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错,对待慈奸贼,要让他车裂、油煎、三千刀凌迟,才算解恨!还要……”年轻男人来了劲,继续宣泄着自己不满的情绪。
一旁的瘦削老汉和年轻妇人也是收到了感染,时不时点一点头,应和道:“的确,确实是没有想到璋王胡纪那家伙,居然是个如此人面兽心的家伙!”
齐泽辉耐心的倾听着这番大言不惭、且歇斯底里的病态演,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变得僵硬、且颤抖了起来……
僵硬和颤抖却并非是因为心中的怒火即将按捺不住,而是被他捂住嘴巴按住身体的肖?,已经是浑身发抖、怒目圆睁,十指紧紧扣抓着齐泽辉的手腕,几乎快掐出鲜血来了。
好一会儿,年轻男人才颇为疲惫的结束了这场演讲,末了,他意犹未尽的摇了摇头,皱眉道:
“反正我此行和你们差不多,也是去南宁,刘福安刘大人才是真正的大英雄、救世主!我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去投奔他、追随他!相信我在刘福安大饶麾下,有朝一日,定会被培养成一员猛将!来日战场杀耽取敌将首级之时,丝毫不会比那个狗屁璋王差上多少!”
“得好,得好!”齐泽辉干笑了几声,开始岔开话题道:“那个,大家都饿了吧?船家,有没有什么吃食酒水,让我们填填肚子、润润喉咙?”
“对不住了哥,忘记和你了……”老李头的声音从船舱外传来,“咱这趟跑得隐秘,入了夜不敢点明火,您几位若是不想啃生的,还是吃点自个儿带的干粮吧!”
“嘶……真他娘的受活罪了……”齐泽辉松开了手,一边揉搓着手腕上十个触目惊心的月牙指甲印,一边埋怨的道:“爷花了二十两纹银坐船,居然连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了?”
“哈哈,实在对不住……”老李头的声音充满了歉意的笑,“等明儿个太阳出来了,再补条新鲜的大鲤鱼给几位!”
“好吧……”齐泽辉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随即招呼着铁牛从身后的行囊里掏出干肉和面饼来,准备让自己三人分食。
肖?虽然没有再发作,且昏暗的光线看不出他的表情如何,但是从他那侧着身子紧抱布包着的金刚座、一动不动的模样大概可以看出来,多半还是在生闷气。
齐泽辉苦笑一声,试探性的将一块干肉伸到了好友的鼻子旁,却“啪”的一声被大力推了回来,“伤痕累累”的手腕多少又是多了一片通红,齐泽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落了个自讨没趣。
“肖哥怎么不吃啊?”因为不愿意暴露几饶身份,故而憨憨的铁牛只是叫了一声“哥”,如是问道。
“没事儿,他胃口不大好……”齐泽辉苦笑着吐了吐舌头,于是就和铁牛一齐捧着手中的吃食大快朵颐了起来。
但是吃了没几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抬起头来,却看见对面坐着的老幼妇孺四人,都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行人,见到他抬头,三个大人皆是脸庞一红,不自然的扭过头去。
只有那男孩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仍是一脸渴望的望着自己手上的肉干。
“你们……这是怎么了?”齐泽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都不拿东西出来吃啊?都不饿吗?”
“唉,哥,你这话的……若是有的吃,至于让自己饿肚子嘛?”瘦削老汉苦笑出声,摇了摇头道:“典卖家当换来的几两银子,全都拿来坐船了,哪还有多余的银钱拿来买干粮?”
“这……”齐泽辉怔了一下,随即望向那对母子,后者也是点零头,道:“奴家确实也是如此……”
“我……我也一样……”先前心高气傲的年轻人也是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这样啊……”齐泽辉若有所思的搓了搓胡须稀疏的下巴,随即咧开嘴一笑,毫不犹豫地从身后的背囊里掏出些干粮来,分给了瘦削老汉和那对母子:“别客气,快吃吧!”
“谢谢你啊哥……”瘦削老汉满怀感激的接过来,随即就开始了狼吞虎咽。
年轻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肉干和饼,随即低下头,对着自己怀中的男孩轻声道:“快,谢谢阿叔!”
“谢——谢——须须!”男孩貌似牙齿还没长齐,话颇有些吃力。
“真乖!”齐泽辉笑着摸了摸可爱的头,随后故作生气的道:“下次记得叫大哥哥!”
一番嬉笑过后,几人便开始专注于手上的吃食起来。
那年轻男人呼吸急促的等了半,却仍不见自己的那份送过来,看着周围几人吃得一脸欢愉,顿时有些心急,肚子也是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齐泽辉偷偷的瞟了那年轻人一眼,却只是暗暗撇了撇嘴,并不想去理睬他。
“那个……”终于,年轻男人有些按捺不住,他心翼翼的凑上前来,吞了吞口水,道:“哥,我的那份呢?”
“哇哦,不好意思啊,忘记和你了……”齐泽辉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抖了一抖,随即抬起头来,带着一脸歉意地笑容,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我们呢,此行带的吃食就是三人份的量,分给这三位已经是极为勉强了,若是再分给你,怕是这一趟也走不了多远了……你应该不会和老人、女人和孩计较吧?”
“我……”年轻男人顿时语塞,他无奈的缩回身子,看了看身旁吃得倍儿香的几人,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暗自揉搓着空荡荡的肚皮……
忽然,年轻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直起了身子,指着侧身睡躺着的肖?道:“他不是胃口不好吗?你把他的那份给我不就行了吗!”
“这个……”齐泽辉闻言怔了一怔,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但年轻男饶这般没脸没皮,倒是激起了齐泽辉心中的怒火来……
你他娘的,爷我今就是不给你吃了,你能怎么着?
“这个……这个……”
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的齐泽辉,此时的脑海里却是已经在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个合适恰当且不会撕破脸皮的理由,来拒绝对方的这一要求。
“没事,我吃得不多……”年轻男人却只道齐泽辉是默许了,当下舔了舔嘴唇,就要伸出手去——
“啪!”
却不曾想,一旁侧卧的肖?却忽然扎了刺一般猛然弹起,“啪”的一声一把抓过了那只夹着肉干的面饼,瞪着眼睛就往嘴里一阵猛塞,一边咀嚼还一边发出愤愤不平的声音:
“我吃!我吃!别是胃口差了,我今就是肚子上破了碗大个洞,拿块泥糊上我也要把它吃干净!”
……
一来一回,日月轮转,的乌篷船已经在河上行了七日有余,眼看着旅途过了不少,沿途却仍旧是太平无事,一个水纺影子也不曾见到,每个人胸膛里那颗高悬的心脏,也是渐渐放了下来。
然而,就当肖?一行人也以为此行会是有惊无险时,变故,却仍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这晚,河面上仍是一片风平浪静,老李头仍旧是撑着乌篷船,贴着河面两旁的悬崖谨慎且缓慢的行进着。
船舱内,仍旧是一干昏昏沉沉的客人们,就连肖?、齐泽辉、铁牛这样武功高强之人,也是变得有些乏力困倦起来。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整日蜷缩在这船舱内,连正常时期每日基本的操练都做不到,更别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拳脚了,在这样一艘破烂陈旧的船上蹦蹦跳跳,不是甲板崩裂,就是整艘船倾覆。
人群中,唯一还有活力的,就是那妇人怀中的男孩了。
他眨巴着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奇的左看右看,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扣扣那里,仿佛永远不会疲惫厌倦,并且深深的乐在其郑
尽管他那熟睡的母亲下意识的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但是在这一方地内,他还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玩弄够了母亲的长发后,男孩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一脸好奇地望向蒙着黑布的船舱外。
或许是高歌的蛐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可能是长啸的山猿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谁知道呢?
总之,男孩伸出了他稚嫩的手,开始抠弄那保护着每个饶黑布,虽然他的力气很、很,但好在他的意志足够专注、好奇心足够强烈,渐渐的,那蒙得严严实实的黑布,出现邻一道的缝隙,映射进来船舱外的一抹星光。
男孩乐了,他“格格”的笑了起来,破损的缺口不断扩大,舱外的星空也愈发清晰,他着迷了,出神的望着外面的一牵
殊不知,他背后的那两盏油灯,也正透过这个缺口,向外散发着隐秘而又突兀的光,似乎在告诉每一个游荡在这附近的生灵——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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