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荒阁中文网www.shu huang ge .com↑√
慕璟心里头惦记着苏慎彤,心不在焉地替她布了菜,饭没吃几口时不时地往门口打量。你这人可真是坏透了,自己不吃还不许我吃,还我!”
南铮脚下走得快,她张着袖子在后头紧赶慢追不依不饶,他沉声道:“落拓的还不如逃难的!”
她扭脸过去扶正衣衫,哼道:“可不就是逃难的,三郎那人小气得很,知道昨儿拐了衷哥儿出宫玩,我要是不出来指不定怎么找事儿呢。”她又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金乳酥,南铮躲得快,瞧她蹦来蹦去不禁勾了唇角,“大家白日里训诫了太子,倒是没说公主的不是。”
她撇嘴,“他就只会在背地里阴我,我算是瞧出来了,在他小子面前装作兄友弟恭的,转脸就得把我往水沟里踢一脚。男宠也就罢了,当真怕哪一日送几个小娘子去我府上,这辈子可就算全完了。”她张口咬住他递来的一小块乳酥,惬意地嚼了两口又悲切道:“谁家摊上这么个兄长真是作孽,想青春年华却要背上这样的恶名,真是忧从中来不可断绝,甚是哀伤!”
南铮舀了帕子替她揩了嘴角劝慰:“大家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摇头对此深表遗憾:“他的道理可真是耐人寻味,姊妹们多得很,没瞧着他盯上谁。也就是我温柔善良不同他一般见识,换个人……”思来想去他是圣人,换了谁不也得悄默声地受着,如此心里也就熨帖了许多。
她背着手一边吃着南铮喂来的金乳酥,一边晃晃悠悠往五间庄去。临近月中,月华印在仁安河细碎的波纹上熠熠生辉,从远处划来两艘画舫,碧青纱帘高高吊起,顶层有三五胡姬婆娑起舞,长袖偏偏;忽闻三声鼓响,先前的胡姬缓缓退了下去,倒是有两个女童足踏莲花娇俏而来。年岁小却也是风情万种,摆首间带动腰上的金铃清凌凌的响,引得众人驻足观看。桥下摆成一溜的货郎也乘兴往桥面上挤,一时间人头攒动,拍手叫好声此起彼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围得密不通风,便瞧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瘦弱小乞丐被挤得东倒西歪,从左边的人群一路向长孙姒和南铮这边倒过来。蓬头垢面,身上破衣烂衫,肩头背着满是补丁的麻袋子,气味难闻,众人嫌弃个个推搡便从长孙姒跟前擦了过去。不多时便摔出了人群,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远了。
南铮目光一闪便要追过去,长孙姒却伸手拦下了他。两个挤出人群望着小乞丐刚才逃开的路口,长孙姒笑道:“你是不是以为着他偷了我的银子?”她从衣袖里捉出个锦囊晃了两下,“他跟了我一路,寻个机会下手呢。我早把银子换了个地儿,方才他拿走的不过是空袋子罢了!”
“公主英明!”
她苦着脸摆手,“我的银子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分文都浪费不得,真是痛心疾首啊。说来也是那南郭深造孽,好端端地贪污修惠通渠的官银,这么些年修缮也不见效果。今夏多雨,沿岸洪涝,遭灾的甚广。方才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一路流落至此。”
南铮脸色沉了沉,“何以见得?”
“他身上的寿州麻即使去当铺能换几百钱,换一身体面衣衫寻个差事也可安身果腹,他却视若珍宝;跟着我一路走来,遇上一个普通盲妇,手杖上串着一个钱袋他却守礼避让,目不斜视,可见他心思不坏;方才那些人对他推搡却云淡风轻不畏惧也不生气,说来曾经或许是个举止有度的小郎君。”她转过脸来看南铮笑道:“如此显而易见之事,南内侍装作不知是为何意?”
南铮微低了头,夜色里看不清情绪,只听他沉声道:“仆愚笨!”
长孙姒打量他再三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愚笨,心上都是能透气的窟窿。算了,我那袋子换到当铺里也值一二两银子,前头就是隆昌当,那掌柜的见着稀罕的物件挪不开眼睛,坑了不知道多少人。赶明儿让烟官走一趟,把袋子要回来,也算是劫了老贼头济了那小郎君,啧啧,想想我也是可怜!”
她一步三叹息,反身摇摇晃晃往五间庄去了。河面画舫上两个小胡姬正踩着莲花四处拜谢赏银,紫金粉红的绣衫招摇,一起一落,谁也没瞧见人群里挤出两个郎君来,身形极快,顺着小乞丐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
入了夜,两人这才从原路折返,顺着桥往西进了仁安坊,却又从中瓦子前面小街拐到东侧抄近道上了仪明坊的官道,行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在一座清雅的府邸前住了脚,各自整了衣衫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小的檀木小牌。这时候府门前领头的侍卫上前查验了一番才摆了摆手,有人开了一扇小门放二人进去。
府中静悄,越过了二道院落直往东南角的凉亭处去。亭上二人一站一坐,站立的郎君手摇纸扇,从石桌上倒了杯酒细细地品,二人前来拜见的功夫才回味完,回头对二人笑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路上可是遇着心仪的娘子了?”
二人悚然,单膝跪地,朝坐着的郎君行礼,“仆不敢,仆见过主人!”
那坐着的郎君低眉垂目纹丝未动,似乎是在养神,左手搁在膝头上微微敲了两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散着清冽的蓝芒,月光里眉目冷峻,细细一看正是南铮。
二人会意垂首道:“人找到了,倒是个有心思的,恁的都不肯说;仆暂且把人安顿下来,依着主子的吩咐从长计议。”
站立的郎君点头,把空酒杯掷在了桌上,“晓得了,下去吧!”
二人行礼自去了,那人踱了两步回首道:“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借了公主的名号,主人不怕到时候公主晓得了对主人不满?”
南铮抿唇,说的却是另一件事,“莫伤了她!”
那人点头会意道:“底下人办事都是可靠的,万无一失。只是这件事情了了,主人可是要想好如何同公主说明,她性子耿直,怕是容不下欺瞒。”
长孙姒会如何,他自然想的清楚,或许在中途她都全然明白过来唯他是问。他如今算是什么呢,一个小人罢了!利用她的信任一步一步来完成自己的计划,到时候莫要说是长孙姒,就连他都要恨不得手刃了自己,哪里有颜面再去见她?到底都是命,逃都逃不开!
第二日下了朝往御膳房的路上,却看着长孙姒坐在摘星阁凉台上遥遥地向他招手,微风过处,杏黄的宫装在未散的晨曦里翻飞!手机用户看宦臣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404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