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我给他灌输的东西太多,导致了他在仙人境的门槛上一直迈不出去,我也忘了告诉他要懂得放下,在我死后他就陷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为了让自己突破到我给他定下的目标,飞升境,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了一条歪门邪道,既然自己的神识负担不了这么夸张的信息,那么他就吞噬别人的魂魄来壮大自己的神识。”
说到这,李天霸已经大体猜出来于新郎说的究竟是谁了,那个导致孤叶洲几乎沦为人间地狱的大魔头任菩萨,道号善心,当年的这出惨案在整个天下都造成了轰动,时至今日山水邸报上都还时不时提上两句,“任菩萨,善心,好讽刺的名字啊!”于新郎痛苦的摇着头,似乎想要将脑海中痛苦的回忆彻底丢掉,但是却越想越清晰。
“等到我转世觉醒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回不去了,见到我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我,他向我展示着我教他的一切,背后,则是一座被夷为平地的宗门废墟,无数尸体神色狰狞的的躺在地上……在他已经扭曲的神识下,我教的一切他都做到了极致,甚至距离十四境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成为除了郑怀仙之外第二个入主十四境的魔修。”
“然后我给了他一刀,那时的我明明那么孱弱,他如果想要杀我甚至连手指都不用动,但是他并没有反抗,只是攥着那柄刀又往胸口深处送了送,然后就倒在了我的怀中,临死前他只是告诉我,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一直到他断气,一位绝世的魔修就这么死在了当时不过还是下五境修士的我的手里。”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我只记得他的血很凉,凉的刺骨,直到他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我才真的意识到,他死了,他真的死了,然后我便就地掩埋了他,一个名震天下的魔修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凭空消失,一如他凭空出现。”于新郎说道这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仿佛还是可以看到满手的血迹,手上的血迹可以洗,但是心里的却无论如何都抹不掉。
“我害怕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疏忽了楼青道心上的缺陷,任由他放任自流,我无法容忍世上再多出一个任菩萨,我也不想再动手杀掉自己的徒弟,仅此而已。”于新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了麻痹自己,“杂家修士,有于某一人就够了,只因为,于某一人便可力挽天倾。”
“呼~呼~”不知何时李天霸已经倚在于新郎的肩头睡着,呼吸匀称,仿佛刚才于新郎一直都是在自说自话,于新郎蹑手蹑脚的离开椅子,将李天霸抱到了床上,自己则走出了房间的大门,走上了甲板,此时天空中已经开始有星光闪烁,远处的天空还是一片降落未落的晚霞。
“怎么上来了?”只是极为不合时宜的是,楼青此时也在甲板上,撅着屁股趴在船舷上,将嘴巴张的大大的兜风,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多无聊,竟然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察觉到背后有人走上甲板,他才连忙缩回脑袋,回头一看却是个熟人,刚想要开口解释,“别解释,我什么也没看见,你随意,别打扰我就好。”
本来心里还在祈祷着于新郎没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于新郎的一句话让楼青立刻破防,捂着脸就跑进了船舱,这样一来,甲板上就又只有于新郎一个人了,找了个墙角坐下,于新郎闭上了眼睛,现在甲板上没有其他人,于新郎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这位客官,醒醒,天亮了!”于新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眼前一个船上的仆役还在不断的摇晃着他,再看看天空,太阳已经照到头顶了,于新郎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竟然在甲板上睡了一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昨天就是想吹一吹凉风,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回到房间,李天霸早就已经起床,此时正在走桩,至于于新郎昨晚究竟去哪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相信最起码于新郎不会去鬼混,于新郎也没有解释什么,既然李天霸在走桩,他也干脆就加入到了其中,现在还不是吃早饭的点。
……
“我的天呢!我终于又踩到地面了!”三人上船之后就再也没有下去过,这是楼青一生中第一次在天上飞行这么久,所以见到地面之后楼青显得格外兴奋,说好听一些是像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说难听些就是高兴的像个傻叉,一边和他一起下船的于新郎和李天霸连忙走的远远的,生怕被人察觉到他们认识楼青。
察觉到自己被嫌弃,楼青这才收敛了自己的举动,在人群异样的眼光中跟上了于新郎二人,离开渡口三人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楼青还在一脸幽怨的跟在二人身后,其实他倒是也不想跟着于新郎,可是奈何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找不到天师府的方向,也只能捏着鼻子的当起了苦力,好在他们下床的狮子渡离天师府本来就不远,三人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罗天大醮最后的报名时间。
“月漪,你要嘛?”随意找个了客栈落脚,三人便急匆匆的赶到了无名城的罗天大醮报名点,哪怕已经是报名的最后几天,报名处的人潮来往也依旧还是络绎不绝,报名处被淹没在人海当中,若非有人在此维持秩序,只怕报名处也得被人潮挤走,“不要,我就是个纯粹武夫,还是不上去凑这个热闹了,还是你和楼青去吧!我就在观众席上欣赏你们表演。”
于新郎本来拿了三张罗天大醮的报名表,但是李天霸好像对罗天大醮并不感兴趣,十分干脆的拒绝了于新郎递上来的报名表,于新郎也只能将报名表还给了负责签收的人员,报名的方式倒是简单,按下手印再写个名字就可以了,天师府自有一套办法验证,报上名后三人就离开了人潮中心,这种摩肩接踵的状态任谁也喜欢不起来。
“我们回客栈嘛?”想比起报名的广场,街道上已经空旷了不少,三人漫无目的得走在路上,“在渡船上你还没睡够嘛?要回客栈你回,我们去打探一下消息。”于新郎无奈的白了这个家伙一眼,“不了不了,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打探消息吧!再睡下去我的腿就得和床长在一起了。”楼青讪笑着加快了步伐,省的被于新郎甩掉。
“仙都,咱们去哪打探消息?”李天霸挽着于新郎的隔壁,也在好奇的东张西望,不得不说,这座无名城别的不说,花柳行当也的确是兴盛,几乎到到了十步一家的地步,也怪不得大天师张静初会为了一个花魁离开天师府呢!“哪里的消息能比的上这种地方流通呢?”于新郎笑眯眯的指了指远处的一家酒楼,喝高了酒嘴就会没把门可不是哪座洲的特点,而是整个天下都不可避免的陋习!
“掌柜的!”于新郎开口就是俱庐洲的雅言,这是他多年来慢慢磨练的本事,天下十一洲的各种雅言方言信手拈来,精确到每个字的每个音,就算于新郎声称自己是本地人,别人也只会觉得他只是脸生,而不会是质疑他的口音,“诶,来咯,客官,您三位想要吃点什么?”一个胡子拉碴中年人立刻跟了上来,将三人引到一张干净桌子上,“拣好的上,再来两壶最好的酒。”于新郎也是极为大气的将一大块银锭拍在了桌子上,看的中年人立刻瞪大了眼睛。
“好嘞,您稍等,我这就让我家伙计多给您弄几个拿手菜,只是这些银两也用不了啊!您三位先喝茶,我去给您找零。”中年男人拿起那枚沉甸甸的银锭,脸上立刻也乐开了花,虽然心里高兴,但是他也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操守,回头就要给于新郎取钱去,却被于新郎一把扯住,“不不不,别着急,掌柜的,我和你商量个事。”“客官,有事您说,我一定尽力帮你办到。”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商量一百件,只要钱到位,也是好说的。
“也不是多大的事,是这样的,我们是来参加罗天大醮的外地人,这不是不太清楚现在罗天大醮的黑马,寻思着在你的店里多坐一会儿,零钱就不用找了,你看如何?”于新郎笑眯眯的揽住了中年人的肩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嗨,多大点事,不就是多坐一会儿嘛?我这店丑时才打烊,您三位只管坐,只是这剩下的银两,我就……”
“哈哈哈,痛快!这银子掌柜的只管放心收下,以后我们会经常过来坐坐,只希望掌柜的不要嫌弃。”于新郎又取出一枚小些的银锭塞到了掌柜手里,掌柜的自然是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一再的对于新郎保证,在他的店里什么消息都可以打听到,生怕这位大主顾被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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