说这个了,前头不远有一处深潭,便是那龙涎果所在,你且坐好,那潭中有一头恶兽,可别掉下去被吃了!”
陆玄无言,不过也没戳破他心中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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