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纸飞机“落网”
深夜、军区医院302病房
夜，静的可怕，静到可以听到药水滴落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江林今日特别不舒服。身体从上到下，就像是一群蚂蚁疯狂的啃食着自己的血管和肌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想要睡着，脑中却反复浮现内鬼的那句话。
“我等你爬着来抓我，警官。”
江林此刻思绪万千，他得想办法恢复体能。
白天师父和医生的对话他听见了。庆幸年轻人恢复快，再加上常年锻炼肌肉强韧。恢复到最好状态不太现实，但是加以锻炼还是不会影响生活的。
啧，水果吃多了，突然有点尿急。护工不知道去哪了，大半夜别麻烦人家值班护士了，还是靠自己吧。
江林努力的爬起来，石膏早已拆开。他先用右边的胳膊肘支撑起自己，左边的胳膊肘也尝试一起支撑。
试了三次还是没成功，江林被自己气笑了。
此刻他就像个丧尸在床上移动，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还是失败了，得想办法。
他努力的用后背和脑袋爬向床沿，用胳膊肘支撑起自己。
对普通人来说很简单的动作，他却足足用了五分钟。终于能坐起来了，他坐在床沿边。
喘了三口气，双肘努力一撑，脚尝试踩地，这是他受伤以来第一次尝试自己走。
右脚踩向地面，拖鞋内的纹理在缓慢的动作下显得无比清晰。
在他起身的同时，酸痛如细丝钻进他的小腿，他控制不住的发抖。
看着自己发抖的腿，一句国骂就在嘴边，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咬着牙，终于成功的向前挪动了一步。
脱离床沿的第二步变得更加艰难，江林像个年近古稀的老头般寸步难行。
他尝试站直，控制着发抖的小腿，把重心移向脚尖。
前面的墙壁可以借力，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么慢，索性咬着牙向前用力走了一步。
手术衔接处的剧烈酸痛袭来，他也成功的走了第三步。
身体因为重心不稳突然前倾，江林不能后退，不然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墙壁倒去，刚好后背接触墙壁。他努力用头靠着墙壁支撑自己不要蹲下，就暂停了几秒喘气。
卫生间还有几步，他靠着墙边成功的走到门口，到了门口用胳膊肘开了卫生间的门。
刚上完厕所，他起身靠着墙边尝试接着走回去。房间门口的把手响了一下，江林猜测是护工回来了。
哒、哒。
门口的人没有着急进来，而是脱下鞋缓缓放在地面。高跟鞋落地的声音，还是让江林立马警惕起来。
他在黑暗中摸索，身边没有武器。
坏了。
赵卫国看到监视器里带着墨镜和假发的女人，立刻让穿着白大褂的便衣靠近病房。
三个男便衣带着本夹子伪装医生去301查房，眼看就要查到江林的302病房。
女人见状赶紧穿鞋转身离开。
哒、哒、哒哒哒……
赵卫国早已在楼梯口和电梯里都安排了便衣，第一时间就把女人按住了。
赵卫国要求便衣控制住女人后，不许摘去眼睛和假发。拷上直接送到302病房，带人的时候低调点，他在那等。
咔哒，房间灯被打开。
突然的光亮，让江林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他紧靠墙壁，做好了准备。
“江林？人呢？”
是赵卫国的声音，江林松了口气，“我在厕所，开门吧。”
“上厕所为什么不叫人？非得逞强，”赵卫国皱了皱眉嘟囔了一下，赶紧上去扶江林，“人抓到了，一会儿送来。外围也布控了，不必担心。”
“师父你不厚道啊，”江林说着环顾四周，“你是不是偷偷安监控了？没看到哪里有红点啊？”
“新技术，没红点，”赵卫国扶着江林在床边坐下，“今天白天那护士来的蹊跷，我多了个心眼儿。就让护工晚上离开一会儿，护工是咱们的人你可以放心。”
“啧，姜还是老的辣啊。”江林疼得直龇牙，却还是没忘了耍宝。
当、当当。
“报告。”便衣小声的在门口敲了敲。
“进吧，没事儿。”赵卫国冲门口说。
便衣一左一右夹着女人进了门，女人双手抱着一件外套，带着墨镜神情特别淡定。便衣把外套拽走，露出女人的手铐。
“你们去休息吧，大晚上辛苦了。我给你们买宵夜了，在车里。”赵卫国微笑点头，表示对他们工作的认可。
“谢谢主任，需要我们的话随叫随到。”两位便衣得令去休息了。
“摘了吧，我看看你是哪路神仙。”赵卫国眼神锐利的看着女人。
女人也不废话，朱唇轻笑一声，摘了墨镜和假发。
白茗。
“哦，白茗，勇气可嘉。”赵卫国赞赏的笑了笑。
“第一次干这行？”江林抬起头盯着女人，“如果你被我们抓获，我们就不会再继续查是吗？”
女人的手抖了一下。
“这个案子我们跟踪了三年。”赵卫国余光瞥了一眼江林，用相对平和的目光看着女人。
“说说吧，你是谁。”江林每次参与审讯的时候，无论身体多么不舒服。肾上腺素都会明显飙升，人看着也精神了。
“我是间谍，代号纸飞机。”女人睫毛轻垂，眼睛闪出一丝落寞。
“不，你不是。”江林笑了笑回答。
“我是！”女人焦急的答到。
“好，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你问吧。”
赵卫国起身提起角落的板凳，放在女人身后。
“请坐，”江林锐利的目光让白茗低下了头，“没关系别紧张。第一个问题，去那么远的地方买奶酪棒，是为了接头吗？”
“我去那是想……”
“别回答其他的，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是。”
“那你是为了传递消息吗？”
“是。”
“你和你的外国男友还有联系是吗？”
“不是。”
“你和你的外国男友是在学校认识的吗？”
“是。”
“你们现在分手了对吗？”
“是。”
“你们交往期间，你的男友是有其他的女人吗？”
“不是。”
“你们交往期间，同居过是吗？”
“是。”
“你的男友也是间谍吗？”
“不是。”
“因为在国外待了几年，所以你很喜欢奶制品是吗？”
“是。”
“你每天都要吃奶酪是吗？”
“是。”
“你觉得奶酪棒的味道比外国的车轮奶酪好吃是吗？”
“不是。”
“你知道你家周围有卖奶酪棒的是吗？”
“是。”
“你的男友也喜欢奶酪对吗？”
“是。”
“所以你买奶酪棒是为了和他联系对吗？”
“…不是。”
“这个问题让你犹豫了几秒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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