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反复疼痛用力的几次,我几欲昏过去。
于朦胧中,我听到产妇说:“不好了,胎位不正,要不要回禀皇上去!”
太医忙说道:“快去说!”
我不知道是怎么个不正法,只是,意识却慢慢的浼散开来。
汗早浸透了头发,衣衫,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的一般。
可是,我的孩子,他还不肯出来。
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殿内点着灯,亦熏了香,我知道那是催产的香。
听到皇上咆哮的声音在外殿:“什么胎位不正,朕不管,你们一定要让她平安的生下孩子来,听到了没!”
玉儿见我睁了眼,就忙去回禀了皇上,听到外间静了些。
皇上焦急的声音又响起,却是对着我说:“夏荷,不要怕,再忍一会,就会生下来的,朕在这里,朕一直的陪着你呢!”
随着苏醒,疼痛的感官也一起的苏醒了。
为什么,过了两个多时辰了,我的孩子,他却还生不下来。
再一次的随着产妇的命令而用力,但力气显然的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大了,我听到产妇们诧异的说道:“哎呀,怎么是脚在下面,怕是难了”!
我的眼前一黑,只惊吓异常。
他们喂我喝睛浓浓的汤药,想必也是催产用的。
脚在下面,不会的,我想起太后说过的,她生皇上时,就是如此,直折磨了她三天三夜。
怎么会,这样的疼,如果要生上三天三夜,只怕不等孩子生出来,我就已经痛死了。
就在这时,听到殿门被撞开,玉儿惊叫道:“皇上!”
转瞬间,口上堵上的毛巾被拽了下去。
他疼惜的痛呼声响在耳侧:“夏荷,夏荷,不要怕,朕来了,朕来了!”
我于半昏半醒间,感觉到他在抚我的脸,他的声音哽咽,只如哭诉般:“是报应吗,是因为我曾那样的不信母后,所以报应来了,不要让夏荷受难,是朕的错,来报应朕好了!”
我听到太医在他身后说道:“皇上,看此情形,断不能顺产了,皇上,若有意外,是保娘娘,还是保子嗣!”
他回过头去声色俱厉的道:“朕两个都要,你们听到没有,若是他们有一差二错,你们都不要活了!”
疼痛难当,我只拽他的袖子,他回过头来,眼底充血,只急得如困兽。
“皇上,听夏荷的,要孩子!”我忍着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不,夏荷,朕都要,朕要你们都好好的!”
我闭上眼,听到太医说,事不宜迟,请皇上快些的定夺,不然,两个都保不住了。
痛到此时,已经麻木般,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耳边听到他吐出几个字来,那样的艰难:“要大人!”
不,不,皇上,我要孩子,不要伤了我的孩子,我要他,就算是我死了,也要留下他来,我与你的孩子。
我心中狂喊着,口中却说不出话来。
更大的疼痛袭来,双脚间似涌出无数的血来。
我又昏了过去。
悠悠的醒来,如在鬼门关走回。
身子犹是粘粘的,我慢慢的睁开眼,却是天亮了,看着账顶的光亮,怕已经是正午的天色。
小腹上空了一大片,我想抬身去看,却不能,我的手轻轻的抚过好里,我还活着,那我的孩子?
我的泪流了下来,我的孩子没有了吧,我曾那样一心保护,要生下的孩子,却没有了。
我哽咽的哭起来,另一只手一动,却碰到床边的一只手臂。
有人伏在我的床边。
我侧过脸去,是皇上。
他刚刚被我惊醒,定睛看到我醒了,就满脸喜色,但转瞬他的泪就掉下来,喃喃的说道:“夏荷,朕对不起你,朕对不起你!”
听了他的这句话,我更是绝望,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吃力的喘了几口气,我才道出:“为什么,不留下我的孩子!”
他的表情听了我的话后,极为的惊愕,而后,却反极而笑道:“夏荷,你在说什么,我们的孩子好好的,夏荷,你为朕生了个皇子,呵呵,一个皇子!”
我像是做梦般,只以为自己听得差了,惊诧的问道:“这么说,他还活着,我的孩子,他还活着!”
“那是当然,我们的孩子,健康的很,呵呵,小家伙,哭声都特响!”他骄傲的说着。
“可你刚刚说对不起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呵呵,朕说对不起,是因为,你为朕受了这样的苦,朕只觉对不住你!”他说道,脸带笑意,十分的怜惜的抚过我的脸。
我按住他的手,只急切的说道:“那他在哪里,快些的让我来看看!”
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满月的时候,我同时被封做贵妃。
我抱着我们的孩子,受着妃嫔的朝贺。
此时后宫之中。
何妙雪为皇后,稳坐后位,但只我与她知,这后位于她,不过是个护身符般,她与我,更是盟友般,互为帮衬,各取所需。
而我,身为贵妃,一人之下,众妃之上,得尽当今圣上的宠爱。
后宫中,其他女子,上官婉若,依旧清冷高傲,对谁人都是如此。
姜蔼芳,绍依依,皆因我对她们有恩,而臣服于我,听命于我。
至于其他的妃子,皆位低人微,再也无从顾及,不必顾及。
可是,后宫岂会宁静!
今天的开春,就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之年。
当驴车的辘辘声,辗过官道之际,我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又满怀着希翼,投入到这宫中来。
虽然留用的秀女不多,但终是有新的血液注到这后宫中来,也带来了新的一轮的争斗。
可是,我所在的长春宫,地远位偏!
那些争斗,与我无关,我守着我的孩子,快乐的过下去。
这一天夜里,我本已经安置就寝,珍儿,也就是我的孩子,被奶娘抱到了侧殿去。
珍儿是他的小名,皇上说,我们的孩子,断比不得旁人的,要取个最好的,结果,过了满月,也不曾起好,我笑话他,他便匆匆的起了个小名珍儿,
我刚躺下,朦胧欲睡间,却听到殿门响,起身间,他已经走到身边。
“你干吗,又是这样的走来,就不怕被人见到笑话!”我说。
“谁敢笑话朕!朕是皇上,在这皇宫中到哪处,还要受着限不成?”他说道。
“你看你的样子,哪里还象皇上?”我笑他。
“唯你这里,朕是不想揭牌子的,朕只待你是唯一!”他说道。
不知道他此时说的话里,有几多的真情。
因着,他已经覆身过来,人家说,于情欲之时说的话,虽然动听,但却不要当真的。
罗衫褪尽,肌肤相亲。
他说爱我,我便信他爱我,这世上,我原本只有他了,而现在,我们的孩子,让我们的心贴得更紧。
而当我独寝时,亦不会再有恶梦缠绕之时,我知道,我的心结,已然的解开。
漫漫长夜,唯有与我温存无限的他,才是我立足于这冰凉的宫中的根本。
有他在身边,有他的爱相伴,我再不怕黑夜,再不怕梦魇。
我的手抚过他光滑的后背,心里涌起一阵的悸动。
想他亦如此,他颤抖着声音问道:“爱我吗?”
“爱!”我艰定的答他。
“爱我吗?”我回问。
“爱!”他亦不犹豫。
“永远在一起!”
“永远!”
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唇齿间温柔的话语,肌肤上火热的烙印。
这世上,他便只有我,我便只有他。
殿内,春色如许,直染到窗外,那一树树桃花,并着窗下的合欢花,径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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