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半仙说:“它是来点化你家新生儿的,可惜呢,要是孩子的肉身接了灵气,那前程不可估量,是要成龙成凤的胚子啊!这下可好了,恩不成,却结了怨,怕是两辈子都还不清了。⊙∵书荒閣www.shu huangge.com∴⊿”
爹不管前程不前程,他只担心一家人的平安,只要别引来大的祸端就成了,就央求着胡半仙去我家一趟,帮着破解一下。
可胡半仙死活就是不答应,屁股黏在坐凳上,一动都不动。最终,也许是看在那只鸡的份上,他送给我爹三个咒符,吩咐说,一个贴在我的脑门上,第二天日出之时揭掉缝在贴身的衣物里;一个贴在院门上;另一个用鸡血浸泡了,在阳光下晒足七个时辰,然后焚烧在泥潭里。
我爹回家后,一一照办了,一段时间里倒也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但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后,蹊跷事情再次出现了。
那天后半夜,襁褓中的我突然大哭不止,不管怎么哄怎么逗都不管用,还把娘放进我嘴里的奶都给咬破了。
爹干着急,只管闷头抽起了旱烟。
睡在西屋的二叔也被吵醒了,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掂来掂去,我才慢慢消停下来。
我爹突然站了起来,满脸惊秫,对着我二叔嚷嚷:“老二……老二……快把孩子给你嫂子。”
二叔一惊,问他:“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啥动静,走……走……看看去。”爹说着,抬脚走了出去。
娘接过孩子,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二叔跟在后头,一出屋门,果然就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淘水声,就像海水涨潮一模一样。
他灵机一动,从磨盘上抄起了镰刀,赶在了哥哥前头,奔到了院门外的泥潭边。
借着下弦月的微弱光亮,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明晃晃的水面上,一条擀面杖粗细的鞭状物体来回摆动着,左一下,右一下,搅得潭水翻涌不止,涟漪阵阵。
“我草,能耐你了!”二叔骂了起来。
“老二,是那蛇吗?”我爹胆子小,战战兢兢地问。
“不是它还能是啥?”二叔说着,挥舞着镰刀骂了起来,“死妖怪,你要是再作孽,我就用镰刀剁碎你!”
那蛇不但不停下来,反倒越发用力搅动起来,潭水就像烧开了锅一般,直翻浪花。
这时候的我又在屋里哭闹起来,越哭越凶,几乎都要爆棚了。
二叔急了,弯腰摸起石头就往里扔,但无济于事,蛇尾摆动的幅度更大了,潭边的水一个劲地往外涌。
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了日出时分,那蛇尾才收了回去,潭里的水也平静下来。
此后的几天里,那蛇挑衅不断,一到半夜三更就开始摇尾巴闹腾。它一闹腾,我就哭闹不止,先是哭哑了嗓子,接着就直咳血,眼看就小命不保了。
就在一家人无计可施,愁肠百结时,一个年迈的修鞋匠走进了院门。
这荒僻山村,哪用得着修鞋匠?我娘打眼一看就明白,别看这老头外表邋里邋遢,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特别的气息,他肯定不是个凡俗之人,便抱着孩子迎了出来。
老头先讨了一碗水喝,然后朝着我打量几眼,神神道道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虽是孽缘,终归也该有个了结,打住吧……打住吧……”
娘听了,脸色蜡黄,浑身哆哆嗦嗦筛起糠来。
修鞋匠摇摇头,叹息一声,又喝了一碗水,出门之际,留给我娘一包东西,嘱咐道:“那妖孽再出来作祟时,就直接这包东西扔进水里去,还有,这孩子的二叔不便留在家中了,还是让他远走高飞吧。”
我娘问:“不走不行吗?”
修鞋匠说:“不行,断断使不得,手足相克,必有一亡呢。”
我娘哭丧着脸说:“公公婆婆死的早,二弟打小由我们带着,早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让他去哪儿呢?”
修鞋匠叹息道:“人作孽,不可活,这怪不得别人,让他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我兄弟他……他不会遭啥不测吧?”
“只要慈悲为怀,多做善事,照样能有荣华富贵,但这人六根不净,血脉浑浊,稍有偏差,定会厄运当头。”
“怎么会这样呢?”我娘脸上掠过一丝仓惶。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呢……”修鞋匠叹息一声。
娘低头看一眼我菜青色的小脸蛋儿,问:“那这孩子呢?”
修鞋匠皱眉想了想,说:“按理说,脏锅里是做不出干净饭来的,但也要看孩子自身的造化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吧。”
“啥……啥叫脏锅里做不出干净饭呢?”我娘拧紧了眉头。
修鞋匠摇摇头,笑着说:“想必大妹子心里头比谁都清楚明了吧,我就不必再点破了。”
“哦,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指点。”我娘神色慌乱,怀里抱着我,不便跪地磕头,只得躬身言谢。
“我不是大师,只是个修鞋的破烂老头。”老者淡淡应着,背起修鞋箱,轻步走出了院子。
打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那老头来过村上。
我爹我娘按照修鞋老头的指点,先是趁着那蛇精半夜出来搅混水的时候,把那包“东西”扔进了水里,果然就安静了下来,直到我上大学,都没见那妖孽再出来闹过一次。
为了这个家,二叔也只得卷起铺盖卷,远走高飞了。
可怜的二叔一去十几年,杳无音讯,直到临近高考的时候,我才接到了他的电话,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电话直接打到了班主任手机上,我就纳闷了,他是怎么找到王老师的手机号码的。
我有些激动,但听上去二叔倒是平静得很,我问他过得怎么样,他笑着说还凑合,我刚想告诉他爹娘的事情,却被二叔打断了,他说家里的情况他都一清二楚,用不着多费唇舌了。
这就更奇怪了,他都十几年没回家了,怎么就知道家里的事情呢?难道他有特异功能不成?
最后,二叔告诉我,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一定要选择公安类的大学。
我直截了当地跟二叔说这可不行,以我现在的学习成绩,考个三流本科都很难,更别公安类的热门大学了。
可二叔说不行,无论如何你也要考警校,要不然以后我就再不管你了,口气强硬得很。
我一听就急了,耍起赖来,说:“二叔啊,我要是报了那类学校,录取不着,那你可得养我一辈子。”
二叔笑骂一声臭小子,接着说你放心好了,只要考上的是公安类学校,找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最后他还让班主任老师接听了电话,听上去还是一样的内容。
挂断电话后,王老师拍了拍我的肩头,笑着说:“就这么定了,你就报考省警察学院吧。”
“省警察学院?就凭我……”
“好了,赶紧复习去吧,一切都还来得及,要相信自己!”王老师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树荫下,惊成了一段木桩,要是没有眼镜片挡着,怕是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我果然就考中了那所大学,只是第一志愿由刑事技术学调剂成了刑事侦查学。
我又没信心了,打通了二叔的电话,抱怨说,我一个土里土气的小屁孩,怎么能做得了刑事警察呢?
二叔没有再训斥我,只是轻松地对我说专业算个鸟呀,等你毕业上班后,我找人帮你调一个舒心的就成了。
既然这样,我就没啥好顾虑的了,心满意足的从王老师手中接过通知书,小心翼翼藏在了书包里。
上了大学之后,二叔跟我交往就多了起来,他先给我寄过来一部新手机,之后隔三差五就给我打电话,问吃的饱不饱,睡的好不好,还包揽了我所有的学杂费以及生活费,时不时就往我银行卡里打钱,一打就是成千上万,数目大得惊人,花都花不完,积攒到一定的数量就给父母寄过去,顺便接济一下他们。
让我奇怪的是每一次往家寄钱,都会接到父亲的电话,听上去他一点都不高兴,还一再嘱咐我,不要再拿二叔的钱了。
我想爹一定是觉得二叔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花他的钱不忍心,就答应了下来。可不久后的一天,二叔突然造访,彻彻底底推翻了我的猜测。手机用户看阴婚倒插门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695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