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的时候还是巳时,只有零散两桌客人,随着报名的热潮退去,人群也也开始拥趸向各个酒楼,再有奢侈些的,就干脆奔着青楼而去,反正没有一个缺钱的主儿,在青楼吃饭还能招呼上几个姑娘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在怀,手还在夹菜,眼睛早就不知道瞟到哪个深沟沟里面去了。
不过这样的也是有代价的,在一群莺莺燕燕环绕之下早就没了心思打探消息,只顾着和一群女子调笑嘻戏,再有甚者已然上下其手,什么吃饭?先风流了再说!反倒是在普通酒楼里,一群光棍汉只能接着两句荤话下酒,只要喝的够高,一个个就开始拍着胸脯逞英雄,开始吹嘘自己不知真假的想当年。
“老陆你喝高了,快坐下来!被别人看到像什么话?”隔了一排桌子的隔壁桌,一个面红耳赤的中年人正摇摇晃晃的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手舞足蹈,嘴里含浑不清的说着什么,“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和弟兄们喝高兴了!你们别看现在陆昙华风光无限,早年间他也不过就是我家的一个杂役,勉强混口饭吃,后来家道中落,我才把他卖给了一个游方道士,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步登天。”
“嘘~老陆,慎言!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把这个消息传进陆昙华的耳朵,你岂不是又得挨上一顿毒打。” 一个和他关系亲近的酒友连忙将他从凳子上拉下来,同桌其他的的几个酒友却都目光闪烁,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没事,没事!反正现在他是青雷洞的高徒,不会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计较的,我这身上的伤那是我自己摔的!和他有一毛钱关系嘛?”
“没想到陆兄竟然是此等英雄人物!失敬失敬,只是没想到啊,陆兄竟然也有英雄气短的时候!来我敬陆兄一杯。”同桌酒友虽然嘴上说着敬佩,但是眼神中不免露出几分不屑,对于老陆的醉话不以为然,“你竟然不信我?我打死你信不信?这次陆昙华可是夺得外姓大天师候选的热门!我他么在他身上下注了五十两银子呢?你知道他在青雷洞的绰号是什么嘛?小张之维!张之维是谁?那是现在现在天师府的大天师!”
老陆醉醺醺的就想动手,可是在几两马尿的影响下,早就站立不稳,一个前扑反倒摔了个狗吃屎,一桌子人顿时哄堂大笑,“其实老哥说的不然,虽然陆昙华有小张之维的说法,但是终究发迹太晚,现在参加罗天大醮还是为时尚早,如果在给他十年时间,你说他能够成为外姓大天师候选,我一句话都没发反驳,但是在我看来,他的希望可能还没有仙游洞天的少主杜宇希望大,毕竟仙游洞天的杜家也是比较有名的雷法世家,家学渊博,身为家族长子的杜宇肯定被他那仙人老爹寄予厚望,教徒弟有教亲儿子来的上心嘛?”
隔壁桌一个喝酒的年轻男人不太乐意了,毕竟他下注下的可不是陆昙华,开始扯着脖子和老陆争辩起来,“切,你们的格局都小了!这两个年轻身上的光环大多都是家族或者背后势力赋予的,要说看好谁,我还是更看好野修尹白衣,他可是气运加身,这些年来破境如饮水,在咱隔壁的青鬓洲已经打出了不小的名气,这可都是他实打实的厮杀出来的,没有半点水分。”
一个面相圆润的中年人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一看就是从来没有让肚子落下的主儿,“我这些年经商,游走在俱庐洲和青鬓洲,对于这种感觉深有体会,野修尹白衣的故事各位没听过,我可没少听,当年他被人追杀坠入悬崖,侥幸没有摔死,然后又在崖底发现了一处荒废洞府,莫名奇怪的获得了洞府主人的传承,那可是一部不在天师府脉络中的雷法,属于自成一派。”
“不在天师府脉络中固然自成一派,但是也不过只是些歪门邪道罢了!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雷法有多霸道,除了天师府一脉的雷法能够完美的摒弃雷法的副作用外,其他的雷法或多或少的都会对修炼者造成伤害,现在尹白衣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只怕气府脉络早已紊乱,早早步入了一条断头路还不自知。”
另一张座上的食客也加入了其中,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应该是对雷法颇有研究的样子,“朋友,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你知不知道上任大天师是怎么评价尹白衣的?他可说了,小尹道友是我见过除之维外雷法天赋最为卓绝者,吾当年亦不如之。”胖子端着酒杯就哼哧哼哧走到年轻人的面前,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笑吟吟的年轻人,又是一副生面孔。
“呵呵呵,天赋再好也得用到点子上,如果他肆意挥霍,哪怕他顶得上半个张之维,突破不了上五境,也就还是个废物,这次的外姓天师候选的名额已经有了人选了!”年轻仰头和眼前的中年男人对视,笑容玩味,怎么?这个凡人还想和他动手?“哦?这么说,阁下的意思是天师府这场筛选有黑幕?”中年男人额头青筋暴起,但是看着面前似乎还不自知的年轻人,又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抵触感,仿佛自己在和一条毒蛇对视。
“呵呵呵,有点意思,看样子来这边打探消息的不止咱们。”于新郎放下筷子,倚坐在墙上也开始打量起那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于新郎的目光,年轻人转过头朝着于新郎的方向拱了拱手,于新郎拱了拱手作为回礼,反正也不会掉块肉,倒是这么以来,又将关注年轻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于新郎这一桌。
“小子,别和我玩转移注意力这一套,我问你话呢!”似乎是觉得自己被无视,中年男人恼怒的想要去伸手抓面前的年轻人,与年轻人一起的伙伴也都纷纷露出了戏谑的目光,要知道年轻人可是有洁癖的,如果这个死胖子碰到他,就算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胖子油腻的手还没有碰到年轻人的肩膀,身上就爆发出一声轰鸣,然后整个人就从酒楼一层的窗户飞了出去。
“呼~恶心死了,别碰我!”年轻人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手指,另一只手里的酒杯甚至都还没有放下,那个中年男人就已经生死不知了,“来来来,大家继续吃。”“胡老爷!”和中年男人一桌的几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群人呼呼啦啦哀嚎着就冲向了酒楼的门外,至于其他几桌人也顿时没了刚才的热闹,连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的老陆也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只有年轻人一桌还在镇定自若的推杯换盏。
“感谢道友没有横插一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道友认识一下?”年轻人端着一杯酒走到于新郎三人桌前,完全无视了李天霸和楼青,直接抽了一条板凳坐在了于新郎的身边,“你又没有伤他性命,我干嘛要制止?不过雷法能够控制的这么精妙,阁下也是不简单的。”于新郎道破玄机,年轻人只是轻笑一声,“阁下能看出来,岂不是更不简单。”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观海境修士,哪来什么简不简单的,只不过从小眼神比较好而已。”于新郎给自己斟满酒,轻轻的和年轻人伸来酒杯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有的时候境界并不代表一切,有些人的眼光高是天生的,我觉得阁下很有趣。”年轻人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也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拱手笑道,“在下驱神山周全,不知是否有幸认识一下道友?”
“在下侠箓宗于仙都,小门小户,不足挂齿,如果周兄不嫌弃的话,游历火神洲的时候大可以来侠箓宗坐坐,还是那句老话,酒管够。”于新郎也是起身拱手,既然周全的礼数到了,他自然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好说,好说,如果有时间的话也欢迎于兄来我驱神山做客,驱神山的轮回酒也是极好的。”
“一定,不过我看这次周兄志满得意,看来是对于那个外姓大天师的位置势在必得了!想必应该是进过驱神山的羁神洞吧。”周全在于新郎面前还是很放得下架子,但是听到于新郎提及羁神洞的时候还是心头一紧,这就是驱神山和别的兵家修士宗门最大的区别,其他宗门想要请神降真,只能自己去古战场遗址找寻英灵,或者请宗门中供奉的某些神灵。
但是驱神山却不用这么麻烦,门内弟子只要修为突破观海境就可以进入羁神洞,洞内存放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神格,只要被神格选中,然后再将其以独门道诀炼化,就可以随便操使神格原本的主人,完全没有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种兵家修士最深有体会的问题,只是羁神洞一直都是驱神潜藏最深的秘密,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知道?
“不必紧张,我之所以知道羁神洞完全是因为我与点将城有些渊源,你也应该知道的,在点将城各个宗门的那些秘密基本上都被抖落干净了,就算看到一个用两个互相敌对的宗门道诀的修士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听到于新郎的这个解释,周全这才放下心,不知为何,他对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要知道他平日里可是很谨慎的。
“好了,我们也是酒饱饭足,消息也打探
的差不多了,周兄,那就让我们擂台上见,到时候可要请周兄务必手下留情啊。”于新郎和周全聊了半天,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起身告别,“于兄说笑了,在下虽然眼拙,但是我的神格可是一点都不眼拙,从看到于兄的那一刻它就在不断颤抖,想必我对上于兄,也只会是一场苦战,甚至我有一种感觉,我会输,输的很惨。”周全侧身为于新郎让开一条路,于新郎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于兄,请留步,我这有一样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就在于新郎已经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周全又叫住了他,快步从酒楼内走出,递给了于新郎一个小册子,“这是?”于新郎接过小册子,略微翻了一下,就明白了周全的意思,“那我就先谢谢周兄了,这可是有钱都卖不到的消息。”“不客气,不客气,但是于兄如果遇到这个小册子里的任何人都绝对不要手软,他们都很危险。”
“老于,这是什么东西?借我看看吧!”周全刚回到酒楼里,楼青就觍着脸凑了上来,于新郎瞥了他一眼,还是将手里的册子递给他,“这里面都是这次罗天大醮的黑马,册子本身倒是不值几个钱,但是消息却绝对值钱,现在这些个家伙都恨不得藏着掖着,也不知道周全是怎么弄到的,但是他真的是有心了,回头记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在擂台上如果遇到他的话,稍微留点力,别让他败的太惨,面子要给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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