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旸山庄
门外来往的马车在下人们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停放,陆续下来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贵,皆是冲着世旸山庄拍卖的珍品而来。
自世旸山庄创立以来,每三年举行一次品鉴大会,会上拍卖的珍品皆是独一无二,拍卖所得的一半银两用以布善百姓,这番善举也为世旸山庄赢得好名声。
苏恪递了请柬,下人查验真伪后放人通行。
“迎,飞银楼东家,夫人二位贵客。”
那些听见飞银楼的宾客纷纷投来目光,只为一睹飞银楼神秘东家的真容。到底是何方神圣,让那么多人几度窥探都不得其身份。
踏入大门之际,万绣茗一身繁复衣着令她跨过门槛时绊住了脚。苏恪抓住她的手臂,身后的菀玉和柳胭双双向前扶稳,免得她当众出糗。
苏恪手的位置刚好握着柳胭的手指,松开自己的手,让柳胭接好,“看好夫人,磕着碰着拿你们是问。”
众人听来,觉得苏恪果然如传闻所言,对夫人爱护有加,舍不得她受半点伤。
“稳当点,别还没进门就被人识破。”苏恪小声说道,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我刚才是不小心。”万绣茗回嘴道,她只是还没习惯这身衣裳罢了。
“跟好,别走丢了。”苏恪这句话是对柳胭说的,方才就见她在走神。
让柳胭扮做奴婢跟在身后,可以指点万绣茗一些举止和规矩。最关键的是。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好过放在屋子里再干出些他无法掌控的事。
“是。”柳胭低着头应道。
在大门往里看时,觉得这里颇为熟悉,好像曾经来过,这才想得出神。
品鉴大会开始前,是宾客彼此间的客套,世俗虚伪又不愿戳破。
胡桓穿过人群,来到苏恪跟前,“苏兄,缘分啊,那日你不辞而别,可让我好找。”
“胡老板从东汾县到香弥县,是为世旸山庄的珍宝而来?”在这里遇到胡桓是他没想到的。
“不全然。”胡桓笑笑道:“飞银楼东家,苏兄的身份竟如此神秘,往年从不见你参加品鉴大会,怎的今年来了?”
“苏某的夫人不知从何处听闻品鉴大会有诸多稀世珍宝,心生好奇,便带她来见见世面。”
“夫人得苏兄如此良夫,可谓好福气啊。”胡桓对万绣茗说道,那目光始终落在苏恪身上。
从他在红舍见到苏恪的那一刻起,便对他起了觊觎之心,无奈他突然离开蓬南客栈,没能打听到他的行踪,已然放弃这个念头。
不曾想,他们竟在世旸山庄重逢,那他自然不能错过机会。遂撇下与他关系颇好的宾客,前来搭讪。
“我家老爷确实是世间难得的好夫君。”万绣茗客气回应道。
对面前的男子她保有戒心,直觉此人目的不纯,看苏恪的眼神像盯着猎物一般。
苏恪朝万绣茗浅浅一笑,“累吗?不如找个地方坐着歇息一会儿,现在离大会开始还有些时辰。”
“听您的。”万绣茗顶着一头的发饰,脖子要断了还得努力端着。听到苏恪说休息,她立即同意。
“胡兄,抱歉,夫人乏累,先告辞了。”
“苏兄请便。”
胡桓不舍的目光望着苏恪离开,想着自己办完重要的事后,再来找他。
此番前来世旸山庄,苏恪只带了宋司和,苏朔和成时没有跟来。
苏朔在蓬南客栈的时候已经被认出,来世旸山庄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不过他也没闲着,苏恪给他派了任务。
几人在安置宾客的宴会厅坐了好一会,桌上的点心吃了不少。
“夫人,注意仪态。”
万绣茗吃饱了,摸着肚子大叹一声,被柳胭喝止。那桌上都是瓜子壳,忍到最后才出声。
“夫人吃饱了舒展一下筋骨,怎么就没有仪态了。”菀玉道。
“菀玉说的有理,小小奴婢竟敢对主子指指点点,到外头找个地方罚站,没有命令,不许回来。”
苏恪严声厉色,对她此举极为不满,柳胭低头咬着唇,退出宴会厅。
万绣茗一愣,随即道:“也不能怪她,确实是我有失仪态,她好心提醒。”
“以下犯上就该罚,夫人何必为了一个下人说好话。”
“你真不打算原谅王妃吗?”万绣茗靠近苏恪,声音很轻,“其实王妃思家心切,情有可原。”
“她不顾自己的身份,与我的兄长,当着我的面一起逃离,你要我如何原谅?”苏恪放在膝上的五指紧握成拳,那一幕,到现在还是能让他失去理智。
“可那个时候,你不愿带她去,川王爷刚好出现,成为她回家的唯一希望。”回趟娘家怎么就罪大恶极了,她不理解苏恪阻止柳胭回蚺溪的原因。
“你且继续吃着,我到外面透口气。”
“好。”万绣茗点点头,抓了一把瓜子继续磕起来。
苏恪在外头找了一圈才找到柳胭,此时正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呆呆地仰视着。
段干贺暴戾成性,得不到也要毁了,即便战败后还派来杀手。当时蚺溪的送亲队伍已将抵达都城,却全数身亡。
这么多年过去,段干贺对柳胭是何态度不得而知,就怕他如当年一般。倘若得知柳胭只身一人回到蚺溪,不确定是否再派杀手。
“在看什么?”苏恪走到身后,弯腰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柳胭绷直身体,摇头道:“没看什么。”
搂着她的腰,扳过身子贴向自己,如墨的双眸注视着她,“没看什么会那么出神?”
说不上来那种感觉,这棵树让她熟悉,好像曾经爬上去过。
从她走进世旸山庄的那一刻,就觉得眼前的场景她都有印象,很小的时候就来过似的。
看着她又失神的模样,苏恪道:“在心里怪我吗?”
“嗯?”
“我昨夜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一说到昨夜的事,想起苏川被扔到水里折磨,心里就替苏川委屈,“你解释。”
“编的也信吗?”柳胭瞪了苏恪一眼,眼角的眼泪摇摇欲坠,苏恪赶紧哄道:“还记得第一次遇伏吗,队伍出了内贼,我们一直没有查出来,昨夜借由你和三皇兄设下圈套,才把人揪出来。”
其实菀玉从柴房出来后,并没有马上回院子,而是去了关押刺客的地方,把人灭了口,伪装成自尽的样子,所以才迟迟回到院子。
“我知道你每做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理解。”
被押回房后,她想了一夜,苏恪向来镇静,当时行为一反常态,当中必有原因。
“那你……生我的气吗,气我没有及时告诉你?”让她哭了一次又一次,他的心里也跟着难受。
“怎么会……”
苏恪以口封缄,不想听见她后面的话,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只要她能好好的在他身边,在他的视线之内,做什么都值得。
柳胭推开他,“你……”
他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吻她,她现在还是个奴婢的身份,被人看了去,可不得了。
柳胭气恼地红着脸跑开,苏恪却因一亲芳泽而唇角勾春,心情大好,连离开时的步伐都轻盈起来。手机用户看落胭屑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296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