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公暗自吃了一惊,心道这毓秀公主上次在生辰宴上胡闹,已惹了皇上不高兴,将她禁足那般久。
想来也该是有了教训了,如何还做得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儿来?
后宫女子,凭你是妃子还是公主,敢找男人,这不是作死么?
那太监见沈公公就半张着嘴,眯着眼却不说话,心里暗暗着急。跺了跺脚,催促道:“沈公公,您快去禀告陛下吧!兹事体大,纯慧郡主说她不敢擅专!”
“纯慧郡主让你来这一趟的?”沈公公脑内一阵精明,小太监忙不迭的点头。
他可不愿去撞见这种皇家秘辛。
沈公公了然的点点头,“你先回吧,我这就去禀报陛下!”
“是!多谢沈公公,多谢!”
“等等!”
沈公公突然又将人叫住。
那胆战心惊的小太监回头,胆怯的吞了吞喉咙里的口水,紧张兮兮的问道:“公公还有什么吩咐吗?”
沈公公眼神一变,像暗夜里的耗子似的,精光骤现,平白叫人生畏生嫌。
“记住,不管谁再问你,都不是纯慧郡主叫你来的,懂了吗?”
“啊?”小太监狐疑的张大了嘴,没反应过来这回事儿,沈公公又是一记眼刀剐来,小太监才连忙改了口。
“是是是!奴才知晓了!”
说完,一溜烟儿的便跑了。像身后有恶鬼追着似的。
打发走了小太监,沈公公也不敢耽误,甩着拂尘便又推开门躬身而进。
“外边是在吵什么?”皇帝坐在榻上,送了两分余光过来。
沈公公深吸一口气,跪地启禀道:“禀告皇上,宁安宫来人,请您去一趟。”
“宁安宫?”皇帝袖袍一扫,身子靠起来了一些,不满道:“这么晚了,宁安宫能有什么事儿?定是毓秀胡闹。”
“皇上!”
沈公公突然跪地俯身,一副大事要来的悲壮模样。
他鲜少如此,皇帝当即便揪紧了眉,冷了声儿问,“究竟是什么事?”
“奴才不敢说。”
沈公公如此答,话音一落,李昭润便沉不住气了,“沈公公,毓秀是出了什么…”
却突然,皇帝起身,踩着鞋便要起身出发。
“朕过去瞧瞧!”
“父皇!”李昭润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等等儿臣!”
沈公公跟着跑的辛苦,一边还要向皇帝解释道:“宫人说,郡主已吩咐旁人撤离,周围也不许有人进出,请您过去再处理。”
一听到这儿,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所有猜想都成了事实。
李安瑶那个胆大包天的!
很快,皇帝一行便到了宁安宫。
诚如所言,周遭就连侍卫都分布的很舒散,看他们样子,并不知晓那里头发生了什么事。皇帝环视一眼,一脚踏进了宁安宫的大门。
“皇上来了!”
不知是谁低低的喊了一声,人们的目光便聚集了过来。
皇帝双眼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场景。
李安瑶站在寝殿门前,衣衫半解,长发凌乱,虽梨花带雨却还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人。
那人正是李温熹。
其余除了宁安宫的婢女,还有今日得封的谢祺,李温熹的侍卫。
皇帝眼一愣,步子也不自觉的快了一些。
“这是在做什么!”
皇帝声音低沉有力,隐隐威严。
人众跪地,叩请万岁,只有李安瑶还站在那处,也不行礼,见皇帝到了,便高声喊道:“父皇!您为儿臣做主啊!”
“皇帝脸色微变,端着手朝她走过去,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看清她模样后,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做什么!你这宁安宫怎么这么多人?”
皇帝眼神凌厉,充满暗示性的望着李安瑶。同时也送了些目光到李温熹身上。
李安瑶却也不甘示弱的回望住皇帝,语气哽咽道:“儿臣也不知怎么回事,回了寝殿便昏昏沉沉的,结果…结果迷迷糊糊的,就看见身边有人,我正要开口唤碧柔进屋来,结果不知怎的,李温熹就冲了进来…说些乌七八糟的,还将父皇您闹来了…”
“朱雀?”
皇帝面朝李温熹站定,双眉微拧,已是不怒自威。
被点名的人不急不忙的行了个礼,语气平和的答道:“回皇上,适才因为在沁风园内谈论到我与公主谁去和亲的事宜,公主平自认定您要将她送去和亲,愤懑离席,臣女担心公主,便派了贴身侍女芸香前来探探,替我问候公主。结果…”
说到这儿,李温熹欲言又止的吸了口气,低声吩咐道:“芸香,你来说。”
“是。”
芸香从李温熹身后迈出两步,跪地叩首,颤巍巍的说开了。“启禀皇上,奴婢奉郡主之命,前来探望问候公主,结果刚进宁安宫,却发现宫人四散,竟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也没听见公主的声音,奴婢便大胆进了屋,结果…结果…”
她一连几个结果结果,身子抖的厉害,好似受了什么莫大的惊吓,哐一叩头,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告道:“结果推门进来就看见公主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穿,奴婢叫了几声也没叫醒公主,便将衣裳给她穿上,又匆忙去寻我家郡主过来。”
“出来时,还遇见了碧柔与谢大人。”
芸香低低的说完话,便匍匐在地,不敢言语。
“胡说!你这贱婢!本宫分明是中了迷药,不清醒!你!是你!一定就是你!给本宫下了迷药是不是!”李安瑶此刻表情狰狞,欲要扑上前去将芸香给活撕了。
皇帝呼吸声重,眼内怒火渐燃,沈公公悄然的进屋寻了椅子出来让皇帝坐下。
待他一落座,李温熹的声音又不轻不重的响起。
“皇上,兹事体大,还请皇上冷静处理此事。”
“父皇。”
终于,李昭润也开口了。听到他说话,李安瑶的心神也镇定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盯着李温熹,却也安静了下来,没有破口大骂。
“儿臣以为,纯慧阿姐说的有理,兹事体大,冷静处理。眼下,和亲才是要紧事。”
这话落进李安瑶的耳朵里无异于平地惊雷起,她不敢相信的望着李昭润,眼眶欲裂,“李昭润…你什么意思?你劝父皇送我去和亲?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你分明说过会帮我的!要去和亲的人该是李温熹不是我!”
李安瑶气的跳脚,越过皇帝的肩头,要扑过去打李昭润。
皇帝闭上眼,手却抓紧了座椅的扶手。
“毓秀,不要再说了,你再是不愿和亲,也不该如此行事,让宫女去替你找男人来你想做什么?自毁名节清白好免于和亲吗?未免也太不拿我李家的脸面当一回事了。”
李温熹低沉面色,言辞虽在说教,却让人觉得恳切。
今晚宁安宫的闹剧,落在人眼里,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毓秀公主不满要被和亲的安排,便让贴身侍女找个男人来与自己欢好,自毁清白,好让皇帝不将自己嫁去。毕竟一个丢了清白的公主,怎么能作为北宁贵女呢?
“李温熹!你还敢煽风点火…”
“啪”——
李安瑶咒骂未完,脸上便挨了结实的一耳光。
皇帝手掌都震的发麻,他怒其不争的看着倒地的女儿,李安瑶捂着脸,泪光满面,“父皇,你打我?”
“你这个不成体统的东西!”
皇帝声调拔高,因为气氛而狠喘了几口,他指着李安瑶,骂道:“朕还未明言,你便急不可耐的招人入帐,你可还有一点廉耻心?!”
“父皇!”
李安瑶爬起来,却也不起身,干脆就坐在地上,她一身纱裙,沾了不少灰,头发乱的起了结,脸上也是泪痕一片,混着她狰狞的怒容,她疯狂的捶打着地面,尖叫道:“你是打定主意要送我走是不是!那我告诉你!我嫁不了!我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怎么能嫁过去!哈哈哈哈……”
她惊声笑意,蹿进人耳朵里,嚷的头皮发麻。
闻言,皇帝气的再要摔她一巴掌,却被李温熹跪地拦下了。
“皇上息怒。此时责打公主已没了意义,若公主如自己所言,非是完璧,和亲人选皇上还得再考虑。”
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谢祺此时也不免开始心惊肉跳。
他直视那人的背影,她是那么的美,绝色美貌,身子窈窕,一举一动都如画中人,一颦一笑都似天上仙。
可是,她的心,怎么会那么缜密,那么毒……
谢祺看明白了。
从李安瑶踏回宁安宫开始,便踏进李温熹的局中去了。手机用户看重生后她成了首辅白月光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222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