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谢梓渊正和倩娘母子二人密谋的热闹,显郡王书房内,谢家父子二人的气氛,却是有要和外面的寒风冷雨相较温度的气势。
这两日谢子乐一直都住在之前先王妃留下来的产业铺子里,鲜少回这冷冰冰的显郡王府。今日是显郡王发了话,命人将他“请”回来的。纵使心中再不愿意,可是如今已经回来了,谢子乐自然不好再跑出去。
“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这又开始犯浑了?”
显郡王自认这两年来,随着年龄的增加,身体每况日下,自己的性情已经温善了许多了。可是偏偏自己这两个儿子,是一个比一个不争气。那谢梓渊没有袭爵的份,他如何,也就算了。可就是这个被皇上强硬要求,直接封了世子的嫡子,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们母子两个的,为娘的在世时,也总是让家里不得安宁。娘走了,留下了个来讨债的小混账!
“子乐实在不知做了什么,让王爷这般生气。”
在显郡王将家中大权交给倩娘的那一天起,对于自己面前这位,谢子乐便再也没有以父亲称呼过。这么多年,恍若无父无母的日子过多了,好像也就成真了一般。在外面多停留了几日,谢子乐再回到显郡王府,总会有一种是回来做客的疏远感。
尤其是刚从金陵回来的那几天,趁着自己不在,倩娘倒是狡猾,将自己院中的许多老人尽数都赶到了庄子上。再添了许多年轻的,都是她的亲信。这样一个,时时都要受制于人的家,有和没有,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质区别。索性谢子乐也就放纵了自己,朝着母亲生前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去无限发展着。
不求功名,及时行乐。
快乐吗?
谢子乐从未认真的去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之所以不去想,便是因为在潜意识的逃避吧。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自己,并不快乐。
“你,你为何这几日都不回家?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心中可还有我这个父亲?有这个家?啊?是不是要我去求你,你才知道,你还是我的儿子?”
看着多么叫人辛酸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父亲是多么的含辛茹苦,而这个儿子又是多么的不叫人省心。
“原来王爷心中还有我这个儿子,自中秋起,我便时常不在家中,也不见王爷差人来问一句。我还当是王爷已经彻底的放弃我了,想着,我这个不孝子竟然这么让王爷失望。这万家团圆的大好日子,索性便不到王爷面前来碍眼了。却不曾想,原来王爷是不觉得我碍眼啊。”
对于显郡王的话,谢子乐勾了勾嘴角,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轻松的语气,到了后面,连带着看向显郡王的眼神都变得深沉了几分。其中光亮昏暗,看不清情绪,也望不见底。
只能察觉着,那双以前在面对莫靖恒和安殊时,还带笑的眸子,如今,算是彻底的暗淡无光了。在这样的深夜,尤其显得孤寂、荒辽。
“你......你可知你都在说些什么?”
对于谢子乐突然的这一番近乎是自剖心事的坦诚控诉,显郡王很是猝不及防。
许是真的上了年纪,又或者是因为冬日寒夜的孤冷作祟,听了这些话,他的心,竟然倏地开始刺痛。看着眼前这个,在不知不觉间,在他所不曾在意和关心过的岁月里。暗自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亲儿子,显郡王一时心中还真的很不是滋味。
那样直戳心底的鼻酸,勾引而出的苦涩,化作水花,直泛眼眶。
“有何不知?莫不是我这几句话,也让王爷心中不悦了不成?那真的就是子乐的罪过了。”
在外从来都是温和待人的谢子乐,又有谁能想到,在显郡王的面前,会是这样浑身满是荆棘的能说会道呢?
“我知道,你母亲去世后,你对我就有颇多的意见。但是,我和你母亲并没有感情。而且,你母亲是病逝的!我找过许多的大夫,都没能挽救回来。我能如何?我不是圣人,更不是神医。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不公平。”
向儿子讨要公平的显郡王,此刻简直就快能用上“卑微”二字来形容了。可是,公平,这世间又真的有公平可言吗?
很多人,自一出生便是注定了不公平。
“公平?王爷竟然和我谈公平?那王爷以为,这么多年来,王府上下,对我,可有公平二字?那么多的......起起伏伏,是公平二字,就能够说清楚的吗?如今,我已然按照你所期望的地步发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我继续吗?干脆直接砸了你这世袭的爵位如何?”
尽管这话谢子乐说的极其的轻松,若是此刻一旁有第三个人在旁观,一定能够发现,此刻,谢子乐的双手,早已经攥紧了拳头。正无声的宣泄着此刻他心中的愤懑、怨恨、不满,以及难过。
“我......我知道,不让你参加科举考试,阻挡你步入仕途,还不让你去入伍,这都是我的错。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是你母亲临死前的嘱托,我不过是遵照做了而已。”
一直以来,除去了父子间没有照应、关心,所以愈发疏远。横亘在二人之间,更多的愁怨,其实还是来自于,显郡王对谢子乐前途的多番阻挠。
在谢子乐流露出了要参加科举的意向时,倩娘向显郡王提出意见,将谢子乐送去金陵进修。显郡王同意了,然后一去便是五年。回来之后,在显郡王的作用下,殿试的大门,早已经永远的向他关闭了。
走政途不行,谢子乐在金陵也学了一身的武艺,便想要去参军。可也是在同月,明明都已经去报了名,只等大军出发。偏偏那个时候,谢梓渊故意刺了他的马,让他从马上跌落,在床上修养了两个月。
虽然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可是这几年朝廷已经减少了征兵,尤其是汴京城内的兵源,皆是直接由兵部任免,至此却是又与参军无缘。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谢梓渊却是愈发的在显郡王府作威作福。而本该是仅次于显郡王之下的世子,却恍若外人。手机用户看重生凰途:丞相要辞职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380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