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痛苦的事之一,不是落单,而是身边有一圈人,你却感觉自己孤身一人。
“她就是祭祀大人捡来的小孩啊。”
“啊,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外姓人竟然能成为我们晚家的少祭祀,祭祀大人岂不是脑子有问题?”
“嘘,噤声。祭祀大人的坏话都敢乱讲?”
“不过他说的也对啊,那小孩不过是捡过来的,族里的长老怎么会同意把她立为少祭祀呢?”
“对啊对啊,少祭祀这个职位明明应该是莲舒小姐的。”
“啊,是啊是啊,可怜我们的莲舒小姐,竟被一个不知打哪来的野丫头抢了少祭祀的位置。”
“哈哈哈哈。”嘲笑声袭来,那个坐在角落的瘦小身子禁不住发颤着。
“住嘴。这是少祭祀,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吗?”
“大、大小姐!”一群人顿时噤若寒蝉。
“我叫晚岁,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瘦小的女孩抬起头,眼前向她伸出手的女孩仿佛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她说,她叫晚岁。
画面扭曲然后转变,这似乎是个夜晚。
“晚岁,你就这么喜欢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面容精致却苍白的少女摇了摇头,“他几次救我,我们一同经历生,一同面临死。我只知道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如今离开他,我的心似乎也随他而去了。”
那我呢。另一个红衣少女紧抿着唇,在心里默问。
“轩轩,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逃出去,我不能没他!”
“……好,我帮你。”
白轩轩有个秘密,她喜欢晚岁,即使她们同是女子。所以只要是晚岁的请求,她都不会拒绝。
“少祭祀,大小姐死了。”
画面再变,白轩轩站在晚岁的尸体面前,没有哭,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晚岁的脸。
“我要去溪蛇国。”
“少祭祀您在说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另晚岁如此痴迷。”
“可是少祭祀您不能离开晚家的。少祭祀,少祭祀!……等等,我和您一起走。”
“不……”白轩轩停下来,本想拒绝的话在看到少女坚定的目光后吞了下去。
“我晚月从4岁起就跟着您,那个时候就以定下生不离死不弃的誓言。”
少女明眸皓齿,笑若夏花。
“晚月!”
撕心裂肺的喊声,是那个女子被巨蟒咬在空中,然后咔嚓一声,下半生应声断裂,跌入无尽深渊。
“呼呼……”王辕,或者说白轩轩猛的瞪大眼坐了起来,这才反映过来,刚刚那一切不过是梦魇。随着想来,陷入昏迷前的记忆也犹如潮水般一下子涌了出来,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醒了?”
黑暗中传来沙哑的嗓音,白轩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任凝舞的声音。
“你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后遗症罢了。”任凝舞显然不想多说。动用血刃的确能短时间更她带来极大的能量,但后遗症也同样可怕。她现在全身都难以动弹,别说武者了,就算一个小孩此刻都能要了她的命。
“与其担心我的嗓子,不如看清这里的状况,考虑一下怎么才能脱困。”
白轩轩一愣,这才开始打量四周。这似乎是个天然的洞穴,因为顶上散发幽光的乳石和零落的荧光草所以能模糊的看清。
地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细水蟒的尸体,顶上是密闭的岩石。神识探出去,就像石沉大海,毫无反馈。
麻烦大了。白轩轩皱了皱眉,想抬腿时才发现有什么压在自己的腿上,低头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余月月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躺在自己腿上睡的没心没肺,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暂时放弃了起身的念头,余月月能在这种情况下熟睡也是好的,若是醒来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徒添恐慌。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白轩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闭目养神的任凝舞靠在她对面的石柱上,掀了掀眼皮,却没说话。
“你不是觉得我很奇怪。”王辕突然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容有多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你也很奇怪,明明我是亲自摸过你的脉搏的,心跳的确是停止了。”
任凝舞突然抬头看着白轩轩,眼里露出震惊。
“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事情比较多,要从十几年前讲起了。我也不是王辕,我真正的名字是白轩轩。”白轩轩像是陷入了回忆,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起来。
“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一个人流浪,直到被晚家的大祭司看中根骨捡回去当继承人。但因为我是外姓人,因为长年流浪面黄肌瘦,身体也不好性格又孤僻,一直被那些贵族大少小姐们排斥,除了晚岁。哦,你应该知道晚岁是谁吧,虽然你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她。”
任凝舞点了点头,白轩轩的声音有些哽咽。
“晚岁她就像是我黑暗中的那束光,是我的救赎。我的童年就没有别的人陪伴,大祭司虽然很关心我,但因为实务繁忙很少陪我。除了晚岁那个天真的白痴会毫不在意我的冷漠死皮赖脸的黏在我身边,不嫌弃我又脏又丑,不嫌弃我这个半路来的野孩子……
还记得当初我因为急于在晚家表现自己,修炼时差点出了岔子,晚岁对我说过‘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挺过来的,人生就会豁然开朗;挺不过来,你就只能被打压在地上匍匐。但我相信你能挺过来,但前提是你要放好你的心态。没有什么捷径,急功近利并不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
我开始越发依赖晚岁,晚岁也很依赖我,在晚家,我们几乎从早到晚都黏在一起没有分开。
知道晚岁3年历练回来,我发现一切都变了。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整日为那个男人以泪洗面。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我对晚岁竟然抱有一种爱慕之心。”
任凝舞诧异的看了白轩轩一眼,白轩轩苦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对同身为女人的晚岁抱有这种……”
“不。”任凝舞打断了白轩轩,“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当黑暗中有一只手伸向你带远离绝望的时候,不管是人也好,是物也好,沦陷都是在所难免的。因为孤独的久了,对那份突如其来的温暖就会无比眷恋。”
那已经无关情爱了,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个人,想留在温暖的身边,同时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那份温暖视为自己的东西,不希望他人染指。
似乎是意外任凝舞的回答,白轩轩双眼一阵失神,同时心里似乎也卸下了一个负担。她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什么都不用知道无忧无虑的少女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早就把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淡去了。从她为任一远生下孩子起,有什么就已经变了。我不能守护你到永远,就替你守护好你爱的人,守护你爱的孩子。
“后面的事情其实猜也能猜到大概吧。晚岁一直牵挂任一远,之后求我放她走。对于她的请求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但我没想到这一别就是生与死的距离。所以我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晚岁,如果不是我,回到晚家的,就不会是晚岁的尸体了。那个时候,我是气愤的,恨自己,恨任一远,也恨晚家。所以我不惜千里迢迢的逃出晚家来到溪蛇,封印自己的玄力,化作一个普通人接近任一远。我原本的想法是杀了你,但当我看到摇篮里的你时,突然想起了晚岁。你是晚岁拼了命留下的孩子,是晚岁生命的延续。所以我改变了原来的想法,我要留在任家,抚养你成人。”
“我知道晚岁死前拜托过晚家照顾一下任家,但我知道晚家的人绝不会允许你长大。你的存在见不得光,就像一根刺一样卡在他们喉咙里。所以从下定决心保护你以后,我就非常注意你的周身。为了不让那个你名义上的保护者起疑心,我刻意不喜你,刁难你,其实就是为了和你多呆一点时间。但意外还是发生了,8岁那年你‘失足’落水,好在余月月发现的早,才救回了你。虽然之后高烧烧坏了脑子,但起码保住了命。于是那之后我怂恿每个人都针对你,只是对了把你护在眼皮子底下,让保护者没法单独和你在一个空间里。这个方法也是见效,但到了今年。趁着你爷爷和任一远去异国,保护者很轻松刺激你发了狂打伤余月月,同时怂恿余月月把你关到柴房。余月月是个没主见的,加上你那是就像一个疯子一样,便听了保护者的话。
我听到这件事就感觉事情不妙,等我赶到柴房,你已经死了。而保护者应该也在你死去后离开了。”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君月和君缘,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任家。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任凝舞被白轩轩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她微微敛下眼睑:“谁知道,或许是上天怜悯吧。”
好在白轩轩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
“你一点也不像你娘,但也不像任一远那个草包。”
“我不需要像任何人。”
“是啊,这样也好。”白轩轩看着任凝舞,像是在透过她看谁一样,“若是像晚岁,实在太过容易被伤害了。”
“你知道我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吗?”任凝舞突然问。
“那不是疤,是封印。”白轩轩回答,“不过那封印不是晚家人下的,而是晚岁亲自下的。”
“!”任凝舞震惊的看着白轩轩,她知道这是封印,却唯独想不到会是她亲娘做的。就连深狼门门主也一直以为任凝舞的封印是晚家为了抹杀她而下的。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血刃为什么会被‘抢走’,而却突然出现在你手中。是你气海里的东西搞的鬼吧。”
这下任凝舞是真的惊讶了,她没想到白轩轩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知道我气海里有东西?”
“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那是晚家的祖传物之一。是晚岁祖父那一辈传下来的。通常留给自己的直系子辈。晚岁显然不想那东西被抢走,所以进行了封印。而你脸上的‘疤痕’,晚家也只是以为是被那晚偷袭晚岁的人划伤的。”
“唔。”
正在这时,余月月悠悠转醒,两人见状,也只好闭口不再谈话。
“呀!”随着余月月转醒,一声锐利的尖叫也响彻在这洞穴中。余月月看清满地的蛇尸,连忙紧紧扒着白轩轩不放。手机用户看异世狂逆:至尊二小姐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17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