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她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给我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好小子,这话听着当真爽清!”
于连拍手叫好,当下举着手中酒罐,当的一声与姚淇悦的撞在一起,朗声笑道。
“就冲你这样的决心,三哥敬你一杯!”
说完便灌了一口,而后又举起酒罐,高声道。
“冲你这样的计谋,三哥再敬你!”
“好,小弟不才,便与三哥同饮!”
姚淇悦知道于连是真心高兴,也跟着笑起来,抱着酒罐一通喝。
酒水甘甜,由喉入肠,十分畅快,她抹去唇角溢出的酒渍,望着天上半轮月亮,视线竟有些模糊。
许是喝得急了,酒水呛到了喉咙,许是这酒后劲儿太狠,她竟有些支撑不住了。
心头一阵火辣,又一阵凉冰冰,脑袋竟有些晕晕乎乎,抱着酒罐喃喃低语。
“算计了我一人不说,还算计了我满门,如今还是不肯放过我,依然要算计我身边的人,彭璟容,你就是只豺狼虎豹,你不是人,我姚淇悦发誓,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老天在上,亡灵庇佑,我,一定要办成此事!”
“我要报仇!”
她只顾着喃喃自语,身子早已不自觉地歪斜下来,一边的于连慌忙扶住了她的肩膀,随声附和。
“好,报仇!三哥陪你一起报仇!一起给王爷报仇!”
清辉照耀在二人身上,姚淇悦仰头大笑,手中酒罐早已滑落,骨碌碌滚落下去。
不知喝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知到底是如何回到王府的。
姚淇悦只记得自己身子浮浮沉沉,像是被人扶着回来的,她本就旧伤未愈,再加上未曾合眼,办了许多事情。
偏又酒量不好,吃醉了酒,脑袋晕晕乎乎,只想睡觉,混不知到了何处,只觉得后背贴到了一张榻,便闭了眼睛昏然睡去,再也不管什么别的事情。
迷糊中只觉得有点冷,便缩着肩膀,身子一个劲儿地往里面挤。
直到,终于进了一个温暖的被窝,便抿着嘴唇安然睡去了。
天光拂晓。
迎春院二楼的客房里,一身灰色布衣的许木正趴在方桌上好睡,朱红木门却通地一声被人撞开了,一声尖锐的嘶吼声几乎震破了他的耳膜。
“把这个混蛋叫醒!跟他收昨天的花银!”
“噗!”
一个五大三粗的龟奴早已冲了上来,抓起桌子上的酒壶灌了一口,而后猛然喷在了刚刚抬起头来的许木脸上。
许木猛然闭紧眼睛,避免了酒水侵入眼睛,却避不开酒水喷满脸,他抿着嘴唇,任由酒水滴滴答答沿着脸颊滑落,脑子迅速清醒。
他昨晚原本是坐在这里监视隔壁的姚淇悦和于连的,可半夜不知怎么竟然睡着了……
他是担着任务出来的,且一向是很惊醒的,怎么会迷迷糊糊睡着了?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迎春院的老妈子为何要追自己要银子?
许木尚在疑惑,却听那高妈妈咚得一声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阴阳怪气地笑着。
“呦,客官,你醒了?那就别装睡装糊涂了,昨儿个的酒菜钱和几个姑娘的花银一共是三千二百一十三两,快些付了吧。”
“这位妈妈,你说什么?花银?”
许木用袖子缓缓擦去脸上的酒水,微微蹙眉,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高妈妈,声音十分平淡。
“你认错人了吧?还是,瞧着我穿着普通相貌老实,故意带了人来敲诈勒索我的银子?”
“你说啥!”
高妈妈一下子就瞪大了那满是鱼尾纹的眼睛,脸上的脂粉扑簌簌地往下掉,手里的圆扇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我们迎春院开门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账目清晰,什么叫敲诈勒索?你来这里点了酒菜睡了姑娘却不打算给钱,还倒打我们一耙,我瞧你是想吃霸王餐呢!”
“我许某人吃肉吃人,也不会吃霸王餐!”
这高妈妈分明是赖上自己了,许木心中有了主意,脸色便很是不善,一双三角眼冷冷盯着高妈妈,手指缓缓收紧,唇角却微微勾起。
似笑非笑。
“高妈妈,在下是官家人,你可不要随便给许某人扣帽子,不然,你这迎春院未必承受的住!”
“怎么着?你不仅吃霸王餐,还想强拆了我这迎春院不成?”
不料,这高妈妈却不甘示弱,冷笑一声,而后咬着牙叫道。
“我开门做生意,买卖公平,你睡了姑娘不给钱,就算是告到皇帝老儿的金銮殿去,我也不输理!”
“我何时睡过你家姑娘!”
许木脸色阴沉,再也克制不住,怒声喝道。
“你还不承认?”
高妈妈又是一声冷笑,迈开粗短的两条腿,气哼哼地跑到了客房东边的榻边上,肥胖的手指一把扯开了红帐,高声嚷嚷。
“你可瞧好了,这三个姑娘不是你睡的,难不成是老娘睡的?”
“我……”
许木的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
只见那,朱红色的绫被下,并排摆着的人正睡得酣甜。
可不就是三个姑娘?
那姑娘们都睡得晕晕乎乎,不止是头上钗簪乱了,身上的衣裳更是乱的一塌糊涂,一个个两颊通红,可不就是……
许木脑袋一阵发晕,一时有些呆愣,竟说不出话来。
高妈妈见他这幅模样,又是一声冷笑,呼啦一声松开红帐,又扑扑腾腾地跑过来,一把揪住了许木的衣领,撇着嘴嚷嚷起来。
“怎么着,现在还不承认?”
“高妈妈,你听我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下或许记不清楚了,可是在下绝对没有对这些姑娘做什么。”
许木即便是再如何迟钝,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
不是旁人,他一定是被昨晚自己监视的姚淇悦和于连给算计了!
这个房间,不是他先前住的那个房间,而是姚淇悦和于连原本所在的房间,那三个姑娘,也不是自己要的姑娘,而是姚淇悦原本搂着的姑娘。
那两个臭小子实在狡猾,定然是用了什么法子迷晕了自己,不仅金蝉脱壳脱离了自己的监视,还让自己当了替罪羊冤大头,替他们二人付花酒的银子!
简直就是两只狐狸!
“我是被人算计了,我原本根本就不在这个房间的!”
“啊呀?客官,你这是吃干抹净,想耍赖了?”
高妈妈哪里肯听他的辩证,随手一把翻起许木身前的衣服,冷笑连连。
“你说你没对姑娘们做什么?那姑娘们的衣服怎么会挂在你脖子上呢?”
“衣服?”
许木大吃一惊,低头看去,脑袋不由又是一震。
只见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三只衣服,一只朱红,一只翠绿,还有一只浅紫,带着女儿家的体香,还有浓郁的脂粉香味!
这些东西,确实不是自己的!
不仅如此,高妈妈又指着他的脸,高声叫嚷。
“你没对姑娘做什么,怎么脸上倒沾了姑娘们那么多的胭脂水粉?客官,你要耍赖不给银子,也该把自己身上脸上洗干净啊,偷吃不擦嘴,就别怪我一逮一个准儿了!”
“高,高妈妈,你……”
那浓厚的脂粉香味熏的许木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忙忙撕扯着脖子上的衣服,口中忙乱地解释着。
可是高妈妈哪里肯给他解释的机会,拉着他的脖子就往外走。
“客官不是官家人吗?要跟我对质公堂不是?那咱们就去公堂上辩一辩啊,看看谁占理!”
“高妈妈,高妈妈,咱们有话好好说。”
许木慌了,可他心中清楚,他绝对没有对这些姑娘做什么。
因为。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太监!
根本就没有那活儿,又怎么能对那些姑娘们做什么?
更何况是连御三女!
即便是上了公堂,他也能把这话说清楚。
只是。
他不能上公堂。
他是大内侍卫,是太子殿下彭璟容身边的侍卫,昨晚本应该守值在太子殿身边,不应该出现在迎春院这样的地方的。
他若是上了公堂,证明自己没有在迎春院吃花酒睡女人,那他在迎春院做什么?
难道他要说,是自己的主子安排自己在这里监视姚淇悦和于连吗?
当然不能这样说。
但是,即便他不说,就不会有人说吗?
昨晚那两个小狐狸,是彭云涪身边的人精,他们能从自己手里顺利脱离出去,还能让自己替他们背锅,必然也就算计好了后面的事情。
只要自己上公堂,他们一定会抓住机会生事,反而给自己带来许多麻烦。
与其如此,还不如……
就吃了这个亏。
于是他一把抓住高妈妈的手,口中叫道。
“高妈妈,你等等,这些我都认了,三千三百两银子,我给你就是。”
“好哇,客官还真是大方,给这么多的小费,真是谢谢了。”
见许木答应给钱,高妈妈转而就换了一张笑脸,殷勤地凑上来,嘴里只是笑。
“我原就说嘛,客官一看就是个大方的,断然不会少了咱们的银子,你说你要是早痛痛快快给了,咱们两下不都少了许多啰嗦?何苦要……”
高妈妈说了这一车的好听话,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可是许木的银子还是没有拿出来。
他的脸僵住了,手也僵住了。
因为他怀里原本揣着的银票,现下已经没有了。手机用户看不及尤妃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221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