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脸色极臭了，忍不住冷哼，骂道：“放屁！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他是不会理解你的。”
这先斩后奏的恶劣性子究竟是跟谁学的？
不管是不是他妹妹，闻谖还是那个闻谖，段越想到之前和她互怼说出口的那些话，脸色又臭了几分，包括但不限于你要是我妹我宁愿去死的话。
他为他方才一闪而过的动摇而后悔，不愧是她。
闻谖只眨眨眼，笑着不说话。
“谢墨说他感应不到白白的气息，他身上有你的神魂，你现在还能寻到他的位置在哪儿吗？”闻谖捂嘴咳了两声，抬头看谢鄞年。
谢鄞年摇头：“不能。”气息和味道都被掩藏了。
闻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微微弯眸扬出一个浅笑，酒窝若隐若现，面色还是很苍白，嗓音像轻飘飘的飞絮：“你找不到的，他人在苏城。”
千年前全城俱灭，自此消失不见的苏城。
在舆图上都寻不到位置的苏城。
这便是天机给的答案。
听到苏城二字，段越心中微微一动，抿着唇没吭声，在心里思索着当年苏城位置的记录该去哪儿找。
谢鄞年慢慢眯起眼，低下头问道：“代价呢？”
闻谖笑容僵住，囫囵着打马虎眼：“啊……大概就是会有点贫血吧哈哈哈，回去多吃几盘猪肝就行。”
话音刚落，她的后颈就被手指捏了捏。
略带了些威胁的语气从头顶传下来：“嗯？你再说一遍。”
“！”闻谖像被捏住命运的猫，浑身毛发瞬间炸了起来。
谢鄞年屈起指节在她后颈的椎骨上按了一把，垂着眼睑，嗓音冷淡：“窥探天机要付出很多代价，其中有一样就是寿命。”
段越倏地抬眼扫过去。
闻谖轻轻啧了声，手指背在身后揪在一块，含含糊糊的道：“……其实没什么，也就是二十年寿命。”
段越瞬间拔高嗓音：“二十年？！”
只听见嘭的一声，他手下的桌子立马四分五裂。
谢鄞年手指也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用力拧了把后颈，闻谖立刻嗷了声，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喊：“别别别！哥，你别拧！”
“……”
段越黑着脸，面色不虞，喊谁哥呢？
“你刚喝的那瓶灵水，百年十滴，可以改善你的体质，”谢鄞年轻叹口气，“二十年给你补回来了，下次别再这样。”
闻谖眼前霎时一亮，双手捧起他的脸就吧唧一口！
谢鄞年身形微微僵硬。
脸上温润的触感还在，他眼里错愕一闪而过，修长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他小小吸了口气，刚欲开口，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段越脸色很臭，像拎小鸡崽似的拎起闻谖的后领把她放在自己身边，皱眉低声斥道：“你干什么呢！”
“我在亲他啊，你的眼睛是不是不好使？”闻谖诚恳的道，“郡南神医很多，你不要忌讳行医，我可以给你推荐。”
“……”
“报我名字，给你打八折。”
“闭嘴！”
段越气到冒烟，忍无可忍扣了下她后脑勺，冷笑道：“小白还没找到，苏城在哪儿也不知道，你别在这儿乱认哥哥！”
谢鄞年扬了下眉：“……”重点在最后一句吧？
闻谖龇牙咧嘴地嘶了声，睁圆了眼睛瞪他，妈蛋，这人就是这样当哥的，果然就不能指望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改变！
“苏城位置不可寻，要找苏城遗址得去金陵。”
千年过去，沧海桑田，要寻到一座城无疑大海捞针。
金陵是皇都，宫里藏书多，若是不出意外，千年前的舆图说不定也有，这样覆盖面极广的地图只有皇室会有。
闻谖忍住和他贫两句的打算，眉眼间闪过一丝郁气，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苏城，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好像，总有人在暗中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么想着，闻谖手臂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段越的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沉默半晌，说道：“我传信给父亲，让父亲去找皇帝要舆图，我们尽快。”
小白忽然变成鬼王的消息还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小白会是传闻中那个无恶不作的鬼王。
“小白的事你暂时不要和别人提起，”段越压了压沉郁的眉眼，顿了两秒，捏住闻谖后颈，“也不要告诉父亲，”
“……”
闻谖面无表情，屈起手肘给了他一击，然后忽然停住。
由于动作幅度颇大，她这时候才注意到身前随之摇摆的玉坠，眼睛微微收缩，它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了。
所以段越是在认真说哥哥……
闻谖悄悄瞟了一眼谢鄞年，手指有些无措的捻了捻耳垂，清清嗓子，看向段越咳了声，喊：“你都知道了，哥？”
谢鄞年盯着她变红的耳垂看了几秒，移开眼，喉结滑了一下。
段越给了她一个你在说废话的表情。
神色略微缓和了些，眼里有几分难以言喻，他曾设想过很多种兄妹重逢的场面，连痛哭流涕都有，唯独没有眼前这一种。
他想象中的妹妹：有着郡南的温婉，也有上清的落落大方。
现实里的妹妹：脾气暴躁起来能和他打架。
哦，还喜欢炸烟花。
段越低下头看着她脖颈前的玉坠，回想起记忆里母亲的样子，眉眼柔和下来，开口道：“这件事我会一起告诉父亲……”
“你们最近有碰到谢蜃吗？”
闻谖忽然出声。
谢鄞年抬眼望向她，语气平淡，摇头道：“没有，怎么？”
黑袍真名谢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玄门，包括从任一他们口中得到的所有消息，其中就有尸傀的弱点，在很大程度的帮了忙。
可尽管如此，谢蜃却一直没有出现。
精心设计了这么多年，勾结策反玄门家主，在郡县安插人手，炼制成千上万的尸傀，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他却始终没有消息。
这不正常，非常不对劲。
闻谖小脸皱成一团，手指下意识的摸上了铃铛。
见她脸色难看，段越挑了挑眉，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半晌，闻谖垂着头，将发麻的指头贴在袖子内侧，问：“三年前，万鬼塔忽然暴动，是小白的原因，还是人为？”
她抿着唇，视线灼灼地看向谢鄞年。
其实她更倾向于人为。
谢鄞年淡淡的与她对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人为。”
“我说过，小白想要恢复实力与阴鬼之气有关，万鬼塔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他的阴气扩散到世间，本身只是个存储的容器。”
“三年前那次，”谢鄞年说到这儿略微停了停，“正好是我的虚弱期，当时鬼气暴涨，所以小白才破塔而出。”
“你的意思是有人帮他？”
段越眼神暗了下去，眉眼笼着阴沉的黑云。
顷刻，闻谖摇头道：“不对。”
“那时候小白神智混沌，谁也不记得，只凭着本能行动，不是有人在帮他，而是有人故意要把他放出来。”
“而这个人，他不是人。”手机用户看家有萌宝，玄师娘亲甜又野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104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