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辛亚伟提了礼物,坐马车到了陈府。
兵爷当初把鄢如芸从紫玉楼接出来,已经考虑到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老友——长安城大儒陈近书这里。
“陈叔,你老身体别来无恙啊?”
“小辛啊,大不如前了。”
进屋后,辛亚伟先向陈老行礼问候。两人聊了一阵,辛亚伟左顾右盼,闻着一阵清香,又听见叮叮当当的铃声,他知道,鄢如芸来了。
两人相见,久久的思念化作眼泪,满溢而出。
只有万紫春小嘴微微一噘,“好了,小两口回家后再慢慢聊吧。”
鄢如芸破涕而笑。
万紫春:“快两月了,你才回来。我在府里呆着,都快闷出毛病了。”
这段时间,陈府有兵爷安排的卫兵防护,日常生活也一并安排,万紫春虽然偶尔也出门,但后面还有人保护跟踪,采购物品后也匆匆而回,完全没有自由可言。
“紫春妹子,受苦了。”
辛亚伟赔礼道,“我给你买了些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礼物是花盈盈采购的,长安城哪里有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了解得清楚得很。万紫春开了其中一个盒子,便尖叫连连,“好喜欢,这个是桂颜斋的口红套装,好贵的,一直想买。”
辛亚伟长出口气,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万紫春又开其他盒子了,对她而言,这段时间的郁闷总算有回报,也值了。
“如芸,来,帮我看看,这条项链陪我哪条裙子好看?”
鄢如芸有些不舍地看着辛亚伟,“去吧,我和陈叔单独聊下。”
“好的。”
鄢如芸陪同万紫春回她房间换衣服去了。
屋内,辛亚伟给陈近书敬了一杯茶,问道:“陈叔,想必有些事兵爷也和你说过。前段时间一路南下,的确九死一生。不过,有个问题一直困扰我。”
“说来看看。”
“你之前劝我为老百姓考虑,与蒙古人合作,出任长安书院院长一职,这次南下,兵爷却用一生的积蓄,支援人们继续与蒙古人斗争,这个何解呢?”
陈近书呵呵一笑,抖动了白须胡子,思考中品了一小口茶,才幽幽说道:“这个不矛盾。”
“从大的说,央央华夏从来不是我汉人的,而是汉文化的。其中包括的民族众多,而民族间,也在不断学习融合。但这种融合,有个大的前提,就是我们的汉文化。这是华夏这个大族的血脉根基,当然,这个根基也包容万象,容纳了其他民族自有的文化。”
“而蒙古朝廷里,汉人官员众多,从大汗到太子到一般官员,认同汉文化,也就认同了自己是华夏大族的一员。”
“换句话说,他们就像是拖家带口嫁入华夏的姑娘。”
辛亚伟听得入神,但也有不同见解,见陈叔喝茶时停顿了一阵,他插了一句,问道:“可为何你又支持兵爷的做法,也支持南方军民的抗争。”
陈近书顿了顿,又说道:“大为民,小为国。宋国是大家的母国,谁人不爱呢!”
“这个观点,我和兵爷交谈过好几次,我自认格局够大,但兵爷看得更远。”
“我能预见天下终归蒙古人手中,但兵爷却始终认为,蒙古人得天下之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得了天下,却离灭亡不远?
辛亚伟摸了摸头,不解。
问道:“我也知道有句话叫:攻城易,守城难。可蒙古人强悍勇猛,又在不断汉化,如何行不远呢?”
“说实在的,我很佩服兵爷的远见。开始我不能理解,直到他说,正因为南方众多军民的顽强抵抗,才种下了蒙古帝国灭亡的壮苗。现在我是越来越理解他的话了。或许,真如他言,蒙古人得天下易,守天下难,哪怕再开十所、百所长安书院,无济于事。”
陈近书长叹一句,“兵爷,他也亲手种了一颗苗,这颗苗今后能长成怎样,我怕是看不到了。”
“那,陈叔,你如何看待铁木尔大人?”
铁大人,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老丈人,他戎马一生,又受朝廷委托,掌管一方,行了功德事,利了老百姓,辛亚伟对他还是了解些的。不过,他想从陈叔口中知道更多。
“铁大人只是蒙古帝国里亲汉派的一员,亲汉派在朝廷里虽有大汗和太子撑腰,但仍旧势单力薄,还不能和蒙古好战派贵族相提并论。所以,老朽之见,铁大人很危险,也许,他的政治生涯并不长久。”
“你是说有杀手在暗杀好官?”
“杀手暗杀好官之事,铁大人和我促膝交谈过好久,不过,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他派你去任职汇丰,不过是诱饵罢了。”
“江湖杀手好解决,就怕不是,就麻烦了。”
“啊?”
辛亚伟顿时觉得这个变动不居的时代好复杂,他还是喜欢清净,清清静静地看书睡觉。
“我本不是江湖人,奈何江湖风浪多。”
辛亚伟一阵感叹。
陈近书微微一笑,“江湖,你以为你躲得过,逃得出!”
……
在陈府用了午膳,辛亚伟带着鄢如芸没有直回沐月城,而是匆匆赶到知府大院,先找到乌兰,通过乌兰,见到了铁大人。
乌兰和鄢如芸在花园里谈天游玩,铁大人在书房里单独回见了辛亚伟。
辛亚伟开门见山地说道:“铁大人,双刀帮的事你多半也知道了。而我现在是双刀帮的新任帮主。”
“不过,我想解散它。”
一语,差点让铁大人喷了口茶出来。
“不可!”
辛亚伟大感奇怪,又开口道:“铁大人,你也知道双刀帮南下的事,蒙古人追查起来,双刀帮也会被灭门。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关门了。”
“再说,双刀帮现在已经没几人了,势单力微,也已没有多少存在价值。”
等辛亚伟一口气说完,铁大人才解释道:“万万不可解散。蒙古朝廷怪罪下来,我替你顶着。”
“长安城没了双刀帮,还会冒出其他帮会来,到时候长安城会更乱。”
“所以,你得费心,把双刀帮发展壮大。”
“啊?”
辛亚伟开门见山地和铁大人说了自己想法,却不想,铁大人的观点却是让他继续发展。
他对当帮会老大的事不感兴趣啊!
铁大人:“不过,你的这个双刀帮得和兵爷的不一样,一定程度上得表现得亲蒙,否则,我也难保住的。”
辛亚伟:“哦,只要不做危害百姓的事,动动嘴皮子,动动钱的事都不成问题。”
“那行,好好干吧!”
……
在知府大院里,乌兰已经把花盈盈的事讲给鄢如芸听了,她知道后的表情也如当初乌兰一样,又恨又无奈。
从知府大院出来,辛亚伟马车里坐了三人,他,鄢如芸和乌兰。晚上,沐月城热闹非凡,仿佛过节。
女人一多,辛亚伟字典里,再无安静二字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辛亚伟,久久未眠:这江湖,自己越逃却越陷越深,与其如此,要不试试荡舟江湖上,捕风鼓浪,来他个戏舞潮头。
变动不居的时代,自己究竟何去何从?
答案有很多可能。
但,唯有身入江湖去寻找,或许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对,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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