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辕清醒过来,其中那条没有受伤的伴生蟒本就离她近,此时几乎已经快贴到她的脸了,甚至能闻到伴生蟒口中的腥臭。王辕连忙做出防御,但因为匆忙,支起的护罩被伴生蟒猛地撞击巨大的反震力让她的整个身子都晃了晃。而底下那伴生蟒已经窜上来,眼见就要将她吞下,王辕的头上泌出细汗,正打算即使有着暴露的危险也要继续解开封印时,却见底下那伴生蟒即窜而上的身影停顿了一下,整个脑袋微微往左偏去。
目光微闪,王辕撤开护盾身影一闪躲去另一条伴生蟒的攻势,此时才看清一切。
任凝舞宛如木偶般毫无生气的板着一张脸,双手莫入了受伤伴生蟒的致命黑鳞中。那一片黑鳞甚至都比任凝舞的脑袋还大。在这个庞大的身子前,任凝舞就宛如蝼蚁一般渺小,但这个蝼蚁,此刻就要了它的命。
王辕有些惊异,这伴生蟒的鳞之坚固,纵然是武王强者也堪勘使其受伤罢了。但很快,随着嗤的一声,任凝舞将双手拔出后,那耀眼的红色让她了然。
那双血刃,当初逼走了武王强者,可是让她记忆犹新。只是这血刃不是被抢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容王辕多加思考,王辕很快就再次和另一条伴生蟒激斗起来。而随着一只伴生蟒坠地死去后,女水蟒显然非常焦躁,不断发出历啸。没有理却剩下的那条伴生蟒,以王辕现在的实力足够对付只剩下一条的伴生蟒,足尖一转,任凝舞朝女水蟒飞射而去。
女水蟒声音更加尖锐的嘶叫起来。
“住手!”
突然一个声音生生喊停了任凝舞,血刃泛着凶芒,只差2厘米就可以割破女水蟒的咽喉。随着这声喊停,王辕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那条伴生蟒,她冰冷的眸子里有些诧异。
当然诧异的不知她一个人。
“明明……你怎么了,我是你娘啊。”余月月带着哭腔,想去撤任心明的袖子,却被任心明架在脖子上的剑割出一道血丝。
“细水蟒的毒!”任凝舞和苏子雪脸色一变,同时出声。
这条女水蟒会用神识伤人就让众人察觉与众不同了,如今见到任心明的反常,不由联想到。
“不想这个女人死的话,就乖乖的不要动。”任心明的声音就像是蛇语一般低沉晦暗,带着嘶嘶的哑音,让人听着很不爽。
眼见局势马上就要好转,却不了这女水蟒竟然还会通过毒素控制人类。
“嘶嘶。”
原本散去的细水蟒再次出现,密密麻麻的将众人围在一起,任心明驾着余月月一步步朝女水蟒那边走去。
感受到静脉的膨胀,痛楚此时渐渐的恢复,任凝舞皱眉,两分钟很快就要到了,她必须尽快结束,即使代价上让余月月死去。
目光一暗,正当任凝舞准备动手时,余月月突然出其不料一个转身面对任心明,任利剑在她脖颈上划出半圈血痕,将任心明狠狠的推出去,大喊。
“相公,快制住明明!”
任一远本就绷紧身子蓄势待发,此时余月月一喊便如同一只猎豹飞速上前按住了任心明。而任凝舞也手起刀落迅速的斩断了女水蟒的头。
那女水蟒致死也不敢相信原本应该大好的局势竟然突然转变,它不甘心的扭动着分离的尸身,那断去的头竟然再次微微仰起发出最后凄厉的叫声。一时间,细水蟒也呼啸不断,任凝舞只觉得一股危机袭上心头,但此时两分钟已到,血刃重新化作血芒融入她体内。虽然想拔腿,但却像被注了千斤巨力难以动弹,眼皮越来越重。
努力甩甩头,咬着牙踏出一步时,整个大地突然震动起来,任凝舞脚一软差点跪下。王辕见状连忙赶来抱住任凝舞往任家人那边疾速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是任凝舞杀了他们的女王,细水蟒顿时如潮涌般朝任凝舞扑来,形成一个将任凝舞、王辕和余月月包裹的局势。
至于被推出去的任心明早被任一远见势不妙撤离到了后面。
“轰——”
大地宛如一尊洪荒异兽,突然张开尘封已久的巨嘴,在细水蟒包围的那个圈子里,整个大地都扭转起来,细水蟒就像是在做着什么仪式,大地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余月月措不及防的掉了进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王辕想也没想,顿时抱着任凝舞就想去抓余月月的手,整个人冲入黑暗之中,等成功抓住余月月想冲回去时,那些细水蟒竟然全不要命一般密密麻麻的跳了进来将接近百米的大坑堵得没有一丝缝隙。
王辕双手都环着人,任凝舞又因为力竭动弹不得,现在醒着全靠坚定的意志力。
王辕提起全身玄力准备强行冲出去,黑暗中却突然伸出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就抓住了王辕,惊骇的瞪大眼睛,王辕发现自己全身玄力都像被冰封了一样,动用不了丝毫。
呼——
大手合拢,王辕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最终隐没在黑暗之中。
就在她们消失的时候,大地再次翻涌闭合,那数百米的大坑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这一片丛林中,连带着王辕等人和那一大群数之不尽的细水蟒。
只有轩悦支离破碎的尸体证实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娘——”在女水蟒死去的刹那,任心明就恢复了神智,亲眼看着余月月被大地吞噬,他挣脱开任一远的束缚,跑到余月月消失的地方,狠狠的砸着地面。
“小舞……”任晋白须颤抖,发了疯一样砸着地面,砸出一个个巨坑,但那深不见底的洞似乎真的不存在过,无论他砸的多深,也见不到一丝希望。
任君缘抱着昏迷的胞姐浑身发冷,轩悦姑娘死了,娘也死了。怔怔的看着怀里的胞妹,任君缘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无悲无喜。
任容梵默默的走到苏子雪身边环住了她,苏子雪转身埋入任容梵的怀里。
“爹,冷静!”任一远此刻显露出身为当家之主的威严来。虽然眼眶熬红,但他知道现在必须有个人镇定下来做主,作为这个家的顶梁柱支撑起来。
“小舞啊……我对不起老婆子,对不起晚岁,原本离开溪蛇是最好的办法,没想到小舞还是难逃一死。难道命运就这么可怕吗?天啊,我不服!”
任晋的话让任一远突然想起来,任凝舞大年大病,曾有个游方术士断言:此女必亡命于15。
15岁,似乎是任家最悲惨的年龄。
任晋在15岁逃出家族,任凝舞在15岁死去。任一远甚至觉得自己的15岁也发生了什么另自己万分悲痛的时,但他想不起来。那一段空白的记忆,除了努力回想时心里泛起的悲伤,就什么都没有。
任一远捡起轩悦散落的腰牌,上面支离破碎的晚字突然让他心里猛地一痛,但他只以为是此刻失去家人的悲痛,并没有细想。想了想他将腰牌收起揣入怀中,然后将将轩悦的半个身子葬入土里,也算是和王辕有个伴。
任晋已经冷静下来,只是颓然的坐在那里,那一刻他就像一个真正迟暮的老人,迟钝而弱不禁风。
他看着默默的不断收拾残局任一远,老眼中闪出一丝泪花。有些东西,已经再也没有和任一远说明的必要了。
他的妻已亡,他的女儿也不在人世,即使告诉任一远真相又能如何呢,不过平添他的忧伤罢了。
很多时候,有的人只有先狠狠地脆弱一次,才会懂得该如何坚强。
这是最后一次。任心明撺紧双拳,紧紧的咬着下唇,淡淡的血腥味自舌尖蔓延开来。双拳因为捶打地面已经血肉模糊,但他最痛的还是那颗心。他是任家的长子,他应该为自己的家人撑起一片天空,而不是每次遇到危险都被他们护在身后。
男人应当顶天立地,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他已经不是左相家的纨绔了,他是任家应当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是任凝舞、任容梵、任君缘和任君月的哥哥。他要张开双臂保护他们,用自己的力量。
这次若不是他最后被操控,也许他就不会失去三个亲人。
强大,再强大。任一远第一次这么渴求力量,想起以前的虚度光阴,他就无比的痛恨自己。
失去后才成长,其实已经来不及了。但为了以后不在留下悔恨,他需要强大的实力。他还有家人要守护。
“我不和你们北上了,我准备回余家去。”
余家在南面,和北面刚好相反。
任一远一惊,道:“你回余家做什么。”
任心明支撑着慢慢站了起来,他目光坚定的对上任一远,道:“余家毕竟是3流家族,深狼门犯不着为了我一个人得罪整个余家。况且对于现在的我,余家是最好的锻炼场所。”
“我陪心明去。你们先北上,我之后赶上。”任晋道。
“不用了。”任心明摇摇头,“这一路我想自己走。”
任心明很坚持,众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同意。任心明对着这片黑土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离去。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我们也启程吧。”任一远叹了口气。
任君缘摆着任君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行人最后看了眼这片埋葬了自己亲人的土地,转身衣袖偏飞,往北而去,身影最终消失在这边暗绿色的森林中。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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