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玲珑本想跟去照顾演轮,但演轮却推开了她,知道演轮喜欢一个人独处,廖玲珑兴高采烈地走到新房外面,在人群中往屋里看。
“来来来,新郎可以挑开盖头了。”媒婆递给公孙潛一根如意,示意他用如意挑开新娘的盖头。
公孙潛怔怔,不闻人声。
他的脑子里全是当年在南山成亲,莘巳红妆打扮,身着喜服,站在白雪皑皑的绝壁峰下,冲她嫣然一笑的场景,她是那么的炫目夺人,柔媚姣俏、袅娜纤巧。
他执起她的手,一起跪拜天地神明,发下誓言,要白头偕老。
“新郎官,新郎官。”媒婆拍了拍公孙潛,笑道:“还不赶快揭盖头?”
公孙沉下眼色,下定决心,接过媒婆递来的如意,缓缓地揭开新娘的红盖头。
新娘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地坐在喜床上。
“新郎官,看新娘子多漂亮啊!”媒婆起哄。
前来观礼的女眷们纷纷赞叹:“漂亮、漂亮。”
公孙潛依旧默默不语,有人径自接过他手中的如意,媒婆递过来两杯酒,一杯递给新娘,一杯递给公孙潛。
一对新人,各执一杯喜酒。
媒婆一把将公孙潛推向新娘边上,让他一同坐在床边,说道:“来,喝交杯酒,情定三生,如意顺畅。”
新郎新娘端着酒杯,不见动作。
“喝啊”
“喝啊”
人群起哄。
公孙潛将酒撒在地上。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媒婆。
媒婆见钱眼开,立即接着,捧在手心。
“好了,礼节已经做完了。”公孙潛冷冷说完,走出门去。
新郎走了,一系列喜礼还没有做完,新郎不在,只有新娘子一个,什么也做不了。媒婆只能说些吉祥话,与众人一起走了出去,将新娘子一个人留在新房里。
“吱呀”门被打开,锦英、锦绣推开新房门,走了进来。
“小姐,新郎官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喝交杯酒,不做结发礼。”锦绣气不过,嘟着嘴说道。
韦璃站起身来,径自取下头上戴的金钗头花,说道:“锦英,替我梳洗。”
“是”锦英立即走到韦璃身旁,替她除去身上的金银饰物,用端了清水过来帮她洗去脸上的脂粉。
“锦绣,去拿件常服来。”
“噢”锦绣立即答应,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的衣服,正准备拿出红色的衣裙,就听到韦璃冷冷说道:“白色那套。”
哪有人刚褪下喜服就穿白衣的,像戴孝一样,锦绣在心里嘀咕,取了白色衣裙。
“小姐,您今夜是洞房花烛,还是穿得喜庆些吧。”连锦英都觉得不妥。
“无妨”韦璃接过衣裙,自己换上了。
锦英出去倒水,韦璃在新房里走走看看,满眼的红色,红双喜字,红绸子,红烛。
她走到床边,摸了摸床上,凹凸不平,果然塞了不少东西。
韦璃一把揭开床垫,徒手将床上的花生、枣子、桂圆齐齐扫落到地上。
“哎呀,不行的,这是早生贵子的兆头,不能动。”锦绣立即阻止。
韦璃根本不听,照扫不误。她三下两下,将床上的东西统统都扫了干净。
“你取扫帚来,把这些东西都清理干净。”
听了韦璃吩咐,锦绣垂头丧气地照做了。
‘照这个样子,小姐还怎么讨新郎官的欢心啊。’锦绣不由地担忧起来,要是公孙潛不喜欢小姐,不往这里来,那自己也没有出头之日啊。
演轮在外面回过气,觉得头不痛了以后,实在觉得这喜乐热闹,听得人堵心,匆匆避开人群,走回了后院的园子里,一头扎进自己的药房。
公孙潛在外面,与前来庆祝的宾客喝酒。
“公孙大人,恭喜恭喜啊。”
“公孙大人再生贵子!”
“百年好合!”
公孙潛僵着一张笑脸,对谁都说:“多谢,多谢!”
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意根本没到眼睛里,只是挂在脸上,应付客人的。
真正高兴的,反倒是公孙巽与齐氏。虽说公孙潛这次是续弦,但是上一次成婚,实在太过仓促,他们二老并没有参与,也没有见过莘巳,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公孙潛对于敬酒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酒水下肚,顷刻就红了脸,眼神迷离了。
陈敬履看出他不胜酒力,连忙到他身边,为他解围。可是公孙潛却不买账:“你别阻我,我还要喝。”
“公孙大人,你喝得够多了,待会还要洞房呢。”
“哈哈,不用,我要喝酒。”公孙潛端着酒杯,冲大家说道:“我公孙潛何德何能,能够邀请各位同僚前来,一杯薄酒,不成敬意。”
又是好几杯下肚,公孙巽还指望着儿子今朝洞房花烛,明年抱孙子呢,于是悄悄喊了庚申,将公孙潛扶下去。
庚申扶着公孙潛,就要把他往新房里送,哪知道刚出了前院,公孙潛就嚷嚷着要回园子里自己的房间。
之前听从公孙潛交代,新房并没有安置在园子里。
庚申自然是听从主子吩咐,驾着公孙潛回到园子西南角的屋子,按照安排,这里以后会变成公孙潛的书房,留的有一张小床榻。
“庚申,你走吧。”到了屋子里,公孙潛睡了一会,逐渐清醒了,看到庚申守在门外。
“公子,新娘子还在新房等着你呢。”庚申提醒。
公孙潛点点头,问道:“宾客呢?”
“已经散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我自己去新房。”
庚申走了,月亮升至高空,公孙潛这才慢悠悠地往新房里去。
这一边,演轮回到药房,褪下衣裙面巾,换了身素色的布衣,在药房里忙活,虽然手不停,但是心绪不定,于是无奈拿起《青囊秘法》细细研读。
书中提及的基本功,汤头歌,她已经记得清清楚楚,按理说,周家的子孙,是自幼背诵的,为什么她的父亲周青时却没有教她呢?
演轮百思不得其解,趴在桌上悠悠地睡着了。
直到深夜,听到外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一下子惊醒了她,她才推开门,循声而去。
那声音呜呜咽咽、凄凄惨惨、似断非断,叫人听来摧肝断肠,演轮慢慢地走近了,看到东南角的屋子外面,一个白色的背影,坐在石榴树下哭泣,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莘儿,你有没有看到,今天的婚礼真大啊,好多人来庆贺,光嫁妆就有十八抬。人人恭喜我,我有什么好恭喜的呢?’
‘我曾说过,要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要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公孙潛的妻子。可是我失言了,我没有给过你任何好东西。’
原来坐在石榴树下的人,正是今日的新郎官,公孙潛。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布包,打开布包,取出两缕被红线绑住的黑发,当年他在南山的草堂里,与莘巳的新婚之夜,就是莘巳将二人的头发绑在一起,哽咽说道:“结发为夫妻,天何独薄我?”手机用户看梦啼婆罗岸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685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