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苏锦年和上官镇珏回到洛阳。
历王府库房中装满了赠予孩儿的贺礼。
绿萍捧着一个纸包,“小姐,这是少爷托人送来的,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大哥?”苏锦年猛地起身。
上官镇珏牵过她的手,“师伯说过,你刚喝了解毒之药,动作幅度不宜过大,还是坐着!”
面对上官镇珏唇角面的狡黠,苏锦年也浅浅一笑道:“是啊,那就劳烦历王也陪我这么坐着!”
一直坐着?这可不妥。
因朝臣反对废后,皇帝便以身子不适为由,直接命上官礼铭继位。
皇帝顺理成章成了太上皇,与太皇太后一同前往避暑山庄过逍遥日子。
皇后成了唯一一个坐冷宫的太后,与吉常在刘霁并做邻里。
上官黎真真正正成了庶民,从此以后再不能与太后南宫琦相见。
这样的折磨,才是南宫琦最好的归宿。
上官礼铭刚上任,经常与上官镇珏互通书信,询问决策。
他自然没那么空闲。
可上官镇珏见她如此开口,也索性道:“好,那这几日就让新皇慢慢思索着,本王没空理他!”
“这可不行!”苏锦年柳眉一蹙。
他们离开京都时,师伯牧寒风替她配了一副药剂,正好可以解去殷梨花的血毒,以保腹中孩儿。
唯一的不足,便是她已足足躺了半个月。
不是躺,便是坐着,整个人都乏了不少。
好在可以听绿萍说道那些有趣之事。
比如失势的钱家小姐钱莉莉,被一个年过五十的财主看中,被迫成了第十八房小妾。
真是解恨。
若他一直在这儿,她还怎么和绿萍溜出门去?
“历王,你任务繁重,还是先去书房吧!等晚上再来陪我!”苏锦年连忙推他出门。
上官镇珏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好,那你好生休息!”
苏锦年点点头,推开窗,感受着温柔的春风。
苏锦誉送来的贺礼杂乱不堪,有一本被翻破的兵书,一张兵器图纸,一柄精致的小匕首,还有一张……喜帖?
苏锦年赶紧翻开,发现上头正写着他与念画的名字。
她离开京都时,念画便一路随行,孤身前往北关。
她特意嘱咐暗卫相随,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证他们成亲。
前世的缺憾,今生来弥补。
在绿萍刚端来安胎药时,她便一个激灵道:“绿萍,镇珏之前将上官易楚捉来,关在历王府,你可知道在哪个院子?”
绿萍一听这话,立马支吾起来。
“绿萍,我知道你一定知晓的。和我说说,我必定不会做出伤害身子之事!”苏锦年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绿萍见她如此笃定,正要说,房门被叩响。
“绿萍,我奉主子之命,特来看着王妃!”
是朗天的声音。
刚出喉咙的话立马又被绿萍咽了回去。
“小姐,还是得身子好些再说吧!历王一定会告诉你的!”绿萍说罢就要往外走。
苏锦年苦苦地坐回位置上,忽然听到窗户一动。
“年姐姐,年姐姐!”
“玲琅!”苏锦年还没开窗,玲琅便使劲一推,整个人窜了进来。
只见她双手各提着两个油纸包,笑着将东西放下,“年姐姐,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糕点!”
“你的轻功进展不错!”苏锦年接过其中一个油纸包。
“是啊,有那小老头教我,自然名师出高徒!”玲琅笑道。
自打她从江南回来,上官镇珏的师父便说她体内有毒,非得帮她炼化心法。
当初心里时常涌现的寒意与杀气也逐渐被泯灭。
“小老头?你这样可没上没下的!”苏锦年叮嘱道,“至少在他面前,得尊称一句‘师父’!”
在他面前?自然。
玲琅低低而笑。
“走,我护着你去找那个恶人!”玲琅打开窗户,说话间便一手托着她的手,随即二人皆从宽敞的窗户跨了出去。
玲琅关切地看了她一眼,苏锦年点点头,示意可以继续,她才扶着苏锦年往后头的小门走。
“历王将那男人关在一个冰屋里!”玲琅边走边说。
冰屋?不就是那个之前放置娘亲冰棺的院子吗?
在上官镇珏的疏导下,师伯牧寒风终于反应过来,人死不能复生,便与他们一起将司徒氏葬在苏安山的最高处。
“我之前看过一眼,他满身都结起了冰霜,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玲琅捂着唇嗤嗤而笑。
院外并没有人看守,想必上官镇珏也相信,此刻虚弱的上官易楚根本逃不出这个院子。
玲琅朝她打了个手势,便进去,三下五除二解开了铁锁。
玲琅提着上官易楚的衣襟,轻而易举地将他拖了出去。
一股寒气猛地袭来。
苏锦年打了个寒噤,突然有一件厚重的披风往她的肩膀而来。
苏锦年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一个凝重的声音。
“玲琅,你若以后再这样胡来,本王便不让你进府了!”上官镇珏冷冷看了玲琅一眼。
玲琅吐了吐舌头,“行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苏锦年定睛朝上官易楚看去。
只见上官易楚发髻、眼睛上都起了一层白霜,他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根本爬不起来。
他从那两道缝隙看到高高在上的苏锦年和上官镇珏,心头猛地一激灵。
“苏锦年……上官镇珏……”低低的嗓音在他喉咙里充斥。
苏锦年正要蹲下,不料上官镇珏直接拽起他的肩膀,一用劲将他拎了起来。
上官易楚瘦削入骨的脸上满是憔悴。
“上官易楚……”苏锦年低低咬着这四个字,所有的回忆在脑海中翻滚。
她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匕首“刺啦”一声出鞘,被苏锦年一下按在上官易楚的脸上。
上官易楚浑身僵硬,笑得越发怖人。
玲琅缩了缩肩膀,后退几步,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糕点扔进嘴里嚼着。
“你不是挺会叫嚣的吗?”苏锦年问道。
上官易楚死死咬着舌头,这才用尽气力哼了一声。
“你们,永远也……”上官易楚话还没说完,苏锦年便手起刀落,直接划破他的脸颊。
青紫色的脸上只是多了到翻开的伤口,根本没有鲜血。
“上官易楚,原来你根本没有血!”苏锦年嘲讽着,又用匕首尖抵住他的心口。
锋利的匕首登时刺了进去。
上官易楚浑身抽搐。
苏锦年正要用力,忽地握住上官镇珏的手,“王爷,你来吧!我可不想让他脏了我的手!”
说罢,她潇洒地转身,挽住玲琅的手往外走。
上官镇珏扬唇一笑,手腕一用力,匕首便直截刺穿了上官易楚的身体。
上官易楚还没来得及闷哼,便没了气息。
上官镇珏冷冷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瑶光,将他拖出去,喂野狼!”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从暗中出现,嫌弃地提起上官易楚往外走。
苏锦年压低嗓音,“玲琅,你与寅公子他,怎么样了?”
玲琅没想到她会这么开门见山,小脸一红道:“上官寅他莫名其妙成了崇王,而我……或许会是崇王妃,又或许他会跟着我远走于江湖之中!”
玲琅抬头一笑,笑得格外明朗。
苏锦年回头,正对上凝着她背影的上官镇珏,同样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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