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其他小说 > 绝代帝姬:欠我江山终须还(共2册) > 第154章 抚养孩子
    “是我拖累了她,”晏清看着薛时英的梓宫,对着江惟仁道,“因为我,她几次三番和陛下争吵,太医一早就说了不能再受惊,可听闻那日她以死相逼不让赵元去凝玄寺,这才八月早产,以至于……”

    她哽咽着,难以为继。

    江惟仁轻轻拍拍她的背,“你瞧你,眼睛都肿了,这两日怕没歇过吧,何必这样亲自守着。”

    晏清目光黯淡,低声道:“都是应该的……没能留住她,也只能好好地送一送了……”

    曹玉珺也劝过她,可晏清执意在要在灵前守着,最后连曹玉珺也没办法,只能陪她守在这里。

    反倒是赵元,晏清特意嘱咐过魏胥,若是陛下想要移驾善思堂便让他过来,可赵元自己却不肯,听宫人说他不吃不睡,整日喃喃念叨着,不肯相信贵妃是真的去了。

    薛时英死后是按皇后的丧仪来办,内阁那边也拟好了谥号,追封为皇后,按礼本是要文武百官素服在思善门外哭临,可北契兵临宣城,赵元又打算离京暂避,朝中乱成一锅粥,许多大臣都偷偷携家带口地逃了。

    甚至在听闻陛下只携皇后与贵妃离京后,趁着这两日动乱,许多宫妃也私逃出宫,这样的时候,虽是按皇后之礼发丧,也只能一切从简,善思堂前竟是冷冷清清的。

    “我想她若在天有知,想必是想在发引前能看到你来此与她作别,可那时前线战事未定,我以为你是回不来了,只有我来陪她这最后一程了,”她叹道,复又含着泪欣慰地道,“可你赶回来了,我想她应当能瞑目了……”

    江惟仁走到薛时英梓宫前,看着棺椁那样安静地停放着,让人无法相信曾经那个任性倨傲的丫头如今躺在里头。

    “时芳嫁过来时,我第一次见她,才八岁……”他抬手虚虚一比,含着泪偏头道,“才这么大一点,是个黄毛小丫头……”

    “后来随着时芳进京,将她养在我们跟前儿,说是妹妹,倒和女儿差不多了,时芳过世之后,我身旁再无亲人,这丫头也是,我们俩便如相依为命一般,所以我纵着她把她惯成了骄纵胡闹的性子,后来做了好些错事,我几乎是不愿再见她了……可如今,这丫头也是母亲了……”他红着眼,含笑道,“不仅做了母亲,性子也变了,变得我都要认不出了,最后竟然走在了我的前头,终究是辜负了她姐姐的嘱托……”

    对她的那份纵容,其实已不光是对时芳的歉疚了,而是十多年来,他早已将她视为亲人了。

    从前她任性胡闹,让他头疼不已,总想着能让她变得成熟懂事,如今她倒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可这份懂事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这两日,晏清执意守在薛时英灵前,曹玉珺自然要一同陪着,如今晏清便让宫人扶她回宫去。

    “你也去歇一歇吧,”江惟仁劝晏清,“我知你心中对她有愧,可生死乃天命,你不能将她的死归咎在自己头上,你守了她这么久,心意已经尽了,她也自然明白的。”

    他如何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她听闻薛时英对赵元以死相逼,才导致早产血崩,心里定然是要为难自己。

    “况且,”他低叹,“若是亏欠,是我欠了她,当初若非我逼她下嫁,她不会跑到太华峰上去,若非为了与我赌气,她也不会进宫来,可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事终究是不能回头了。”

    “张芳也死了,”她怆然低着头闷闷道,“先帝在时,我就不大喜欢他,总觉得这个人心思重,怕他在阿元身边会生出弄权的心思,是我看低了他,他原是个有心气的人。”

    “别难过了,过些时候,我会让人将他迁回故乡安葬。”

    晏清忽地抬头,眼睛红通通地看着他,“是我没用,你不在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拖累了他们……”

    江惟仁心中一痛,叹道:“傻瓜,照顾你是我的事,我要你有用做什么?”

    晏清是个重情之人,否则也不会在兄长与父母过世后那么心如死灰,可太过重情,反而是苦了自己。

    江惟仁明白,扶缨,薛时英,张芳,这些人的死往后都会压在她的心上,他明白没有办法让她放下,既然如此,那他便和她一起担着。

    “对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她忽然道。

    她吩咐宫人备车,善思堂离她要去的地方太远,她在前头,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跟在身后,此刻她才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你的腿……”她愕然问道。

    方才见他赶来,她高兴得什么都忘了,便也没有察觉到,如今才发现他行动间,左腿微滞,虽不明显,可仔细一看便能分辨得出。

    江惟仁明白她总会察觉到,如今这样也瞒不了,便答道:“当初在绣岭摔的,后来随着水流到了下游,下游结了冰,这腿被冻坏了,否则我也不会耽搁了这么久才赶到宣城。”

    他这寥寥几句,这背后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

    当初绣岭的凶险,晏清虽没有亲眼所见,可以赵元的杀心,他能捡回一命那必是九死一生,他不在的这几个月里,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伤痛折磨,才能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

    晏清本不想哭的,这会儿实在忍不得,像被抽空了力气般,竟就那么蹲下身去,哭出了声来。

    江惟仁将她扶起来,伸手一点点地给她擦去眼泪,声音里也满是酸楚,“我不在的时候,你不知吃了多少苦落了多少泪,我既拼死赶回来,自然是不能再让你吃苦落泪了。”

    时光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东西,它永不能回头,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再无法挽回,晏清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做,换不回那些失去的生命,换不回孩子失去的母亲,也换不回他受过的这些苦楚。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道理如此简单分明,可等自己一一经历了,才明白其中的痛惜。

    晏清带他去的地方,竟是琼华殿,江惟仁有些不解,等走到里头,见到那个摇床里熟睡的小婴儿,才震惊道:“不是说,孩子和她一块没的么?”

    晏清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噤声,阿鸾见她来了,忙过来行礼,晏清将她扶住,摇了摇头。

    阿鸾本是要去善思堂哭临的,是晏清让她过来守在孩子身边,这边虽然有嬷嬷,可晏清还是不放心。

    “孩子没事儿,是我对外头说母子俱亡,”她低声向他解释,“这是时英的意思,她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我,说若我们往后离宫,便将孩子带上,免得孩子往后孤苦伶仃在这宫里,成了又一个阿元……”

    说着,她的眼眶禁不住又红了,江惟仁轻轻道:“好,往后他便跟着我们。”

    “我听周大夫说了,我体内那毒,便是往后拿霜兰调养,也难以有孕了,时英能将孩子托付给我,我倒是感激她的……”

    晏清自己都没想到,薛时英能那般信任自己。

    她所说的,江惟仁早已知道了,能从甘州找到霜兰,能延续她的性命,已经让他感激上苍,子嗣一事,心中已不在意了。

    孩子睡了,两个人便蹲在那摇篮边上,静静地端详着,孩子嘴里冒出个奶泡,两个人都要惊上一惊。

    晏清的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拿手轻轻放到孩子的小拳头边,那小指头忽然动了动,将她的食指给攥住了,晏清眼睛睁得大大的,转头惊喜地看向江惟仁。

    江惟仁便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如此光景,倒真如对着他们自己的骨肉一般。

    看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出来,夜幕已将,雪早停了,天边一道月轮升了起来,月光浅浅的,沐浴在两人衣间发上。

    “京中诸事未定,近时间内也脱不开身,这孩子留在宫里,终究太过扎眼,他是阿元的长子,身份特殊,若是瞒不住,往后一生都不得安宁,便有违时英所愿。”她看着他道,“我是想着,先让阿鸾将孩子带出去,别处也不放心,就在你府上,那也算是时英的家,伺候她的一些下人都在,你觉得如何?”

    江惟仁点点头,“都依你。”

    “当初孩子未出世时,礼部给拟了名字,男女各一个,男孩儿是一个‘晖’字,这字倒是极好,只是往后,就不能叫了,还得再取一个名字,我想着便是等你回来了,给他想个名字……”说着,她低低叹了一声,“可若这孩子往后跟着咱们,说到底,还是与生身父母分离,我总觉得,往后待他再好,都是不够……”

    “这世上的爱,都总是不够,便是生身父母,能给的亦是有限,想到他的母亲,我们终归问心有愧,那便问心有愧吧,这份愧意,也算我们还她的一份惦念。”

    “对了,”她忽地转身,有些踌躇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阿元?”

    江惟仁有些沉默,如今这的确是最为难的问题。

    如今魏胥守着甘露殿,虽打着护驾的名头,可朝中那些大臣们都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江惟仁失踪在绣岭,就暗中有传言说是陛下的意思,这一年来陛下与首辅大人在朝中的不睦,谁都看在眼里。

    江惟仁突然出现,又驱除了外敌,朝中众人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可如今他的行径,说到底是大逆不道。

    这还和他击退北契所用的法子有关,北契入关时,他因腿伤而卧病在床不能现身,可那时他已经开始谋划,这些年他在北契暗中培植了不少势力,若非赵元对他突然动手,早就能在北契发兵之前就得到消息,防患于未然了。

    他明白此次北契匆忙发兵,是以为自己真的身亡,趁赵元不熟军务,大虞朝局又乱,想要讨个便宜,而此次北契发兵最大的短处,就是八大部落互相猜忌,军心不齐。

    那时他便传信给北契那些人,让他们散步谣言,说他的失踪其实是假死,是为了与皇帝争权,而斡勒部的族长与他暗中勾结,才说动了北契大汗出兵,是为了和他里应外合,等他借着北契之力彻底架空了皇帝赵元,便将北边几州拱手让给斡勒部,让斡勒一族可以摆脱北契自立。

    虽说北契大汗历来就最忌惮斡勒部,到底不会轻易相信了这样的谣言,可偏偏就在北契大军兵临宣城的时候,江惟仁真的出现了。

    北契朝中本相信他是真的身故,可他这忽然出现,岂非正好与谣言吻合,而江惟仁到了宣城后,便将那些谣言散布到了北契军中,北契大军临时拼凑,那斡勒部翻越云祁山本就立下大功,一路上又拼杀在前,勇冠三军,各部本就不满斡勒部将风头占尽,听了那样的谣言就更加按捺不住,朝中其余几大部落的势力也纷纷在大汗面前进言,想要合力压制斡勒部。

    江惟仁趁着敌军军心大乱,几次偷袭,大挫了北契大军的势头,朝中的北契大汗见攻势受挫,且比起进宫大虞得到的好处,他更在意的还是朝中八大部落的制衡,十年前一场大战,让八部之首的徒单家彻底败落,斡勒部一枝独秀,早已为大汗所忌惮,如今猜忌更深,便直接下旨撤兵。

    用着这个法子,倒是退了敌,可这样的传言传回了大虞,传回了帝京,江惟仁便成了心思叵测图谋不轨之人。

    他让十二营围着甘露殿,便印证了这些猜测。

    如今他骑虎难下,对赵元杀不得,放不得。

    “清清,”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其实从宣城赶回时,我便想过了……”

    他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可是否要先告之于她,却并没有想好。

    “他并非是治国之才,这天下若还是交到他手里,不论是否会对你我不利,就是对朝廷对百姓,也叫人难以放心,可若这天下要易主,他便不能再留着……”

    这些道理晏清自然明白,可她与赵元十多年母子之情,就算赵元对她动了杀心,她也没办法真置他于死地。

    “就没有法子……既保全天下也保全他的性命么?”她喃喃开口。

    江惟仁早已料到,她必是难以接受,哪里还有什么其他法子,可他不愿直白说出来,只能道:“我再想想……”

    两人站在殿外的夜风里,本欲往外走去,就见有内监慌忙赶来,晏清认得,那是在赵元身边的。

    “太后,奴才可算作找着您了,”那内监满头的汗,神色惶惶,“太后,陛下他……陛下驾崩了!”手机用户看绝代帝姬:欠我江山终须还(共2册)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131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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