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边陲的荼古小镇。
叶蔓微拖着疲惫的身体,从简陋的摩托三轮车上走下来。
一晚上没睡,憔悴的水眸下面,一圈显眼的青黑色。
她按了按酸痛的脖子,慢慢抬起头,望着前方那栋四层楼的破旧房子,问李医生,“李叔,是那里吗?”
“对!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没变化。”
李医生抬步往前走,边走边叹气,“看到没有,就这样破破烂烂的房子,竟然是整个小镇最高大上的建筑。
这地方,山高水远位置极其偏僻,难以发展,实在太穷了。
说起来,我还是挺佩服我那老同学,为了不灭的信念,一呆就是那么多年。”
叶蔓微点头微笑,“李叔,你也很好,你们都值得我尊敬。”
“哈哈,老了,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李叔笑眯眯,开始了每日的灵魂拷问,“叶医生,傅先生今天撩你了吗?”
“……”
叶蔓微笑脸微僵,下意识看手机。
嗯,没有电自动关机了,很好。
李医生瞥了眼她非常淡定的脸色,顿了顿,忍不住又给傅止深狂刷了一波好感度。
“我就倚老卖老提一句哈哈,傅先生对你真心实意,叶医生你可要好好把握。”
叶蔓微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李叔,傅止深给了你多少好处费?”
“好处费啊,就是医学界那些尤物般漂亮的设备仪器。如果叶医生自掏腰包再给我多买两台,我就换成每天花式赞美你,三百六十五天不重复。”
一台设备的费用,高达五千多万,两台,那就是上亿。
叶蔓微深深吞了口气,估算一下,只怕卖了整个博康医院也卖不到这么多钱。
算了,李医生愿意刷傅止深,就让他刷吧,她可以装作没听见。
正是上午九点多钟。
这里的冬天,不同于海城的阴冷潮湿,依旧阳光明媚,温度怡人。
叶蔓微脱了羽绒服,只穿着薄款毛线衣,走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
一阵微风袭来,吹起了尘土飞扬。
慢慢的,她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李叔,小镇再小,也不可能没有人逛街吧?”
可走了五六分钟,主街道上,依然只有她和李医生两个人。
再回头,赫然发现那辆乘坐的摩托三轮车,早就不见了。
而且,听说她们要来荼古小镇,的士司机都不接单,个个欲言又止的。
最后花了五倍的高价,才有一个摩托三轮车司机,勉强同意了。
但也是把她们送到荼古小镇的边界点,就催促下车,死活不同意送到医院门口,加再多的钱都不行。
难道整个小镇包括医院出了什么问题?
叶蔓微心脏瞬时跳停,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扭头看向李医生。
他的表情,也比刚才凝重了不少。
“对!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半个人影看不见,就好像……是一座空镇。”
李医生浓眉紧锁,接着说道,“这里的民风,热情好客,不可能大白天都不出门啊。等等,我先给老同学打个电话。”
叶蔓微正要拐进医院大门,被李医生拽了一把,也就顺着他的力道停下脚步,没有进去,静静地站在那儿。
攥着黑屏的手机,心里有些懊恼来的时候她赶得太急,忘记了带上充电宝,万一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谁都联系不上。
李医生的通讯录里,也只有白瑶的号码。
不过,也可能是她想多了。
叶蔓微拧着两道细眉,耐心地等着李医生通完话,回以一笑,刚要开口,却看见医院出入口,迅速跑出来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中年医生。
“李远,是我。”
那人高声喊叫,眉心的皱纹,杂乱深刻,看上去心情特别沉重,毫无老同学多年相逢的喜悦。
叶蔓微的心,当即狠狠往下沉坠。
看来,不仅镇医院,整个小镇都出了问题。
很大概率,这里的空气中弥漫了一种很容易传染的病症,或者是病毒。
叶蔓微扭头,与李医生对视了几秒,都从彼此的眼眸深处,看到了震惊。
“李远,我不瞒你,你需要的肝脏,确实有一例,但是……”
万宇国拍了拍李医生的肩膀,重重叹气,“经费不足,造成设备简陋,你是知道的。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存放肝脏的器皿,就在你打我电话的时候,竟然检测到了埃博拉病毒!
我知道你们急需这例肝脏救人,对不起了。”
“这么偏远的小镇,为什么会出现埃博拉病毒?这可是致死率最高的病毒之一。”
李医生大吃一惊,接着,又有点恼怒,“老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在电话里,不把实情告诉我?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就算了,我这回可是把叶医生也带来了。
她的儿子病重,就等着你医院里的肝源救命。”
他传染上了,大不了一条命。
可万一叶蔓微中了招,震怒下的傅大佬,究竟会干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他一个普通的男性科医生,压根儿承受不住大佬的雷霆大怒。
“老万,你坑死我了。”
李医生不由得抱怨起来。
万宇国笑容越苦,“病毒肆虐了快一个星期,是从非洲小国家打工回来的一家人传染并传播开来。
老同学,不是我不把实情告诉你,只不过一开始我以为是普通的流感,直到今天我才得到确诊。
眼下,医院里挤满了病患,日夜悲苦哀嚎,作为医生,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病魔带走。
我一个小小的镇医院院长,人力物力极度匮乏,知道你能力大,你带来的叶医生,能力更大,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老万,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先不说这些,不行,这里太危险,我必须马上带叶医生离开。”
李医生说完,他扯着叶蔓微的手臂,就往外面冲。
叶蔓微还处于恍惚和震撼的状态。
大半个晚上,没吃没喝没睡,飞抵了两千多公里路程,从海城一路到滇西地界。
中间换了两次狭窄拥挤的小型班车,又乘坐颠簸不平的摩托三轮车,她彻夜未眠,整个人都快摇散架了,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却最终,又是令她崩溃的绝望。
更恐悚的是,她开始感觉到头痛,呼吸困难,肠胃里有股子无法控制的呕吐感。
“李叔,我可能……走不了了。”手机用户看头号旧爱:前夫太难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380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