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他的肩膀上,努力踮着脚往上蹭,我刚爬上墙头,却听到铁门拉长了音调“吱呀”一声,我一慌,手一滑,整个人就从墙上滑了下来。
我没有摔在地上,因为祝融抱住了我。
祝融穿着卡其色的家居裤和白色的长袖t恤,脸色和他的衣服一样苍白,与其形成鲜明对比是他刚刚松手掉在旁边的黑色大伞。
这是出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瘦了一些,脸色也难看了许多,像久病初愈的人。可他却是微笑的,就像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事一样。
“你还不从我身上起来吗?你重得很!”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模样?”我抽抽鼻子,狼狈地从他身上爬起。
他也从地上站起来,捡起刚刚掉落的黑色大伞,举在我的头顶,视野所及,又暗了几分。他打量着我和还坐在地上小声哼哼的易扬,突然就笑了:“你们俩怎么来了?还像做贼一样爬墙头?”
“欸,你可别冤枉我,我是受许宝宝所托,她想来看你,一个人不敢来而已!”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额前的发已微微湿了,“你们就在这里互诉衷肠吧,哥要先走了!”说完,等也不等我,像野兔一样消失在雨中。
易扬走后,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祝融就这样撑着伞,静静地看着我。
“许宝榛!”我听见他喊我的名字,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我来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死了没有。”我有气无力的,却又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可惜,进不去你家。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我在监控里看到两只翻墙的耗子,怕再不出来要摔死!”
“你知道还不早点出来,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干坐!”
我愤怒地出拳准备给他一顿胖揍,却被突然攥住手,他闷闷地笑:“宝榛,我被祝参谋揍了一顿,刚能下床不久,你这么一下,我说不定就倒下了!”
“你怎么了?他揍你哪里,没事吧?”
我挣脱他的桎梏,企图察看他身上的伤势,却被又一次握住。
他的眼睛微微上挑,就像在笑,而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薄荷清凉和各种中药混合的膏药味。
我听到自己规律的,沉闷的,一下接一下的心跳。
在我们认识这十五年的时间,比这更贴近的距离都有过,比这更亲密的动作也做过,可我却从未感到紧张。他略微粗糙的手掌与我手腕接触的那块皮肤也在发烫。
“许宝榛。”
“干吗?”
我抬头,忽的碰上了一个柔软湿润的物体。
他重重地压在我身上,我狼狈地倒退了几步,整个人紧贴着墙。
“嘿,祝融,别闹了!”我轻轻地挣扎,他整个人却又一次疲惫地依附着我。
“别动,许宝榛。”他弓着身子,像只小奶狗在我脖颈间蹭了蹭,蹭得我头皮发麻,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鞭笞着我的皮肤,“你能来看我,我真的挺开心!”
我想说其实我不是故意来看他,还想说他妈根本不让我进门,可这些话在嘴巴里咀嚼了好久,也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有些呼吸困难。
祝融身上有一股好闻的,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沐浴乳的香气,不停地往我鼻腔里钻,我的每一次呼吸都逃不过这股味道的桎梏。
可我却不舍得用力,不舍得将他推开。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喜欢他的,这种喜欢不知从何时衍生,待我发现时它已根植入我的内心,只是我始终不敢承认。我总觉得爱是一场战役,你先开口便是输,便是一败涂地。所以我自欺欺人地与他抗争,以为这样便能保持自己的骄傲。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是错的。这个认知让我感到颓唐,我听见自己煞风景的干巴巴的声音:“祝融,你是不是喜欢许宝桐?”
落在我头顶的目光突然凝住了,我听见他冗长无奈的叹息:“不是!”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对她那么好?”我问出自己困扰我太久的问题。
“迄今为止,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一个女孩,但那个人不是许宝桐。很多事情我现在难以去和你解释,也没法解释,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用力地将我的头摆正,目光所及是他微颤的睫毛,还有他眼眸中的我自己。
“我从没和你说过这些话,因为我一直以为你总有一天会自己明白醒悟过来。但我太高估自己了,也太高估你,所以才会出那样的事情。许宝榛,现在我清楚明白地告诉你,这样的事只会发生一次,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林达西。你,只能在我身边!”
我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用嘴粗鲁地盖住我的眼。
“你没有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反驳的权利。我给了你一次机会的,可惜,你所遇非人。刚刚我在监控里看到你,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抓住你,再也不能让你跑掉。”手机用户看我们终将独自长大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642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