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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是林冲的徒弟,再加上祖辈都是汴梁本地的屠户,有一门杀猪剥牛的祖传手艺,所以人送绰号“操刀鬼”。后来,他从一个财主那儿拿了五千贯钱,离开汴梁去山东做生意,结果生意失败,把本钱折了,曹正就在黄泥岗的一个农夫家里当了上门女婿,跟媳妇一起经营个小酒店。有一天,被晁盖和吴用他们智取了生辰纲的杨志,在曹正家里开的小酒店里吃霸王餐,跟曹正不打不相识,曹正出了个主意,帮杨志和鲁智深智取二龙山,从一个欠债不还的老赖,正式走上犯罪道路。
但是,这些都是以后会发生的事了。高登今天穿得不像个算命先生,所以他也不好上去就跟曹正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劝他安于本职工作,不要好高骛远,否则有破财之灾。
高登先朝鲁智深拱手问候:“大师好。”
鲁智深“哼”了一声,不理他。
曹正没等高登开口,就先招呼道:“这位公子,要买肉吗?”
高登说:“奉着太尉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
曹正心里瞧不起高登: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是高衙内吗?还要拉你父亲高太尉的大旗作虎皮。可是他很有城府,嘴上应承着:“使得,使得,待我选好肉,切十斤去。”
鲁智深在旁边抓着脑袋,有些犯糊涂,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场景曾经发生过一样?难道这就是上次那个来大相国寺讲经的佛兰西国的和尚说的“得假悟”现象?要说那些个佛兰西国的和尚也真怪,说是和尚,又像头陀一样,留着一圈头发,说是头陀,又不戴月牙禁箍……
曹正在案板上捡了十斤瘦肉,细细地切成臊子,他手脚麻利,也就一炷香的工夫就切好了,用荷叶包成一大包。
“衙内,教人送去?”曹正问道。
高登说:“送甚么?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缎儿扯着高登的衣袖说:“却才精的,府里可以裹馄饨,肥的臊子何用?”女心向外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缎儿以为高登在找曹正的茬,怕曹正跟高登吵起来,就抢在前面问了一句。
高登说:“相公钧旨,吩咐本衙内,谁敢问他?”
鲁智深眉毛拧到一起去了,哎呀,剧情怎么好像越来越熟悉了呢?难道这就是佛法里说的宿命与轮回?
曹正可不知道鲁智深在想什么,光看表情,他还以为花和尚就要发飙了,同时他也承缎儿的好意,不想让她跟着挨骂,连忙答应道:“是合用的东西,小人切便了。”他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duang,duang,duang,duang,也细细地切成了臊子,还是一炷香的工夫就切好了,头上一滴汗都没见。
曹正还是用荷叶把臊子包好,吩咐旁边打下手的小厮说:“给衙内爷拿了,送将府里去。”
嗯?情节倒是很熟悉,就是好像角色不太对劲?鲁智深苦着脸,两个砂钵大的拳头轮番敲着脑袋。
高登说:“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成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曹正心中疑惑,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
“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鲁智深看着曹正,“你要说这句话了吧?”
曹正顿时对鲁智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想,我师傅林教头曾经说过,这位鲁大师拳脚、兵刃、马上、步下的功夫全都当世罕有敌手,更难得的是慧根深种,日后必成正果。我本来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他已经修炼到了“智心差别智作证通”的境地,若说是一代神僧也不为过。
“然后,你要拿着一包肥肉臊子和一包瘦肉臊子砸曹正,还说,洒家就是特地来消遣你,是吧?”鲁智深又转头看着高登问道。
曹正听了鲁智深的话,一把就把两包肉臊子抢回来了。他是一个爱干净的屠夫,要是被淋了臊子雨,这么多年来“猪肉丛中过,油污不沾身”的名声可就没了。
高登笑着说:“我不是义薄云天的鲁提辖,操刀鬼也不是欺男霸女的郑屠户,我怎么会用肉臊子丢他。”
鲁智深这才恍然想起,刚才这一幕曾经发生在他和郑屠户的身上。自从他剃度之后,俗家时的经历如同过眼云烟一样,逐渐在记忆中变得模糊,经过高登提醒,才想起来三拳打死镇关西的往事。
鲁智深大喝一声:“原来你不是特地来消遣曹正,而是特地来消遣洒家的。”他一手掀飞百十余斤的台案,在漫天肉雨当中,跨步进身,一拳打到高登的面门。
鲁智深早就想掀桌子出来打高登一顿。一个月前,林冲灰溜溜地从高太尉府上出来,没回家,先去酸枣门外的菜地找鲁智深求安慰。鲁智深是真正有义气的汉子,听林冲说完,转身回房提了一包袱的银子,又取出了水磨禅杖。鲁智深说,你是我的兄弟,如果你不想占高登那小子的便宜,就把这银子拿去,补上云纹宝刀的差价,你要是还咽不下这口气,我就与你一起打去太尉府,了结这段仇恨。
林冲说,师兄,我就是找你倾诉一下,你说高登这小子究竟存的什么样的心思?
鲁智深摸着后脑勺说,兄弟,你别以为我名字叫“智深”,我的智慧就真的有很深。你有事让我出钱出人,我都不说二话,可是你要让我出主意,洒家实在做不到啊。
林冲知道自己的徒弟曹正,是一个机智的人,就让人把曹正找来,问他有什么看法。曹正听完之后说,我的想法跟师父您差不多,高衙内他先跟您示威,表示有办法整治您,然后又退一步,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虽然让人不舒服,但也的确是在和解,不然不给甜枣也一样。林冲还是很纠结,说,可是他之前在东岳庙调戏你师母,已经算是打了一巴掌了,现在是打了两巴掌给一个甜枣。
曹正翻了翻白眼,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沓交子,右手从衣服底下拔出一把解腕尖刀,放在桌子上。曹正说,您是我师傅,如果您不想占高登那小子的便宜,就把这些交子拿去,补上云纹宝刀的差价,您要是还咽不下这口气,我就与您一起打去太尉府,了结这段仇恨。林冲说,我才是豹子头啊,可是你怎么跟鲁大师一样,都比我还暴脾气。我这不就是抱怨两句嘛,你们就都往绝路上逼我。
后来,缎儿告诉锦儿,锦儿告诉林夫人,林夫人又告诉林冲,林冲才知道,骗他带刀入白虎节堂这个诱人犯法之计,跟高衙内没有关系,高登一直在昏迷之中,醒过来得知消息,就跑去给林冲解围,之后还因为疲劳过度晕倒了,差点没死掉。林冲这才渐渐消了对高衙内的怨气,但是跟鲁智深喝酒喝到酒酣耳热的时候,不是抱怨这个国家算是要完蛋了,就是揪着鲁智深问,你说,这个国家会好吗?让鲁智深喝酒都喝不痛快。所以,虽然林冲转移了仇恨的目标,鲁智深却更恨高登了。
今天发现高登居然敢当面消遣他,鲁智深也不管高登是怎么知道的,先一拳打过去再说。
曹正看见鲁智深愤然出拳,却依然法度森严,非常佩服,心想,别说是高衙内,就是我挨了鲁大师这一记直拳,也得斜着飞起一丈多高——不对啊?中了直拳怎么会斜着飞起来?
鲁智深身高八尺,腰阔十围,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肥大僧袍,一拳打出去,衣袂飞舞,大袖飘飘,遮挡的面积算下来超过一床棉被,曹正被他挡住了视线,所以看不到高登在这一拳近身的时候先退了一步,又用右手拍在鲁智深的手腕上,然后才飞起来。
高登小时候在街面上长大,不管是打人还是挨打,都有丰富的经验,再加上后来喜欢打拳击减压,对实战并不是一窍不通。他看见鲁智深冲过来的气势就知道,镇关西被他三拳打死绝对不冤枉,哪怕是现在的自己,要是被鲁智深捉住,结结实实打上三拳,也要丢掉半条命。
高登第一个反应是用拳击中的下潜,躲开这一拳,但是鲁智深可不受不能用腿的规则束缚,肯定是跟着兜胸一脚。最后高登决定还是把这拳拍开。高登自己还挺得意,我现在本事真大,鲁智深一拳打过来,我还有时间进行心理活动。他手掌拍在鲁智深的手腕上,却发现力气用得不足,没办法撼动这一拳,只好仗着身体灵活,借着反作用力斜着弹开。
鲁智深一击不中,也不等高登落到地上,进左步跟右步,又是一拳轰过来,这次瞄的是高登的肚子。高登双手按在鲁智深的拳头上,像跳山羊一样,劈着腿从他头上翻了过去。他落地转身,鲁智深的第三拳又当胸打了过来。高登顺手捉住一只路过的公鸡,一手掐着鸡脖子,一手拽着鸡爪子,去挡鲁智深的拳头。
这几下交手,兔起鹘落,让人目不暇接,缎儿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胖大的和尚是在打她家衙内呢,她看到高登突然抓起一只花花绿绿的公鸡来挡和尚的拳头,吓得用手去捂眼睛,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会拿公鸡去挡拳头呢?手机用户看衙内当国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582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