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忍忍,这一池水正是混的时候,此时躲在暗处的鱼儿正等着瞧着。”
严麾瞧着小玉一张粉面上鼻头正红,眼窝熬得青黑一片,心里又是一阵疼惜,复又将人捞进怀里,反复摩挲着小玉一头黑发,上好的丝绸般,柔软光滑。伏在耳边,远远看去犹如情人间的喃呢,低声道:“你若真把这一池浑水弄得干净清澈了,我倒等不到鱼儿了。这月余来的污水算是白受了。”
小玉一听这话,心头一动,猛然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他脸上打起转儿来了,见他目光笃定,又想到严麾素来狡诈,怎会乖乖吃了这许多亏?数日来疾风劲雨拍打得小玉昏头转向,竟没有细细想这事儿,当下暗骂自己真是蠢笨如猪。
“我本不想把你搅和进来,可瞧着你这豁出去的样子,我再不说,真怕你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一切都在掌握,你安心。”
小玉一听这话,心里豁然开朗,只觉得一阵清凉风来,万般惬意。心里大喜过后又是一阵恼来,心里不甘这数日的白白伤心,不满地挣扎起来。
严麾将在他怀里挣扎起来的小玉又紧了紧,压得两人间几乎要融紧对方胸口里,知道她心里恼了,便拉下脸面来,讨饶道:“你就算心疼我这些日子遭得罪,原谅则个吧。你若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要打要骂随你,不过......”严麾突然手中一松,退了两步,将头低得更深,眉眼隐在帽下,只漏出好看的下巴来,双颊微微泛起了红晕来。
“你......”小玉心中不解他为何会突然停驻动作,回头瞧去。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童,正呆呆立在坡下,想来将两人之间的亲密都瞧着了眼里。
“嘻嘻,母亲,那个人好奇怪,突然变成了两个人。”
那孩子一语道破,那妇人当即也红了面皮,伸手一把捂住那孩童的嘴巴,尴尬地笑了笑,跟着身后的夫君迅速离开。
小玉的脸腾地红了一片,这觉得浑身燥热上头,额头冒汗,连忙不停用手扇着,皮笑肉不笑道:“太热,太热。”见那一家三口离开,连忙扯了一把严麾的袖子,“快走,丢人。”
严麾压着满心笑意,亦步亦趋跟着小玉下了上坡,远远听到那孩子,奶声奶气问道:“那个哥哥是神仙吗?会仙法的。”
“小祖宗,瞎说什么呢?别看了。”
孩子执拗着扭着脖子往后望着两人,严麾一时玩心大起,贴近小玉,伸手扯了披风,挡住了身前半步之遥的小玉,又将两人变成了一人,那孩子见了瞪大了眼睛,呵呵的笑了起来,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载着天真满足,在竹林中荡漾开来。
心里的痛用了良药已经痊愈,可表面还要装作病入膏肓的模样,小玉只觉得自己要精分了。这一日从大理寺下来职,卸了那面具,匆匆奔回小院。
一身常服的严狐狸,手里掐着那羊毛笔,正细心瞄着案上画作,眉眼凝重,清减了身子可没减眼中神采,反倒更甚从前光彩。见小玉风风火火的模样,放了笔,轻轻吹了吹半干的墨迹和颜料,“出了什么大事?瞧你那丢了魂的样子。”
“真出了大事了。”
西北行宫猎场有一片竹林,几个农户挖冬笋,挖出一具白骨来,当即报了官,这具白骨还没验明白,接连三日又有人挖出了三具白骨来,事情当即在村落中传开,一说到那林子,神鬼传说便都跳了出来。当地的官服处置不了,又只觉案情重大,影响太大,便将案子移交到了大理寺来。
“可有什么线索?尸骨来源可查了出来?”严麾虽已经不在大理寺,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关注起来。
“孙大人一头雾水,这四具尸骨早已经白骨化,皮肉无存,实在很难?案子悬着呢?这几日我瞧着孙大人愁得都掉了肥膘了。”
“那你可瞧见那几具白骨?你怎么看?”
小玉摇了摇头,“大理寺自有仵作,我哪里上得前去,只不过我遥遥看了两眼。不过忍不住打听一番,这四具尸骨都在林中东南角一隅,胡乱埋了,无坟无碑,连口薄棺席子也没有。怎么也不像是被亲朋好友埋葬的?朱荣大哥跟我提了一嘴,说那片林子本在十八年前被一把天火焚尽,大概是埋在底下的竹笋经了这些年,重新长成了一片竹林,茂盛茁长更盛当年。后来陛下选中了那片地,才修建了行宫猎场。”
大理寺接了这竹林白骨迷案,还没查出丁点蛛丝马迹,那林子又出了事。
有村民夜晚路过那竹林,隐隐见那竹林深处星星点点有蓝光闪烁,心中慌乱,脚下被一凸起之物绊倒,伸手一摸竟是一颗人头。当即便吓晕了过去,待到天明转醒,手中还攥着那头骨,空洞的眼窝两条小蛇穿梭其中,按理说这个季节蛇早已经冬眠去了,哪里还会有?
那村民刚刚醒来,一见这诡异情景,又昏厥了过去,再次醒来时,精神却是不大好了,口中胡言乱语,嘟嘟囔囔,直说见了冤魂。这怪力乱神的事情很快传了开来,径直传到了景帝耳朵里。
孙大人被朝堂上被陛下数落得无地自容,欲哭无泪,直接跪地求饶,认了怂。
景帝见他一副熊包样,心里有气,恨不得撵了他回家养老,环视一周,这庙堂之高,竟无一人有胆担了这事儿。朝臣们都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啃得好,吃些好处,啃不好,吃饭的家伙事可保不住了,一时间朝廷上静谧得连呼吸声都几欲不闻。
安宁王一见满朝大臣如霜打得茄子般,出来打了圆场,轻轻咳了一声,“陛下,这事可真是难为大家了,领兵打仗自有李将军,著书立传咱有朱大人,可这刑狱断案本就是大理寺的专长,可这案子孙大人犯了难,别人就更办不了。”
“难不成,这事还非他孙卿不可了?”
安宁王微微一笑,“陛下治理下,咱们大礼国富民安,才子贤臣辈出,自然有大把的能人能办,只是这人不在庙堂之上,前些日子又犯了些错儿,臣也不知该不该举荐?”
那老狐狸孙大人一听这话,当即便明白安宁王所指为何人,当即向上叩首附议起来。
景帝无奈只得不准,当即下了圣旨让严麾全权处理这案子,着安宁王从旁监督。手机用户看捕快小娇妻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673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