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墨瑾说的话后,梁与钦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心脏也突突的跳着,不知为何,在程墨瑾说出口的一瞬间,他很是赞同。
“可,祖母这些时候用的香,都是我去相国寺外的那家香药铺买的呀,从前,从前祖母也是在那家买的啊。”梁与钦那瞬间的赞同很快被自己否认了。
按理来说,虽然梁老太太常用的香都是在那家香药铺买的,但她本人从未去过,采买的活儿都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的,所以香药铺的人是不会知道香究竟是谁在使用,那便没有做手脚的必要了。
难不成是从我去买的时候,才开始做的?梁与钦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揣测着这种情况。
他第一次去那家香药铺,便是同梁予铃还有梁予铮去的,虽说是路过,所以临时起意,但那时,他也曾问过,这香是否适合年长的人使用。若是香药铺的人认得他们,那么便很容易推测出这香是给家中长辈使用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便很容易就在香中做手脚了,即使第一次没有,但第二次、第三次,很难说香是没有问题的。
细细想来,梁与钦心中的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老太太能接触的东西就只有那么多,可实质上也是没有证据的。”程墨瑾透过门缝,见梁与钦表情不太对,猜想大约是因为香对于他而言是很不利的东西吧。若真的是因为香,那么他便算是间接害了他的祖母。
“不会的,祖母和香药铺的人能有什么仇,他们甚至连祖母的面都没有见过,干嘛要害她。”梁与钦否定着程墨瑾的话。
“可要是有人收买他们呢?”程墨瑾知道梁与钦不愿意接受这个可能,但还是得提醒他,“之前老太太生病后,许大夫便不让老太太的房中燃香,而且那日煎药的时候,我还和许大夫讨论过……”
“你想得太多了。”梁与钦语气有些强硬地打断了程墨瑾的话,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若是有问题的话,和祖母朝夕相伴的李婆婆为何没有出事呢?”
程墨瑾知道他不愿意再听她说这些了,但他提出的也不无道理。若是因为香的缘故,那么时时刻刻同梁老太太待在一起的李婆婆也很难幸免。可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是一条值得去深究的思路。
只有路走不通的时候,才能证明这条路是错的,如果只是因为迷雾太重,或是太危险,便说不能走,那很有可能会错过正确的路。
“你回去吧。”程墨瑾也不想再同他说下去,两人互相说服不了,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去佐证,一切都是白说。
“我让人给你送床被子来吧。”梁与钦没有拒绝,然后想了想说道。
“不用了,都快夏天了,也没有那么冷了。”程墨瑾淡淡地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梁与钦见她有些疲惫的样子,也不再多说,然后离开了。
待梁与钦走后,程墨瑾才稍稍放松下来,但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又回到了自己原先坐着的地方,也无力再去想那些想不出个所以然的问题,毕竟她人关在这里,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能去查证。
小仓库里虽然没有灯,但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仓库里也不算太黑。
突然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原有些困意的程墨瑾也立刻清醒起来。
门被打开,只见秀秀抱着两床薄被进来,一床给了辰砂,一床给了她。
辰砂有些没想到秀秀也给她带了被子,有些迟疑地小声说了句谢谢。
“秀秀……”程墨瑾看到秀秀的瞬间,有种想哭的感觉。
“怕你们冷,所以来给你们送被子。”秀秀小声地对程墨瑾说道,“虽然快要到夏天了,但是晚上还是凉的。”
“是他?”程墨瑾问道。
“是啊,他还不让我说,不过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吧。”秀秀快速地说着,“尽管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放心,肯定会没事的,之前那么多事儿就过来了,这次也会好好的。我不能久留,你在这儿照顾好自己,等出去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程墨瑾点着头,心中顿时暖暖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秀秀在,她都能安心,即使秀秀可能没有办法帮她解决这件事,但她知道,秀秀永远都会相信她的。
门外锁门的小厮有些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秀秀也赶紧起身了,然后有些不舍地出去,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透过木门,程墨瑾隐约听到秀秀在跟那个小厮说话,大致是求他对她们好些。
小仓库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困意再次涌上头,身上盖着温暖的棉被,程墨瑾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你不想问我些什么吗?”辰砂突然开口问道。
程墨瑾没想到辰砂会主动找她攀谈,两人相隔有些远,虽说有月光,但并没有照到辰砂,所以程墨瑾也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我要问的,你也不会回答。”程墨瑾想了想,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算都告诉你,走出了这扇门,我也不会承认。”辰砂顿了顿,说道。
“所以就更没有什么好问的了。”程墨瑾闭上眼,不想再同她说话了。
“你刚才同二哥儿说那些话时,不怕我听到了吗?”见程墨瑾不想理睬问她的样子,辰砂倒是问起程墨瑾来。
“我都已经让你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好问的。”程墨瑾轻笑了一下。
辰砂哽住了,她这个问题,确实不太聪明,而程墨瑾的那个笑,让她为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羞愧。
“那只是一些方向,我之前同他说了那么久,他也没有接受的意思,而我自己在这儿束缚着,什么都不能做,想法只是想法。就和你之前说的一样,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但出了这扇门,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说的,所以即便我听到了一切真相,也没有用。”程墨瑾闭着眼说道。
“我劝你最好还是顶下这个罪,不然你会害了他。”辰砂犹豫许久,说道,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程墨瑾睁开双眼看向辰砂,但辰砂已经侧过身去,准备睡了。
她有些不明白辰砂的意思,为什么说,会害了他呢?
第二天一早,秀秀将早饭给她们送了过来,但没有说上话,秀秀便急匆匆的回去了,毕竟现在厨房只有她一个人干活了,难免忙碌一些。
一整天,除了送饭的时候能遇到秀秀以外,她们没有遇到其他的人。外面虽然时不时能传来有人说话有人走动的声音,但却丝毫没有要“提审”她们的迹象。
而她们两人虽然待在一个空间,但彼此都没有要跟对方交谈的样子。
直到晚膳过后,门外渐渐没有了什么动静,突然梁与钦过来了。
程墨瑾坐到了门边,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昨天,谢谢你的被子。”
“没事。那个,昨天我太紧张了,所以说的话有些重,对不起啊。”梁与钦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对于昨天的事情,他其实在回去的路上就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但又拉不下面子调头回来,想着或许还是需要冷静冷静,所以直到晚上才过来。
其实要说程墨瑾的心里不在意,那是假的,但对方都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她也不能揪着不放,只不过自己还是需要缓冲的时间吧。
“你来,是有什么事儿吗?”程墨瑾绕过了尴尬的话题,问道。
“呃,我今天去找了许大夫。”梁与钦支支吾吾的说着,“然后验了祖母那里的香。”
梁与钦话音刚落,辰砂那里便发出了些声响。
程墨瑾扭头望去,发现辰砂背对着她,似乎刚才只是不小心。
“怎么样?”程墨瑾回过头来问道。
“就,跟你想的那样。”梁与钦回答道,语气有些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但转而又兴奋起来,“不过,我跟你说,一开始我还以为我要白跑一趟呢。”
程墨瑾安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见程墨瑾没有给他回应,他也就自己接着说了,“我去找祖母装香的盒子,结果发现里面的香都用完了,你猜我是从哪儿找到验的?”
“香炉?”程墨瑾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没错,看来我们心有灵犀啊。”梁与钦笑着说道,“香炉里的香燃了一半便被熄了,还剩一半,那些天李婆婆一直在照顾祖母的病,所以香炉并没有清理,于是里面留下了‘证据’。”
“嗯,那日许大夫说要将香熄了,稍微通通风,让老太太呼吸新鲜空气。”程墨瑾回忆了一下当天的场景,随口说道,“这样说的话,若不是那天将香熄了,你买的那些香,在那天就能全部用完了。”
“那幸好许大夫不让点香,不然这么重要的证据,便没有了。”梁与钦也顺着程墨瑾的话说道。
听到梁与钦这话,程墨瑾突然醒悟过来,“或许,他们那日就是想让香烧完的!”
“你是说,要害祖母的人,是算好的那天?将香用完,便没有了证据?”梁与钦有些疑惑的问道,“可许大夫说,祖母的香中的计量,虽然比一般的香要多些,但不足以直接致命,最严重的,还是那碗药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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